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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剧BOSS同人番外 续篇 (HE版)

                                                                              1              
新宿的天空辉映着绚丽的红色灯光。越过御苑的黯淡地带,刺目的霓虹灯在略微湿润的空气里争相辉映,透过酒店的窗户可以眺望街景,但外面的人无法通过镀膜玻璃窥视到房间内的情景。
一个穿着镶边黑色长裙的女人将手枪抵着一个男人的腹部,将他推向桌子,男人费力地并拢双腿,双手撑在桌上以防瘫倒下去。
“这样玩挺刺激的吧?”女人微微上翘的眼睛给人一种冷峻感,不时还会闪现出一丝讥讽和冷酷的阴影。
“求求你……别杀我……”男人一个劲地哀求道。
“鹰见先生,您不是说,这家酒店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吗?看来我们可以痛痛快快玩到第二天呢。”女人微翘的嘴唇上挂着闲适的笑意,一手拿过桌上烟灰缸里还未完全熄灭的雪茄,放到男人的喉管上,男人痛得像虾似地弓起了后背。
“不……快住手……”
“那就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由于极度的恐惧,动作失去协调,从桌子上摔下来,趴倒在地。
“我、我真的不知道……饶了我吧……”
女人抬起枪,打开保险,用枪口对准男人的左手扣动了扳机,被消音器减弱了的枪声,显得低沉,男人左手上的食指被整齐地打飞了。鲜血涌了出来,男人一声惨叫,手按着伤口打起滚来。
女人等着他安静下来,接着说:“接下来是右手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男人痛苦地呻吟着,脸因恐惧而显得扭曲。
“好吧,那我换一个问题,”她无奈地叹了口气,“ladybird在哪里?”
男人一边抽气一边打转着眼珠,似乎在犹豫什么。
“时间不多了。”女人将枪口移向他的脑袋,声音陡然变得森冷。
男人用颤抖的声音报出一个地名。
女人又问了一些话后,就把男人的十根手指都折断了,走之前带走了男人外套里的枪。男人浑身痉挛着昏死过去。那样子一两天是醒不过来的。
                                                                         2
距离奈良桥的死讯已经近两个月。
两个月前去静冈县见了木元后,虽然自己不愿意承认,但心力一直在慢慢消耗,像被慢性毒药侵蚀,至今还在身体的某处肆虐。
每个人接受悲剧的方式不同。有些人会让这恨意在别人身上找到着落点,放纵它肆意蔓延方能释怀。
绘里子受到的伤害是日复一日记忆的折磨。
和森冈是怎么熟识的呢?
刚来警视厅的时候,有次宣讲会一起帮忙布置会场,中午同组的人点外卖,第一次吃到两千日元一个的高级寿司。
绘里子虽然不爱吃赤贝,但不好意思浪费,用装饰的紫苏叶裹起来,几乎是囫囵吞了下去,因为不喜欢口感和味道,这一口卡在嗓子里呛出了眼泪。
森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笑,绘里子还是辩解说:“我不爱吃这个,不过扔掉怪可惜的。”
“哦,抱歉,我猜到了,觉得你真不容易,”森冈宽容地笑笑,“但不爱吃的东西剩了就剩了吧,这种生鲜食品也没办法拿回家。”
绘里子注意到他的饭盒里剩了好多鱼子,只挑了上面的刺身,剩下的好几个块状白米饭被堆在角落。
“要吃我的吗?”森冈举起被晒得发黑的手腕,朝绘里子举起了饭盒。
声息遥遥传来。
是多么遥远的事了,却几乎每天都在脑海中重演。有种让人心生恐慌的错觉——自己早就死去,变成尸体,体温尽失。
不知过了多久才清醒过来,绘里子起身下了床。客厅的一线灯光透进昏暗的卧室,能听到电视声,还有吃东西的声音。像是吸溜面条的声音。
“野立?”有自己家钥匙的只可能是那个男人。
被叫的人正坐在沙发上吃泡面,西装还没脱,虽然解了领带,但总感觉吃的东西与着装格格不入。
“你醒了啊?”野立捧着泡面,往旁边挪了挪,“医院检查的结果怎么样?”
绘里子顺势躺在沙发上,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沉重。
“没什么大问题。医生说抗体稳定性很好,接下来就不用去复查了。”
“那就好。”野立的脸仍对着电脑,绘里子知道他是在充分利用一切空闲时间,帮她处理对策室的工作。
“对不起……我家没有能吃的东西。”绘里子忽然有些内疚。
“没事儿。”
“我挺沉的吧?”
他抬起头,目光从泡面移到绘里子脸上,不假思索地点头:“嗯。特别沉。没见过你这么重的女人。”
量身裁剪的西装很衬他,发型和胡碴似乎在模仿某个艺人,看似漫不经心的打扮,油嘴滑舌的腔调和轻浮的举止意外地很受年轻女孩的欢迎。绘里子看着他眼角的发际线,突然恶毒地想,要是他发福,或者秃顶就好了。
“话说之前《CAPA》上有好几页都登了关于你的报道啊。连官网都有。”野立打开了一个网页,用胳膊肘碰碰绘里子,“标题……警界精英女室长,啧,这张照片拍的还不错……”
绘里子知道他是在故意逗自己开心,自嘲般地笑了一下:“说实话我什么也不会,这些年积累和培养的,除了刑事侦查的经验,也就剩自尊心和好胜心了……”
也许是被自己消极的话扫了兴,野立的笑容滞了几秒,把电脑合上,端起碗面开始喝汤。
“我想明天就回对策室了。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野立放下面碗,沉吟了一下,才说:“还是再休息几天吧。那边也没什么急事。”
“野立……”绘里子突然打断他,闭着眼睛笑了,“我梦见pipi了。”
野立沉默着,像是在迟疑,稍后他眼皮上抬,看着绘里子的脸。
“从前,只要和你们在一起,就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但话说回来,只要再见面,就连那时候的细枝末节都能回忆起来。”绘里子像是自言自语般感慨,“人总是这样,多么糟糕的过去也比现在美好。”
野立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踌躇而无措。
“那时候你也挺招人烦的,不爱穿制服,每次外出都穿皮夹克和牛仔裤,和漂亮姑娘搭讪……连累我们一起被骂……”
明明一点都不可笑,绘里子却笑出声来。明明笑着,却流下了眼泪,慢慢掩住脸,肩膀震颤起来。
“绘里子!”野立摇着她的背,用被冷汗浸湿的手握着她的手,“我知道,我知道你难过,我知道你又想起了谁,但是你不能再想他们了……”
无法找到可以迁怒的对象。无法因找到与过去相关的线索而感到欣喜。
还有奈良桥玲子。木元真实。
不能再想他们了。
不能再在脑海里一遍遍重演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
急促的呼吸逐渐缓慢下来,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啜泣声却越来越清晰。
“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野立从紧咬着的牙缝里挤出一口气,“你还有……”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野立的话。
接起电话,野立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阴影,眉头一下子紧缩起来。
“什么?木元她……”
野立的视线聚焦在绘里子脸上,嘴唇缓慢地一张一合,像是在调整呼吸。
绘里子猛然起身,明明门窗紧闭,却感觉有冷风吹过,骨髓里渗透进凉意。
“木元……怎么了?”
“失踪了。”
 刹那间,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
 
                                                                               3
暮色四合。街灯渐次亮起。
路上大部分都是从郊外开入市区的车辆,相比之下,去郊外的车子就少很多了。从丸子桥越过多摩川,这一段都是沥青路面,路况甚好。为了避免被交警的巡逻车找麻烦耽误时间,玲子索性把车速提高了。
广播一直开着,开始重播午夜的新闻,没有她想听的任何报道。
市区医院边上有一个隧道口,对面是一所学校的围墙,此时一个人都没有,玲子把车子停在围墙边,摇下车窗等了一会,前方开来了上行快车,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迅速拔出手枪打开保险,乘着隧道里造成的列车行驶的回声朝地上扣动了扳机,枪口冒出了一点白眼,不带弹头的空枪声,立刻淹没在列车的轰鸣声中,几乎没有听见什么声音。通过这一枪,玲子大概弄清了这支枪在击发部件上没什么问题。
靠近中野街,在京滨铁路西南边的一个地段,有一栋水泥院墙的小住宅。下车之前玲子把高跟鞋换成胶底鞋,拔出那支枪,将枪把抵在腰间。住宅的大门并未拴上,庭院里杂草丛生。
她按照那男人所说的那样,掀起了大门前的一块铺地石板,石板下放有一个布包,从中取出了一串钥匙。用那串钥匙中的一把,打开了住宅里的锁。开门的同时她猫着腰,做了一个准备还射的姿势,但是屋内并没有伏击者。
屋内漆黑一片,胶底鞋移动的脚步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在黑暗中仔细辨认着屋内的情形,右边卧室的门缝里透出一丝灯光。
玲子小心地贴在墙缘,缓慢按动门把的同时举起了握枪的右手。
房间里传来了被堵住呼吸后发出的声音,还未看清声音来源在哪里,就本能地感受到危险,斜后方有一个大个子头发稀疏的男人对着自己举起枪。
“玛雅?你终于出现了。”
她当然不是那种等着别人枪口对准自己的初出茅庐的枪手,飞速转过了身子,只用一发子弹就贯穿了那男人的眉心。
“杀了她!这是叛徒应得的下场!”身边一个人厉声大喝。
几乎是在一瞬间的事,玲子侧过肩沉着地勾了一下扳机,一颗火星在枪口跳了一下,弹壳飞了出来,几乎同时,另一个男人的额头上穿了一个小孔,第二枪打中了在右侧偷袭的人的脑袋。
枪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本来这些人的枪法在组织里算得上是较准的,但不知怎的,那些子弹几乎都不是打得太高。 有一个男人已从腋下的枪套里,把手枪抽到外面,甚至枪口都对准了玲子,但没能打中,玲子连扣三发,男人的右手腕中两发,发疯似地瞪着眼睛,大声惨叫。
“学姐,你怎么总给人惊喜呢?”沼田阴毒而蛊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开始后悔当时放走你了。”
玲子侧过头,看到角落里的女孩脸上和手臂上都有血污,一边用未被绑的双腿乱踢,一边挣扎着想解开捆绑双手的绳子,周围散落的玻璃渗着鲜血。
“这丫头对你倒是挺忠心的,也好,让你们死前见上一面。”
玲子轻轻缓了一口气,举枪的手垂了下来,意味深长地一笑。
“我不是为她而来的。你心里也清楚,她早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是么?那我现在杀了她也无所谓咯?”
沼田一手把枪对准玲子,一手抽出了一把短刀,划开了女孩身上的一层T恤,女孩的身体不住地颤抖。
“别误会了,我是来找你的。”
玲子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把修长的双腿交叠起来,温和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找我?”沼田怔了怔,似乎有些意外于她的冷漠和淡然。
一头栗色的长卷发换成了和自己相同的短发,连穿衣风格都十分接近。只要不细看她们还是有几分相似的,除了眼睛。沼田有一双漂亮的杏眼。而玲子是狐狸眼。
“真是好久不见了。你的样子也变了很多。”
“是啊,”沼田放下了刀,嘲弄地看着玲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呢,那么让人讨厌。”
玲子扬了扬唇角,笑容诡秘:“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沼田狐疑地眯起眼睛,几乎是在同时,玲子出其不意地举起了枪。
两声枪声交替响了,椅子后面的墙壁被打出了一个洞,与此同时,血从沼田的胸口渗了出来。“你这女人真是难缠啊……”
虽然不知她从谁那里得知木元的行踪,但这说明她还有些手段,有那么一瞬间玲子甚至怀疑可能最后赢的人不是自己,但沼田疯狂的眼神已经表明再没有人会比她输得更理所当然。
玲子走近几步蹲下来,看到她的鼻和耳都涌出血来,还在痉挛着。
“既然那么想成为我的话,那就代替我去死,怎么样?以折原玛雅的身份……”
玲子用枪身抬起沼田的下巴,突然感到有点索然寡味,因为并非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只记得她从前诡计多端,没想到现在反而变得愚蠢,也许是被长期的嫉妒冲昏了头脑。
余光感受到女孩清亮的眼神时,突然有了一种无可名状的沉重感,胸口像被什么堵着。
同情和愧疚要如何清算?
奈良桥玲子已经死了,在两个月前,作为敷村的学生在病毒研究所被半软禁地保护起来,上演了一场诈死的戏码。
但折原玛雅还没有死。扣动扳机时的反作用力早就不会带来任何罪恶感。朝一条歧路上奔跑,已经不能驻足也不能回头。
 
                                                                          4
苍白的四面墙,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空间。
绘里子开门的动作滞在半空中,目光在两人之间游弋了一个来回,瞳孔瞬间收紧。
是她。
这突然其来的冲突感让绘里子一瞬间屏住呼吸。
她没有死……
那脸,眼睛,身形,都还和几个月前一样。如同黑色曼陀罗一样的存在,危险神秘而不真实。交集越多越看不清。
相比之下才知道,记忆是那么单薄的东西。
以在惠比寿的酒吧第一次开始对她的观察为起点——
从几级台阶上递下来的复杂眼神,听见她名字时神色的变化,轻佻的话语,不安分的好奇,以及最后的那一吻。
比永恒更漫长的注视,一点一滴日积月累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她身上。
每个细节都在镜头中变得越来越清晰,悄无声息中默默滋长的某种存在,一回首,发现早已模糊了世界的原貌。
病床上的女孩落寞得令人揪心的神情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视野中央,露出的手臂伤痕叠加。
和自己相似的个性。
和玲子相似的声息。
又有着独一无二的特质。
“Boss……”
这个小小的女孩在应该泪流满面的时候却比谁都更倔强地微笑起来。
绘里子咬住嘴唇,看着她们,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让自己的视线和情绪找到暂时的落脚点。
两张迥异的面孔,在视界里终于重叠在一起。最后定格在三方迷茫的对视中。
情节该如何继续?
一段记忆突然从潜意识中浮出水面,与另一段记忆连接在一起,像共振般在头脑发出回响。
在此重问当初的话,也许得到的是心里早已更改的答案。
“你怎么会……”绘里子用湿润的眼睛看着玲子,开口时声音也变得嘶哑。
她却没有回答,眉毛稍稍抬了一下,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
话语卡在临界,无法脱口而出却无力吞咽。
身体动弹不了,只能任由对方一步步走近。
就在擦肩的一瞬,眼角的余光瞥见她的唇形动了动。
“肝外有轻微损伤,需要住院治疗……那孩子,就拜托你照顾了。”
看似平静的声音中,隐藏着罪责的胆怯和颤抖。
绘里子用力地抱紧玲子一直紧绷的肩膀,意外地发现她那么单薄。心跳起伏的节奏吻合上她的身体,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又渐渐低了下去。
“回去吧。我们一起。”
一切都结束了。
没有任何砝码,心中天平的一端却沉沉地落了下去。什么理性,什么是非对错,全都灰飞烟灭。
还好。喜欢的人都还在这里,没有被时空永远地分开。
只记得那天照进窗棂的阳光包裹着身体,温暖而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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