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烟火一世安 第五章

御书房中，钟离璟屏退众人，独自一人欣赏着画。
“臣闻圣下着急见臣，故而未来得及换朝服，还望圣上恕罪。”堂下站着的男子面如冠玉，一身玄衣器宇轩昂，尤其他的一双桃花眼不知迷倒了全京城多少女子。
“爱卿免礼！”钟离璟打量了一番赵煜，天锦国历代柱国大将军都是虎背熊腰，硕大魁梧，赵煜的母亲曾是天锦国轰动一时的美人，这副皮囊从他母亲多些。
赵煜不明所以，“不知圣上夜传臣入宫何事？”
钟离璟不知如何开口，几番思量之下，缓缓说道，“朕是想问你，如何讨得女子欢心，如何才能让她爱上你。”
赵煜一时愣住，本以为钟离璟火急火燎地召他进宫是什么紧急大事，没想到是为了儿女私情，竟然是来向自己讨教，也罢，谁叫那时为了掩人耳目做了几番荒唐事，还多了“第一公子”的名号。
皇帝素来多情，已娶了倾国倾城的璃南公主为皇后，后宫中又有众多貌美年轻的妃子，他还在为哪个女子伤神，想到天锦国皇后，赵煜募地面色一沉。“朕问你话呢。”
钟离璟拍了拍赵煜的肩膀，“发什么愣啊？”
“金银珠宝，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哄佳人一笑。”赵煜想着普通女子皆是这般爱慕虚荣。
钟离璟摇摇头，“这对凡俗女子尚可，对她未必，她可从来不缺这些劳什子。要真这样，朕何苦等上三年？”
三年，赵煜哑然，“陛下是为何人苦恼？”
钟离璟淡淡笑道，走向桌前，牢牢盯着画中人。
赵煜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画中的女子不过七八岁年纪，模样似有几分熟悉之感，而她腰间别的着琉璃同心结更是让他吃惊不已，他下意识地去触碰自己的心脏。
“让朕苦恼的便是这画中人。”钟离璟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画中人的脸庞，却没有注意到赵煜的拳头慢慢握紧。
“你可还记得三年前朕求先皇许我与璃南安平公主的婚事？”
赵煜点点头，“陛下还来臣府上约臣一起去璃南，那时候陛下似乎对安平公主很有兴趣。”
“天锦国从不乏貌美女子，若不是幼时约定，朕怎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如此感兴趣呢？”
赵煜再次愣住，看这画也是多年前的手笔，那时候的皇后还是稚子模样，幼时约定，难道皇上与皇后幼年便已相识？
“朕在十二岁时，第一次受父皇诏命，出使了璃南。璃南的许多规矩民俗朕都一时无法适应，而大多数时候也是待在璃南宫中，身边太监宫女看着。那个时候朕还很幼稚，觉得无聊极了，可后来朕认识了一个小女孩，她带着朕在宫内玩耍，摆脱了宫人的束缚，找到了一处所在，可以俯瞰整个璃南的景色。”钟离璟回忆着小时的事情，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
“那人便是璃南安平公主，当今的皇后？”
钟离璟点点头，“不错，后来朕接到父皇下令回国的诏令，也没来得及与她道别，可在朕的心里却没有忘记她。后来向父皇求旨赐婚，朕去璃南，她一直对朕避而不见，朕以为她不愿接受朕的心意。”
赵煜像是回忆到了什么，记忆深处的女子巧笑嫣然，却突然变得满目泪花，“我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璃南百姓身上。”
“可后来，你知道吗？”钟离璟激动起来，“先皇告诉朕，璃南答应了这门亲事，你不知道朕有多开心！朕以为上天是这么眷顾朕，让朕如愿以偿，可是朕真的没有想到...”
“皇上您...”
“皇后嫁过来之后对朕很冷淡，甚至从来没对朕笑过，无论朕做什么，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感觉。”
赵煜默然，并未做声。
“朕听闻璃南那年闹了天灾，璃南百姓死了很多，先皇也是用了这事逼迫了她，朕不知道，朕很愧疚，所以拼尽全力对她好，可三年，这坚冰也该化了，朕推测，她心里大概有喜欢的人...”
赵煜紧张地抬起头，手心里全是汗，“陛下觉得...?”
“毓西皇帝萧凡是皇后的青梅竹马，他们相处的时间最久，我想皇后倾心的人想必是他。”
赵煜放开了拳头，不知为何，他有些心虚，当初年少，很多情感根本无法抑制，而现在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也许他心里也没有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