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礼物

当一个人失去了所有感官后，他该如何感受世界呢？在你穿过保护魔法的那一层裂隙之时，那种感觉将永生难忘。从无到有的过程是最困难的，很多人穷尽一生都无法参透。不过，你可以想象。想象每个人，每个物体之间都存在着某种联系，你不需要将它进行具体的描绘，但你相信联系是必然存在的。如同一种场，魔法就是对这种场的感知与操控，而它说白了，不过是我们在用一种新的手段与这个世界作着沟通，就像人与人说话一样简单。
“教授，结果如何？”
广场边高高的塔楼内，三十八岁的黎德·莫罗坐在一把软皮高脚椅上，手中随意把玩着一个铜制猎笛。他双腿交叠搭在面前一张朴实的黑木办公桌上，脚上的皮鞋不断地在桌面上磨蹭，发出令人厌烦的声响。
作为猎兽人，他像马列·韦恩一样身材修长。他们喜欢穿鞋子——不同于其他兽人族——把敌人的头皮剥下来踩在脚下是他们古老的传统。现在吱吱作响的这张皮虽说不是从哪个可怜蛋的脑袋上扒下来的，但莫罗一直很热衷于保持传统。
在他身边不出几步，尼肯·凯渊一直盯着广场上的情况，一身黑袍使得高高在上的尼肯很难被发现。
“是啊。”尼肯没给他任何有用的答复，继续向外观察。黎德·莫罗不想再忍受这阴暗潮湿又沉默的小屋，他也走近窗前，感受些许阳光的温暖。广场上的人们还似平常一样，看来胜利依然属于西蒙格。
“你笑了。”尼肯依然看着窗外，平静地说，“也许真的只有学生才能读懂你。”
这时，侧室内走出一人，他戴着圆眼镜，手中抱着厚厚一摞文卷。“教授，报告出来了。”那人话语中带着些许悲伤。
“念。”尼肯脸色阴沉下来。
“今年报道学生共四百七十二人，比去年减少二十一人；共设十九个班，设四个精英班。教授为黎德·莫罗、奇留斯·法里奥……”
砰！窗台被尼肯狠狠地拍响。“念重点！”
那人咽下一口唾沫，声音哽咽了：“新学期，二年级学生中……十二人……未报到，三年级三人，五年级七人，六年级四人，共二十六人。经调查……他们都是珍珠海湾和东海岸[1]的孩子……”
“可以了，不用再说了。”莫罗温和地打断了那人的报告。
他走到那人跟前，向他打了声招呼。他样子很年轻，也许他才当上教授的助手，也许他同样没有经历过战争。
“可以把报告让我看看吗？”
“啊……在这儿，您请看。”
“谢谢你，你做的很好，下去吧。”莫罗拍拍那人的肩膀，让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