《厌世少女与制杖大叔》第十四章

  电视剧里经常上演跟踪戏码，有时候会觉得被跟踪的人愚蠢，那么明显都不知道，而且往往他身上掌握着重大秘密。也有时候会觉得跟踪的人很蠢，对方早已察觉到了他还自以为天衣无缝，别人只是在引他进入圈套而已。
  眼下的情形属于后者，背后一路跟着我和霍南的二人实在愚蠢。
 “背后有苍蝇跟着我们。”霍南也发现了他们。
今天是星期六，我和霍南的第一次约会——去医院拍脑部CT。
  苍蝇，这个词很贴切。
 “前面有家商场，我们进去趁人多甩掉他们吧！”  
 我点了点头。
 后面的人亦步亦趋跟着人潮涌进了商场，霍南拉着我绕过他们直接去了三楼，三楼是电影院，有独立的出口。
  十分钟后我们重新回到了街道上。
 “我们交往过后你有什么变化吗？”
  我从他掌中抽出了自己的手。
  “没有。”
  “我也和之前没什么变化，这似乎和他们谈的恋爱不一样。”霍南用食指关节顶了顶眼镜框。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我和他一样困惑。
  没有苍蝇绕着飞嗡嗡作响的干扰，很快我们步行到了医院门口，我们刚止步，后面一辆出租车尾随而至。
  古筝晃着她手中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错综复杂的城市地图“唐笑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要想找到你我有的是办法。”
  我忽略了她拿我的手机设置过共享位置。
  “某些人还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呢。”可以判断她这句话是说给霍南听的，不是我。
  “喂，小子，你带我家笑笑来医院做什么？”古筝旁边的人箭步上前冲到了霍南面前，他揪起霍南的衣领凶神恶煞地瞪着他，比他矮大半个头的霍南几乎被他拎起来揪离了地面。
 “对啊，你们这才交往几天就往医院跑，生怕别人对你俩不够关注是吧？”古筝的毒手再次冲着我的脸而来，我在她得手之前躲开了她。  
  “你是谁？”霍南任他动粗，眼神里却丝毫不惧。
  “臭小子，我是她家长！”他吼到。
  “叔叔好。”霍南冲他微微点头，脖子被控制住了他的动作并不方便。
  “我靠！”他松开他的衣领指着他勃然大怒“你刚刚叫我什么？”
  “叔叔。”霍南用手背揉了揉脖子重复道。
  古筝不知何时位移到了我旁边，她双手环抱，一副看戏的姿态，她用手肘撞了一下我的胳膊后说道“哟嗬，霍兰兰这小子居然完全不怂，唐笑笑真有你的，红颜祸水。”
 红颜祸水？我记得十天前她口中的我还是注定孤独终老吗。
  “既然都叫叔叔了，叔叔不教你怎么做人，似乎说不过去了。”他气急，两个鼻孔喷出的废气犹如火焰。
  “叫你叔叔，是出于对你年龄和身份的尊重，但这不证明你对我有说教的权利，很显然你也没有这个能力。”
  霍南临危不惧直直地站在他面前，明亮清澈的眼睛里反而又多了几分从容淡定。
  “你们老师是不是还跟你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武力解决不了问题？呵，小朋友，我还就告诉你这个社会权利和能力都是靠这个决定的！”
  他挥起拳了头。
  古筝的手肘再次与我的胳膊短兵相接。
  “喂，唐笑笑他俩恐怕是真的要打起来了，你叔和你男朋友你帮哪个？”
  不存在这个选择题，我妈说过遇到他人打架一定要躲远一点。
  我往后退了一步。
 “我去，你不上去劝架还往后退？唐笑笑我鄙视你！”
 随便你，反正你鄙视我也不是一两回了。
 古筝撒开环抱的双手走向了“风暴”，她成功挤进了二人中间，站在了“风眼”的位置。
  “我说你们莫名其妙打什么架啊？”
  “哼！看在你未成年的份上先放过你，说偷偷摸摸带我家小孩来医院做什么？戴着眼镜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
   他依旧横着脸和眉毛。
  “拍CT，还有我戴眼镜是因为近视。”霍南条理清晰一一回复了他。
  “拍CT？你当是给你拍遗照那么简单？靠，你这是想确认一遍她是正常人再跟她交往？”
 他再次被激怒了。
  “不是，她很特别，我想知道她的大脑构造。”
  “小子你忽悠谁呢？那玩意儿是能随便拍的吗？”
  说着他又提起了拳头，古筝见势不妙立即挺身挡在了他面前。
  “小哥哥关于这个……我说两句，他是个科学怪人，没说谎，不止是他，我也对唐笑笑的大脑感兴趣。”
  古筝说过如果我哪天出意外死了，或者比她先死了她一定要解刨我的大脑一探究竟。
  “那又怎样？她是人不是青蛙和小白鼠，你们凭什么拿她来研究？打着科学的旗号还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把自己的喜好强加于人？小子，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警告你，她和你没有任何不同，就算有那也是你有问题！她不特别，她只是个普通小孩，别想在她身上找寻你们可笑的成就感。”
  他愠怒，掷地有声地说道。
  所有人都说我和别人不一样，不正常，有区别，众多声音中唯一一个反对的声音无异于螳臂当车，寡不敌众。
  我望着他，这个反对的声音似乎比其他众口一致的声音洪亮。
   他伸出手掌悬在了半空。
    “笑笑，过来，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