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古斋语之百年茶(3)

他下意识猛然地睁开眼，可是在他面前的却只有那个特别的年轻人，除了自己再没有半点其他人的身影。
仿佛刚才的一切，就像是幻觉一般。
        “老先生？”
“没事。”
回过神来，看到青年看着自己那不解的目光，老者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这个不认识的年轻人面前流了泪，连忙低下头用衣袖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
“我去给老先生拿点纸巾。”
青年点点头，起身走进了一旁的门里。
“阿钥……”
老者抬着茶杯，低头看着茶水中漂浮的茶叶。
难道茶水里有药？
不！没有被下药。
老者的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刚刚浮起，就立刻用自己丰富的见识和识人本领给否决了。
可是……刚才的那个，是错觉吗？
老者盯着茶水，有些举棋不定的迟疑着。
“罢了，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老者有些激动的又拿起了茶杯，缓缓地喝了一口茶。
闭目，感受。
和之前一样的口感。
茶从淡薄如水，又咸苦如泪，到甘苦纠缠不休的回味，循环往复，轮回不息。
“阿文，你变老了呢。”
温柔的话语再一次在耳旁响起，一只无形的手心疼地抚上了他苍老的脸庞。
“阿钥……是你吗？”
老者下意识地想伸手抓住那只手，却发现自己抓了个空什么也触摸不到。
明明感觉得到她的存在，可是摸上去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
他的声音虽然微微颤抖着，但在他的言语间充满了喜悦。
“好久不见了，阿钥。”
老者紧闭着双眼，仿佛就像只要他一睁开眼睛，那只抚摸着自己脸颊的手就会消失一般。
“今年，我已经八十三岁了……”
他的脸上露出了幸福而又温暖的单纯的笑容。
“我常常会想，在那个不幸的年代出生的我，是何其的幸运，才能遇见了你。
因为偶然，我们相遇相识相知相守……和离别。
也许正如朝安先生所作的那首诗一样。
你……
        就是我在人生的雨巷里遇到的那朵……
一直让我念念不忘的可爱的丁香花吧……”
老者颤抖着握住那只无法触摸到的手，一边笑着一边流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