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S】我好想告诉你我是谁（上）

    krist又做梦了，也不是个噩梦，也不是个美梦。醒来之后，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梦到这些。
     一个男人模模糊糊的背影，还有一只狗，白色的毛发，在每一日的阳光照耀之下，是那样的光亮与柔顺。
     诡异吧？krist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可是这梦却总是这么无端地闯进他的脑海中，他拒绝不得，摆脱也不得，只得接受。
     偶有午睡的时候，熟悉的场景也会这么突兀地一帧一帧播放起来，像是一个无声的老片子一样。
     后来，krist也就默默地接受了这看来似乎突如其来的一切。
     再后来，krist家隔壁的房子换进来一个新的房客，krist只在那日他搬东西过来的时候匆匆地见了他一面。是个温润的男人，这是krist对他的唯一也匆匆的印象了。
     他们只是擦肩而过地轻轻地见了一面。
     生活，似乎也并没有任何改变呢。
     krist依旧背着那个有些破旧的包去了公司，也依旧在下班吃过饭后去附近的公园散步。
     此时，愈发昏黄的且快要隐匿去的阳光正亲吻着天空的边缘。公园里这个时候并没有多少人，他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刚抬头，就看到自己身边跑过一只白色的大狗。
     krist的脑子突然愣了一声，眼前的景色与一只纠缠的那个梦渐渐重合，然后愈发没有了界限，几乎是要融合起来了。
     他的眸子，追随着那只白狗流转着。
     那只白狗，即便拂在它身上的阳光已经不那么灿烂了，但它的毛发依旧闪亮且柔顺着。
     krist愈发的愣了，整个身子都僵住了，然后，他的耳边传来温润的声音。
     “你好。”
     krist僵硬地转过身，眸子里是那个男人一步步走来的样子。他的脸上还覆住温柔的笑意，胜过那天边遥远又温暖的残光。
     “你好。”虽是礼貌的答话，可他的面色满是惊讶。
     他觉得他看起来是那么的熟悉，可是却怎么都记不起来他是谁了。
     就在初见他的那一刹那之间，他觉得他们从前是认识的。
     当真是荒唐极了，krist迅速地搜索了自己这一生所有的记忆，都不能寻出他的踪迹。
     所以，他们应该是不认识的。
     还未等krist开口问出他是谁的时候，面前的人已经先开了口，“我是singto，是你的新邻居。”
     krist这才记起来，早上那匆匆的一面。
     所以，krist是因为这一面才觉得他面熟的吧。
     略微地交谈了几句，singto忽然四处张望起来，仿佛是在寻找些什么。
     “sazoo，你跑哪去了？”singto向着前面喊着。
     singto主动地解释道，sazoo是他的宠物狗，一只白色的大狗，很可爱的。
     krist突然想起来刚刚从自己身边蹿过的那只白狗，“那只白狗是你的吗？”
     “是呀！它跑到哪里去了呢？”singto点了点头，上前走了两步，大声地喊着那狗的名字。
     krist看见他的背影，他脚上的步子顿时停了下来，他睁大着眼睛望着那一片黑色的虚影，他故意地向后退去。
     他想瞧个清楚，让所有的梦境都与此刻的现实重叠起来。
     krist几乎屏住了呼吸，他看着singto离自己越来越远。
     相差无几的背影，相差无几的一只白狗。
     所以，会是他吗？
     krist也不敢上前询问，问出来之后，恐怕会让singto觉得自己是一个神经病吧。  
     两人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倘若不算上之前那模糊的一面。
     后来，他找不见singto的踪影了，他亲眼瞧着singto从他的世界中不见了。
     他竟然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的，毫无来由的，就觉得心间像是吹进了凉风一般，吹得他有些瑟瑟发抖。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望着渐渐无光的天色，安静地坐在那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krist，你怎么坐在这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吞噬掉他那寂静的氛围终于掺杂了其余的动静。
     是他的声音吧！
     krist慢慢地抬起了眸子，只见到他牵着那只狗，站在自己的面前。
     嘴角似乎还有着淡淡的笑意。
     “sazoo已经找到了，你怎么坐在这里？不回去吗？”
     “回去，回去。”krist说着说着就站起了身。
     “那要一起吗？”
     “好呀。”krist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应了下来。
     krist见到那只蹲坐在singto身边的白狗，情不自禁地就蹲下了身，轻轻地顺着它的毛发，也不知是何怂恿他的。
     那狗竟然低下了头，十分乖巧地接受着krist的抚摸。
     “看来sazoo很喜欢你呢，它平常可是很凶的呢！它可不让别人随便摸他呢！”singto轻快地说着。
     “是吗？我可看不出它有多凶呢！”krist又忍不住地多摸了几下sazoo。     
     krist正摸得舒服的时候，突然面上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阴影，他这才发觉singto也蹲了下来，同自己一样，轻轻地抚着sazoo的脑袋。
      krist听见sazoo慢慢地躺在地上，然后开始哼唧起来。krist怎么都觉得它那是极其满意、极其舒服的声响。
      像是一个吃饱了伸着懒腰的幸福的胖子。
      krist望向了singto，眼睛里满是对sazoo的嫌弃。
      “它就是这样，对自己喜欢的人很喜欢，对自己讨厌的人很凶的，可爱吧！”
      “那它这样是喜欢我咯？”krist的眼睛眨呀眨，像是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当然喜欢了。”
      两人一路散着步回了家，期间的时候，sazoo就一直在他们两人的身边转着圈圈，尾巴也一直在摇呀摇。
      krist其实特别想问的是，这个sazoo是不是疯了？
      singto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从前他不这样的，它今天只是太高兴了。”
      “今天怎么了？”
      “今天换了新家，它应该是很满意这里吧。”
      “好吧。”
      krist刚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和singto道一句别，他就已然看到了有人站在自己家的门口。
      他走近一看，这才发现是eiath。
      “eiath，你怎么来了？”krist很惊讶她的到来。
      “我想你了，而且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没接呀？”
      “eiath，对不起，我没有听到。”krist挠了挠头。
       他没能看到自己身后的singto，一双眸子是怎么由亮闪闪忽尔之间变得黯淡起来的。
       sazoo也在此时踱步走到了singto的身边，紧紧地靠在他的脚边。
       “krist，你后面的人……“eiath指着singto问道。
       “对了，我都忘记给你们介绍了。”krist笑了笑，“singto，这是我的女朋友，eiath，这是我的新邻居，singto。”krist侧过身子来，尽职地为彼此介绍着。
        singto动了动嘴角，艰难地扯出一抹弧度来，他淡淡地和eaith打了招呼。
        而eaith却很热烈地回应他。
        这让singto愈发觉得尴尬，仿佛自己怎么样都不应该待在这里。
        “krist，我先走了。”singto牵着sazoo，立马转过身。
        “好。”krist搂着eaith的身子，亲昵的话语从singto的身后清晰的传来，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落在他的耳中。
        singto轻轻地关上门，在未进到自己的封闭空间的时候，他都会尽量忍住，不让自己有一分一毫情绪的泄露。
         关上门之后，他无力地蹲下身，sazoo就这样又贴心地靠过来了。
         singto难堪地笑了笑，他摸着它的头，“他身边有别的人了，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泪眼轻易地婆娑起来，他快要望不清sazoo的脸。
         他揉着自己的眼睛，他不想让sazoo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他拼命地揉着自己的眸子，可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渗出来。
         他微微地抬起头，他后来强迫自己笑出来。后来，眼泪这才慢慢地止住。
         sazoo轻轻地叫了一声，声调由刚才的欢快变成了无力，像是在哀嚎着。singto知道，它在为自己伤心悲痛着。
        他苦笑着摸着sazoo，sazoo又嗷呜了一声，蹭了蹭他的裤腿。
        “你说，他还会记得你吗？他以前总是爱叫你zoo的，还喜欢喂你饼干，喜欢抱着你，喜欢逆着抚你的毛……你说，他还能记起来吗？”
        singto在问着sazoo，更是在问着自己。有关未来的所有，他是一片空白的。
        可sazoo却不能给他一个答案。
        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sazoo还记得自己了。
        也只有它，亲眼见证了从前他与krist的爱情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忘掉自己？
        时间流转，他已经选择牵起了别人的手，他忘了自己，他不怕。
        可他和别人在一起，像是从前和自己一样，他会很怕很怕。
        
    singto辗转反侧了一夜，他实在是睡不着，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从前的那些和krist的所有琐事就这么毫无预兆地一股脑地来骚扰着他。
     他害怕去回忆，因为这已然成为了过去。
     埋葬在流逝而去的时光中，曾经与他有过的欢喜与伤痛，都通通化作太过渺小的一粒尘埃。
     他只好睁开眼睛，迷茫地望着吊在墙上的灯。
     也不知道熬去了漫长黑夜的多少的时光，他终于从床上坐起来，跌跌撞撞地下床把灯开起来。
     忽然亮起来的灯光虽然刺眼，但却能稍稍给他一丝慰藉。
     黑夜太黑，太久，他险些觉得自己快要熬不到天亮时的那一刻了。
     他掩面半晌，这才终于适应了灯光。singto虚晃地走到了床边，轻轻地坐在了床上。
     他忽然察觉出自己的后背隐隐地发痛，singto愣了愣，才恍然那是靠近右肩的位置。
     可是为什么会无端地疼起来，singto已经记起来了，在那肩胛骨的位置上，他曾约好了要和krist一起纹上彼此的名字。
     小小的“Krist Perawat”字样刻在他的身上，也刻在他的心上。
     singto伸出手试图去触摸一下，伸的手臂都酸痛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抚上那个刺青。
     他再次站起身，慢慢的走到镜子前，将衣服掀起来。借着镜子，他终于再一次艰难地瞧见这个安安静静躺在自己身上的刺青。
     也并没有什么，他只是想去看一看。
     哪怕毫无用处。
     至少证明他和krist还有过从前。
     要怎么挽回krist呢？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了，他还有了新的爱人。
     singto想起了在他死去的那一天，krist和他说了分手，不着任何情绪。
     所以，还有让他记起自己的必要吗？
     singto轻轻地抚着自己的右肩胛骨，也不知道有没有摸到那刺青，“krist，我好想告诉你我是谁。”他失神地呓语着。
     “krist，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呢……”
     singto那悲伤的声音溢满在有着光亮的黑夜中，愈发显得这黑夜漫漫与孤寂了。
     singto再醒来的时候，天色才微微地闯进来他渴望见到的色彩，singto叹了一口气，至少黑夜就要离去了，他也实在是睡不着了。
     他干脆起了身，走到客厅，看见sazoo还在安稳地睡着，singto的嘴角这才终于上扬了起来。
     singto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坐在它的旁边。可sazoo白绒绒的毛却令singto忍不住去摸一摸。
     还好，sazoo只是微微地动了动，并未被singto的动作所吵醒。
     singto的思绪不禁被拉的很远很远，sazoo是他和krist一起养大的，是他和krist的另一个家人。至少singto是这么想的。
     sazoo是他和krist爱情的见证者，也是他们爱情破灭的旁观者。
     singto垂下了眸子，他想起来，至少在他们相爱的时候，krist对sazoo很好。
     所以，这是不是能说明，krist也是真心爱过自己的？
     singto知道，这个理由却是很勉强。可是，除此之外，他还能找到一些什么呢？
     他找不到了。那些所谓的美好，singto现在再看来，只觉得是雾蒙蒙的，笼上了一层怎样都拭不干净的灰尘。
     singto的眸子湿润的像是下雨前被潮湿染上的空气，他闭着眼，双手止不住地抚摸着sazoo。
     sazoo终于醒过来，它低低地叫了一声，把自己的脑袋向着singto的手靠去。
     singto吸了吸气，半晌后才完全地缓过来，他蹲下来，揉着sazoo的头。“sazoo，我带你出去走走，好吗？”他强逼着自己笑出来。
     sazoo的尾巴摇了起来，用舌头舔着singto的手掌。
     他不能哭，就算是为了sazoo，也不能哭。
     他牵着sazoo出门的时候，视线不受控制地向着krist的家瞅去，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他应该还在睡着吧，和eiath一起，singto想着，近乎自虐地想着。
     singto抬起头，望了望天，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带着sazoo溜了一圈又一圈，singto看着sazoo在前面欢快地跑着，他突然庆幸还好自己还有sazoo陪着。还好它还在自己的身边。
     整个世界都遗弃了他，偏偏sazoo还守在他的身边。
     走累了之后，singto牵着sazoo回了家。却看见krist家的门口敞开着，eiath恰好这个时候从里面走出来，krist跟在她的后面也出来了。
     singto的心在疯狂地叫嚣着，一想到昨夜他同着寂寞的黑夜做着无谓的争斗的时候，krist却与他的女朋友共度良宵，singto的心就颤抖着，像是下一秒间就要化作碎片，再也拼凑不回来了。
     怔愣的神情在singto的脸上无情地漫起，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手上的狗绳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滑落下去，他也不自知。
      sazoo向着eiath站的地方冲了过去，它大声地吼叫起来，声音凛冽地有些吓人。
      eiath被吓得连连后退，躲到了krist的身后，挽着他的手臂满面惊恐。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直到sazoo的叫声响起来的时候，他这才反应过来。“sazoo，回来，别这样……”singto速速地跑过去。
      “sazoo，滚开！”krist护在eaith面前，表情厌恶地挥手喊着。
      singto见krist这样的举动，觉得他的拳头下一秒就会挥过来，打向sazoo。
      他之前是最宠sazoo的，就算是sazoo再怎么惹他生气，别说是打了，他甚至都不舍得对sazoo说一些不好听的话。因为，他始终拿sazoo当做最亲密的家人的。
     这是从前krist亲口对他说过的。
     以前他说过的，可也只是以前了，太遥远的从前。而现在呢？现在什么都变了，什么都不一样了。
     现在他爱着的人，是eiath。
     “sazoo……”singto焦急地跑过去，sazoo果然安静下来。它扭头望着krist，嗷呜了一声，耷拉着耳朵，慢慢走到singto面前。
      singto摸了摸它的头，来不及与它说上话，便匆匆走到krist与eiath的面前，语气诚恳地道着歉。
      他垂着眸，然后就这样轻易地瞧见了krist攥着eiath的手，他的手轻轻地拍着eiath的手，在安抚着她。只是一个简单的小动作，singto却已经看出了他们之间的亲密与深情。
      果然，krist并不爱自己呢。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了……”singto只能一个劲儿地道着歉。
      “没事，还好eiath也没事。”krist笑了笑。
      eiath从krist的身后探出头，不满地说着，“krist，你以后可要小心这狗。”
      singto扭头看着不远处蹲坐着的sazoo，它耷拉着头趴在地上，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对不起，sazoo平常不是这样的。”singto只能说出这苍白的解释。
      “好了，eiath，sazoo平常很乖的，你不用担心的。”krist又拍了拍eiath的手。
      eiath抱着krist，将自己的脸埋进他的脖颈之中，“刚才可吓坏我了。”她娇滴滴地说着。
      “别怕，没事了。”krist揉了揉她的头。
      singto站在这里，他的视线仓惶地逃窜着，愈发觉得自己应该马上离去，或者立马死去。
      eiath吻了吻krist的脸，笑着不舍地与krist道了再见。
      singto转身走到sazoo的身边，抚着他的头，小声地说道，“sazoo，你是为了我好，我都知道。”
      sazoo嗷呜了几声，看起来很不高兴。
      “什么为了你好？”
      singto被吓到了，立马站起身，这才看见krist立在自己的身后。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你说了什么为你好？”
      “没什么，eiath没事吧？”
      “没事了，她已经走了。”
      “我替sazoo为你们道歉，但是你能不能不要骂sazoo？”singto睁大了眸子，他在恳求着krist，不是恳求他能想起来自己，也不是恳求他能继续爱着自己，他只是在恳求他能对sazoo好一些。
      这比那两个要求，听起来要简单多了。
      “我，我没想……那么对sazoo的，它很可爱。”krist挠着头，似乎对刚才的举动有些不好意思。
      singto这才勉强微微地勾起嘴角。
      “eaith说的话你也别在意，她只是被吓到了。”
      “没事，是sazoo的不对。”
      singto喊来sazoo，他在自己的口袋里翻来覆去地寻找着。
      “怎么了吗？”
      “我的钥匙好像忘记拿了。”singto的手掌死死地捏着那串钥匙，有些心虚地回答道。
      “那你要怎么办？有备用的吗？”
      “房东那里有，不过他说过今天周日他不在家。”
      “那你先住我家吧。”krist思虑了片刻，终于说出了这句singto想要听到的话。
      “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了？”
      “没事的。”
      又微微地拒绝了一番，singto总算答应了krist的邀请。
      这是singto自那一天分手后再一次进到krist的家，只不过早已经不是那个熟悉的房子了。他住的地方早已经换了地址，也不知是因何而换，因谁而换。
      singto牵着sazoo慢慢地走进去，却在走进客厅的那一瞬间，他却被迎面的装饰震惊到了。这分明就是与从前并无二致的摆饰与模样，只不过是从一个房子挪进了另一个房子里。
      sazoo高兴地挣开了singto本就没怎么用力牵住的狗绳，他摇着尾巴欢快地跑到一角，转了几圈之后，就趴下去了。
      “看来sazoo很喜欢我这里呢！”krist瞅着singto说道。
      singto慌忙地点了点头，他环绕着四周，浓烈的熟悉感快要把他击打得泪水都喷涌而出。
      “你的客厅设计的很好，怎么会这么设计呢？”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这样很好看，还舒服，感觉只有这样才最符合我。”
      singto再一次慌乱地点着头，他好想开口问问，问问krist，他还能不能记得自己。
      “你怎么了？”krist似乎察觉出singto有些不对劲。
      “我可能有点饿了。”singto赶忙找出一个理由。
      “那好，你在这里等着，我给你做早餐。”
      “你会做饭？”singto知道，他从前是不会做饭的。
      “当然不会了，我是去给你烤面包。”
      singto的嘴角咧出苦笑的弧度，是呀，以前，krist只会烤面包，只会给他一个人烤面包。
      “好。”singto坐在沙发上，满眼望着这熟悉的一切。像是一个自动的开关一样，过去似乎被封印的记忆全都不顾一切地涌了出来。
      他都快要忘了原因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时，krist的情绪总是没来由的不好，至少他是这样觉得的，面上都像是蒙上了阴郁的面具一样。
      singto也忘了，到底是谁先燃起战火的。
      这一场争吵，像是一场无端的折磨，折磨着彼此，仿佛非要逼着做出一个解脱一样。
      伤人的话不断从krist嘴中溢出，他用着听起来极其疲惫的声音，字字连成一句话，他累了，他不想爱他了。
      singto站在他的面前，手足无措地立在那里，他有太多的话想要去说了。
      可却偏偏词不达意。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由不得任何人逼迫着他。
      在krist问出他是不是已经厌倦了这份注定得不到肯定与祝福的爱的时候，他却忘记了要如何去说。
      singto好想把自己所有的情绪，恐惧，不舍，拒绝，慌张，失望都通通翻译成言语，他想带着krist进入他的心里。
      这样krist就会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爱他了，也会知道，他因着与他的这一份爱，蕴出了想要对抗一切的勇气。
      这都是krist赠予他的呀！
      可是krist要动摇了，他全部的勇气就都化作空气了。
      他看见krist站在他的面前，眸子里是他看不懂的神色，他们像是隔着一层玻璃，能看得见，却偏偏触不及。
      分明离得这样近。
      尴尬的沉默里，singto觉得自己的心头有泪水在滴。
      他是有多想挽留住krist，只是他怕这一切都是他的托辞，真正厌倦了这份感情才是隐藏其后的真正原因。
      singto的嘴唇开开合合，最后竟渐渐地干哑起来，可他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我们分手吧。”
      singto听见krist这一句无悲无喜的话，他的眸子狠狠地睁大了，他看着krist。
      krist的面色也涌动起来，他们彼此相望着，却互相无言地忍受着这难堪的气氛。
      爱已然成为了携着两刃的利剑，这剑真的很利，一刀下去，把这几年来缠绵的感情通通斩断了。不连一丝一藕。
      singto依旧沉默着，krist再也忍受不住，从桌子上拿起钥匙来，大力地打开门，开着车就离开了。
      sazoo从客厅中冲了出去，用嘴叼着krist的裤腿。他却无动于衷，依旧打开了车门，狠心地关上了车门。
      singto怔愣地跌坐在沙发上，直到听到sazoo那悲伤的哀叫声，他才恍然过来。他跌跌撞撞地冲出去，心绪都在恍惚着，头险些都撞到门上。
      他出去之后，什么都没看到，除了那被他开的飞快的车子后扬起的还未落下的尘土，还有在一旁耷拉着脑袋的sazoo。
      其余的，他什么都没看到。
      sazoo又主动地靠了过来，望着krist离开的方向。singto把它的头掰了过来，“不要去看了，他走了……”他蒙上了sazoo的眼睛。
      这样，sazoo就不能瞧见自己偷偷哭泣的样子了。
      krist高兴地端出面包，“来尝尝我烤的面包怎么样？”
      singto的思绪猛地回归，他有些迷茫地拿起盘子里的面包，他快要分不清现实与从前了。
      “怎么样？”krist一个劲儿地追问着。
      “好吃。”singto已经许久都没尝过这个味道了，味蕾上的熟悉感刺激着他的脑子。
      “你的味觉就是正常的嘛！eiath每次都说不好吃！”   
      singto顿时觉得嘴中的面包是如此的难以下咽，“你和eiath是怎么认识的？”他终于开口问出来了。
      然后krist给他讲了这不曾有singto经历的这些日子。
      他与eiath是相亲认识的，觉得彼此还不错，也就交往了。
      singto觉得他真的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居然也愿意去相亲了。
      singto心里堵得难受，他有些后悔向krist撒了这个谎，结果难受的还是自己。
      “对了，我们不久就要结婚了，到时候请你，你可一定要来呀！”krist眨着眼睛说道。
      singto手里的面包就这么坠到了地上，他的身子都是僵硬的。sazoo就在此时挤了过来，低头吃着那片面包。
      “你怎么了？”krist好奇地问着他。
      “没，没什么，可能刚才去公园散步太累了。”
      “那你躺一会儿吧。”
      “没事，我能看一下电视吗？”
      “当然了。”krist打开电视，把遥控器递给了singto。他调到了新闻频道，听着那严肃机械的新闻。
      “原来你喜欢看新闻呀！”
      “这样可以让我活在现实中。”singto淡淡地回答着。
      krist点了点头，却不太懂。他只好去找sazoo玩。
      他摸着sazoo的毛，sazoo在他怀里打着滚。singto扭头看着他与sazoo玩的高兴，像极了从前——他们相爱的每一天。
      可电视里传来的女声，却又清晰地提醒着他当下。
      singto扭回了头，麻木地望着电视里的画面。
      sazoo把圆滚滚的身子都转了一圈，krist抓住它的爪子，这才发现它的一只爪子上有一个小小的印记，仔细一看，竟像是一朵梅花。
      krist猛地想起自己今早上做的那个梦，一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一只白色的狗，那狗趴在地上，他试着去逗弄，然后他瞧见了她的爪子上也有着这同sazoo一样的印记。
      试问，这样巧合的几率能有多大？
      他把视线盯向了singto，“singto，sazoo是你从小养到大的吗？”
      “嗯嗯。”singto点了点头。
      “singto，你怎么总是穿着黑色的衣服？”
      “我喜欢穿黑色的衣服。”
      就当singto觉得此时的krist有些奇怪的时候，krist忽然闭上了嘴，没再问一些问题。
      时间一晃天就黑了，krist点了两份外卖。
      吃饭的时候，krist掂来了几瓶酒，他扬着脸问道，“要喝酒么？”
      singto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一杯杯的，酒瓶竟一个个的见了空，他们双双醉醺醺的。
      singto酒量本就不佳，趴倒在饭桌上。krist倒是还好，只是微醉。
      “krist，上衣，不要……”醉了的singto只记住了那个应在他背上的刺青，他想要看见krist身上也刻着自己的名字。
      krist颤颤巍巍地走到singto面前，他没有理会singto这看起来的胡言乱语，他伸出手指捣了捣singto的脸，“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什么……没有……”singto趴在酒桌上，费力地想要爬起来，他的胃里在翻搅着。
      他醉的太厉害了。
      “厕所，厕所……在哪……”
      krist指了指地方，singto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左摇右摆的。
      krist也站起身，扶着他的腰，“我，带你去。”
      “我想吐……”
      好不容易进了厕所，singto趴在洗手台上，似乎要把整个胃都吐出来了。krist就倚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他。
      singto的酒醒了一大半。
      singto漱了漱口，想要出去的时候，却被krist拦住了。
      “你身上臭，洗一洗……”krist将singto推进了浴缸中。
      singto许是醉的厉害，他没有抗拒，任由着krist为自己脱下衣服。
      singto躺在浴缸里，傻傻地笑着，“我，我，怀念……”他破碎地说着。
      “你怀念什么？”krist俯视着他。
      singto并没有回答。
      krist将花洒打开，把水淋在singto的身上。
      “烫，烫，烫！”singto惊呼着。
      krist低下头，赶紧查看着水温，“不烫……”
      话还没完全开口，他的脖颈上已经覆上了湿润的触感，还未反应过来，一股力气已经将他往浴缸中带。他直直地吻上singto的唇。
      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太多呼啸而过的画面从他脑海中流淌而去。
      krist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也很热烈地回吻过去。singto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覆在了他的右肩处。singto有些迫不及待地扯着他的衣裳。
      krist像是发了疯的推搡着singto的手，他弯着身子，极其不舍地离开了singto的双唇，他望着singto那迷离的脸，鬼使神差地脱下了自己的上衣。
      然后，接着回吻过去。
      singto被krist死死地吻住，他什么都瞧不见。
      singto的手又爬上krist的右肩，krist觉得有些痒痒的。
      缠绵的一吻之后，singto在krist的耳边醉呼呼地说，“别在这里，别在这里……”  
      krist笑了笑，一把将躺在浴缸里的singto抱起来。他的浑身还滴着水，落在地上，是很暧昧旖旎的声音与模样。
      singto急不可耐地将视线拼命地转向了krist的右肩，那个同样的位置。
      然后，他看到了，那里不像自己有一个小小的名字，而是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没有那个刺青，也没有了情爱。
      singto终于放弃了，他把视线撤回来，把自己攀在他后背上的手也收回来，他觉得自己身上轻轻地。最后一滴水掉下来的时候，把他的一切也都带走了。
      他像是一个没有了生命的尸体，任由krist抱着自己。
      krist将他轻柔地放在床上，又吻了下去，singto却没有了任何的回应，他只是静静地躺在krist昨日和eiath欢愉过的床上，奄奄一息。
      他不能让krist瞧见这个宛如笑话一样的刺青，他终于像是活过来一样，他做出抗拒的动作。
      酒像是完全醒了一样，他把正热烈吻着自己的krist推开了，他面无表情地盯着krist，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而面前的krist，是猛兽。
      krist似乎醒过神来了，他不知所措地望着singto，随后又速速地望向了别处。
      “我，我对不起……” 
      singto没再说话，只是转过了身子，将自己的右肩扭向了krist视线不能及的地方。
      “帮我拿一件衣服，求你了。”singto哀求着。
      krist立马站起身，给singto找了件衣服。
      singto小心地穿上那衣服，遮住了那个刺青，“krist，没事，忘记就好了。”
      “singto，我问你，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你说什么？”
      “我总觉得我见过你。”
      “那你还记得我们发生了什么吗？”
      krist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你面熟。”
      singto笑了笑，“怎么可能呢？我们之前没见过，我确定。”
      krist面上满是说不明白的神情，疑惑的，想不通的，singto站起身，“我去客厅睡好了。”
      singto速速地逃离出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singto匆匆走到客厅然后坐在沙发上，下一秒他就靠在沙发背上，他狠狠地呼吸着，依旧觉得没有什么用处，他将手掌贴在自己的心脏的位置。
      他感觉不到自己心有任何的声响，连足以存活的跳动声似乎都成了过去的奢望。
      singto的嘴紧闭着，他的眼神像是一张白纸一样的空白。
      所以，还有意义吗？这一切都还有意义吗？
      这重来的一切都是一场错误，或许，singto愈发觉得，最开始的那一刻也是一场美好的错误。
      不曾遇见，就不会有这糟糕的像是误闯了另一个世界的太多的错误。
      像是漫步春天却遇见满树香飘的桂花一般，错的离谱。
      singto混沌的脑袋里突然想起从前他与krist曾相互说过的那些情话。
      也并非是情话，singto并不是很擅长这些嘴上的花言巧语，他更擅长的是默默地爱着他。他总私心地想对他好一些，再好一些。这样，kris在听到爱情这般的字眼的时候，应该便能会笑着想起他吧。
      singto有时候也会惶恐起来，害怕自己做的还不够好，让krist以为这样便是爱情了，他怕他对他们两个人的爱情失望。
      “如果你离开我，我就自己养着sazoo，就不叫它sazoo，我要把它的名字改成你的名字，天天打它一顿，就当是在报复你。”
      也记不得究竟是为了什么，singto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当时听来是一句玩笑话，而今日已做了真，成了撕心裂肺的预言。
      一半真，一半假。他确实一个人地养着sazoo，可却没有给他改名字，也不舍得揍它，骂它也不舍。
     毕竟，全世界，他什么都没了，就只剩下了sazoo。
     “你怎么这么残忍？sazoo做错了什么？”krist笑着回答，全当他这一句是个玩笑。
     “可我又做错了什么？”singto怅然地望着krist面上的笑容，淡淡地说着。
      当初那个笑着质问他为何如此残忍的人，却在今日给了他最致命一击。果然，他才是最残忍的。
      情话通通化作了伤人的利箭，一箭箭刺中singto，刺的他鲜血淋漓，不得不死死掐着自己的心头，才能确认他自己还在活着。
      突然，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知道，是krist来了。
      他还来做什么？
      singto慢慢地坐起身，扭过身子，“你怎么还不睡觉？”
      他就这么怔怔地站在原地，失神问道，却更像是喃喃自语。“我们之前……”
      “没有之前……”singto着急地打断了他还未出口的话。
      krist开始安静下来，他又上前两步，就这么死死地盯着singto，歪着头盯着。
      “真的没有吗？”
      “没有。”singto开始心虚起来。
      “singto，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singto开始扭回身子，他的心为着krist说出的那“错觉”两个字而悲鸣。却又不争气的还有微微的一丝喜悦。至少他没有完全将自己忘去，自己还隐约地活在他的内心深处。
      “那么，你说的一切的错觉是什么？在这场你认为的错觉之中，我与你有怎样的故事？”
      他一字一句地问出来，问出着两句，快要将他整个胸腔中的空气全部抽离出来了。
      krist望着singto的背影，如此熟悉的背影。“我总是梦见一个男人的背影，他的背影同你太像了，他还牵着一只白色的狗，是sazoo吧？”krist顿了顿，“是你，我觉得那人就是你，所以我们之前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
      krist快要被那个日日夜夜来纠缠着自己的梦境逼得不敢入睡了，他偏生又不是一个含糊的人，他想将这一切都搞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在见到singto之后，这种想法愈发的强烈。几乎在某一个时刻，他很肯定地认为梦中的那个人就是singto。
      那种特殊的感觉，在与singto相处的时候，涌出的愈发浓重。krist细细想来，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也是一种很理所当然的感觉。
      他觉得，他和singto一定是认识的。
      可，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看见singto慢慢地站起身，“为什么还要问呢？你已经有了eiath，还把我忘得干干净净的，这样不好吗？”
      “什么？”krist面上满是震惊，singto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可是连起来听却觉得迷茫。
      “你和我分手了，你不爱我了，你把我忘掉了，这样的结局对你来说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你还要逼我一次次地想起来？你这是在折磨我，我也想忘了，忘记了多好呀！忘记了是不是就等于从来没发生过？”singto的情绪愈发的激动，他大声地嘶吼着。
      这些话，都憋在他心中太久了，久了，僵硬的像是一块屹立着的石头。
      而如今，krist终于给了他这么一个可以宣泄的理由了。
      他不顾后果，只是想替当年傻傻站在那里的自己，骂一骂这个抛弃了自己的人。
      krist半晌都是沉默着的，像是在消化着singto的那一通话。
      而singto站在原处，一直瞧着krist，像是等待着最后的通牒。他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些什么。
      krist到底会说些什么呢？
      “singto，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忘记？”
      “你也许只是忘记了我，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你也不爱我了。”
      至少不会怀有内疚。至少能活得更加的心安理得。
      难堪的寂静将他们包裹在透明的圆圈之内，他们必须直面对着彼此，“再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你还记得那个刺青吗？”
      “什么刺青？”
      singto果然猜到了是这样，他看着面色迷茫着的krist。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应不应该责怪他。
      singto一面望着krist，一面慢慢地向他靠近。“不记得了吗？”singto竟然笑了起来。
      krist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缓缓地抬起手，转过身，将自己的上衣慢慢地褪去，衣服坠落到了地上。
      裸露的身子被krist看着，singto忽然觉得那变得有些灼人，像是 一团火焰在自己肌肤上无情地跳着。
      “看到了吗？右边的肩胛骨上，我们曾经约好了，一起去纹的。”singto颤着声音说着。
      忽然，右肩那里爬上了细腻绵麻的触感，惹得singto的肩头忍不住地颤了几下。
      没说任何一句话，krist瞧见躺在singto肩上的那一串字，就这么自然地摸了上去。
      自然的像是前世不知道做过了多少次这样的缠绵一样。
      那是他的名字啊！
      他的脑海里呼啸着闯过了几帧画面，又急匆匆地逃走了。他抓不住任何，他觉得颓然。
      可他却还是从那画面之间瞧见了singto，这个站在他面前的男人，身上纹着自己名字的人。
      singto也沉默着，他的指尖触在自己的皮肤上，singto觉得自己所有的汗毛都在颤栗着，他隐隐约约听见了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
      片刻之后，肩上覆着的那是不同的感觉，湿湿黏黏的，更加的细腻，在那枚刺青存在的地方。
      他听见krist那细细的喘息声，携着从前一般的暧昧。
      他突然反应过来，krist在吻着自己的那个刺青。
      singto依旧还是立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动静，像是在默许着krist的这番举动。只是，他的心在疯狂地跳着，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他的肌肤忽尔之间失去了所有的温度，凉凉的，每一寸都裸露在每一寸的空气中，颤栗的更加厉害了。
      singto的喉中不小心溢出一声轻喘，后来，他紧紧地咬住自己的牙关，所有的不该有的声音全被他咽了回去。
      半晌后，这看似更像是酷刑的惩罚才终于结束，krist什么都没有说，紧紧地用双手环住singto那未着一物的腰肢。
      他的下巴轻柔地蹭着singto的脖颈。
      singto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一块木牌，只懂得安静与站立。
      “singto，你是不是在骗我？”krist轻轻地问出口，像是不想破坏此时的气氛一样。 
      “我，我骗你什么？”singto干哑的嗓子蹦出几个字来，他骗他，他骗他什么了？
      “你说我不爱你了，我虽然记不得许多，可我总觉得我还爱你。”krist又在singto的脖颈上蹭了蹭，他抚着singto身上的刺青。
       singto的身子终于像是得了一抹生机一样，他的身子艰难地想要向后转过去，眼神空洞地想要去瞧瞧krist的脸，他想看看他说的这话是不是真的。
       他已经不敢相信再轻易地相信了。
       可是他的腰被krist紧紧地搂住，他看不见，他看不见他。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singto，我不知道，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可你有eiath了。”singto不合时宜地提起那个名字，他也不想惹得自己都不痛快。可他必须提醒自己要活在当下。
       毕竟，过去了，就真的已经过去了。
       krist半晌都是无言的，他静默地趴在singto的身上，singto听不见他的任何声响，似乎他的耳中只能听见钟表滴滴答的声音了。
       “算了。”singto的手推开krist那环住自己腰的手，他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衣服，慢慢地穿上去，然后躺在了沙发上。   
       “没什么，都是过去了，我们总有新的生活要过。”
       “singto，过去了吗？真的过去了吗？那你怎么会来这里，成为我的邻居？你可别说是因为巧合，我不信！”
       “那我还能怎么办？你都忘了我了，你还跟我说过分手了，你已经有了未婚妻，我还能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singto坐起来，他掩着面，眸子却像是干涸了太久的沙漠一样，干涩的有些残忍。
       krist站在后面，不知所措，“那我呢？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记得我到底做了些什么？singto，你告诉我，告诉我，我是怎么了……”
       singto忽然觉得有些累，这一定是上天残酷的诅咒了。
       krist说他不知道，但他又何尝知道呢？
       他只知道他醒过来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愣了好久以后才迷迷糊糊地知道这已经距他死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他居然又活过来了，在全世界人都忘记了他的存在的时候，他又重新活过来了。
       这究竟是上天的恩赐还是戏弄呢？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和krist一起死去的。
       那么他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有了一次重生的机会呢？
       后来，他花了好多的力气才找到krist的消息，他果然活着。只是，他同别人一样，也忘记了自己。
       singto觉得好笑，他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究竟有什么意义。
       而自己终于在krist说过分手之后，成为了他的陌生人。
       krist也终于成了于他来说的别人。
       呵，他们终于走到了这个地步。
       他不该抱有痴念的。
       sazoo很合时宜地醒过来了，singto立即站起身，他走到它的面前，抚着他的脑袋。
       “sazoo，我们走吧。”他牵着sazoo向门口走去。
       “你去哪里？”
       “回家。”
       “你不是没钥匙吗？”
       “我是骗你的。”singto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冲着krist挥了挥。
       singto速速地从krist家里逃窜出去，sazoo一直在他的身后嗷呜地叫着。可singto只是狠狠地攥住了狗绳，一个劲儿地拽着sazoo向前面走着。
        “singto，别走。”krist也匆匆地跟了上去。
        “我不走还能怎么样呢？”singto立在自己的门前，笨拙地翻找自己的钥匙。
        krist慌里慌张地就攥住了singto的手，“别走。”像是在卑微地乞求着。
        “你还要我陪你吗？可我能陪你做什么呢？”singto终于把钥匙掏出来，他转过身子，眸子里渐渐地蕴出狐疑来。
         krist顿时哑口无言。
         “等你完全地想到我是谁再说吧。”singto拧开门，淡淡地说着，他不再去看身后的krist，他只是微微地转着视线瞥着sazoo，“sazoo，我们回家吧。”
        那个地方，不属于他。
        krist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singto走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他在singto家门口又站了好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似乎在这里站上一站，他的心里会好受一些。像是浮在万丈大海中的断木残朽，终于漂浮着靠近了那座荒岛。
        翌日，singto依旧牵着sazoo在公园里散着步，只是却没有瞧见krist的身影。
        这样也好。
        后一日，singto与sazoo散步刚回来的时候，便看见eiath从krist的家中走出来。eiath在刚看到sazoo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地向后面退了两步。
       singto并不打算理睬她，他牵着sazoo走到了另一边，他想赶紧进门，躲避这一切。
       哪怕自欺欺人，也总归是好的。
        “你，等一下。”身后的eiath突然开口。
       singto的步伐愣在原处，他慢慢地停下身子，攥着sazoo的绳子， “你是在叫我吗？”他轻轻地问着。“有什么事情吗？”
       singto想不懂，她会有什么事情跟自己说。
       eiath望着他，面上覆满的神色是singto看来心都颤了一拍的悲伤。他的心就这么不由自己控制地溢出了满满的伤悲，同她一样。
       “krist出车祸了，现在正躺在医院里。”
       singto手上本是紧紧攥着的那条狗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手掌中滑落下去，sazoo得了自由，竟不胡乱地跑去玩，而是在singto身后嗷呜地叫着，它又耷拉着耳朵与尾巴，它跑到singto身边，轻轻地蹭着他的脚踝。
        “什么？”待到最后，singto千言万语却只能化作这两个字。
        singto的思绪一下子被拉扯的细碎凉薄，回忆的尽头似是白纸染墨。
        荒凉且寂寞，漫天的白色，只染上了点点墨意。
        他想起来，几年前，krist也是因为车祸而离开这个世界的。
        仿佛时光倒流一般，难不成这才是上天的真实目的？折磨一次还不够吗？这种痛苦的经历还要再逼着他忍受两次吗？
        singto的面色猛地苍白起来，“他还好吗？”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他恍然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晃动的厉害。他倒希望世界能就此坍塌，他突然想求一个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