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编年史——第三幕

——究竟谁才是怪物？
人？冒险者？还是地下城？
01
“给我住口……给我住口给我住口！”
年轻人，捂着耳朵在地上翻滚，撕心裂肺的声音如游魂在整座图书馆回荡。
“……”
老人没有再说话，他只是静静地俯瞰。年轻人依旧在嚎叫，为那灌入脑海之物在煎熬。
拒绝。
深深地拒绝。
年轻人那布满血丝的眼眸中包涵着愤怒，当看到这把利剑的锋芒直指自身，老人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我……”
年轻人，拼命想站起来。
老人的视力已经很差了，耳朵也不灵光，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很认真地凝听着。
是嘛。
很简单的一个答案，在自己与这个年轻人的眼神交汇后，老人便立刻明白了，自己的随从究竟为什么会被杀了。
虽然即使被杀了，也还是会在那个教堂里重逢。
但，他们可是放了个相当狠的角色进来。
“年轻人，现在，你能再说出你的答案吗？”
老人的声音和最开始的时候一样，没有迷茫。他不畏惧，也没动摇，他的眼神中，只剩坚定。
“对你来说，地下城究竟是什么？”
“啊……啊……”
拒绝接受着脑海中不知从何时开始不断涌入的真相，年轻人痛苦地抬起头，死死瞪着眼前这个老人。
“地下城……”
他的眼神，也没有一丝迷茫。
“是深渊……是地狱，是万恶之源……是一切悲剧的源头！”
02
他想起了坠落。
与巨龙一起跌入深渊，至今腿脚不便的理由，便是从那时开始的。
他想起了那些帮助。
细心缠上的绷带，递过来的拐杖，还有摻着自己泪水的食物。
他想起了那些时光。
拄着拐杖在没有日月的迷宫行走，身旁的他们，直到迷宫的地图在内心描绘。
他想起了故事。
走访四处听着怪模怪样的家伙讲述的，或是悲痛或是绝望又或是，快乐的过往。
他想起了仪式。
无法存活于深渊的环境，为了帮助无法离开的自己，他们灌入心脏的东西。
他想起了改变。
跪下，痛哭不已地道谢，向着那些自己曾经憎恨的对象，那句发自内心的对不起。
他想起了觉悟。
必须去做什么，他愿意肩负所有，所以他离开了。
他想起了痛苦。
给予人们力量却让人们堕落，该保护的死去，而该挺身的却成为了纵恶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