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日记（fate魔改版）

今天晚上，很好的月光。
我不见他，已是三十多年；今天见了，精神分外爽快。才知道以前的三十多年，全是发
昏；然而须十分小心。不然，那天草家的女帝，何以看我两眼呢？
我怕得有理。
二
今天全没月光，我知道不妙。早上小心出门，阿尔托莉雅的眼色便怪：似乎怕我，似乎想害我。还有七八个英灵，交头接耳的议论我，张着嘴，对我笑了一笑；我便从头直冷到脚根，晓 得他们布置，都已妥当了。
我可不怕，仍旧走我的路。前面一伙杰克童谣，也在那里议论我；眼色也同阿尔托莉雅一样，脸色也铁青。我想我同小孩子有什么仇，他也这样。忍不住大声说，“你告诉我！”他们可 就跑了。
我想：我同阿尔托莉雅有什么仇，同路上的人又有什么仇；只有几年以前，把盐川飞妈，盐川很不高兴。阿尔托莉雅虽然不认识他，一定也听到风声，代抱不平；约定路上的人，同我作冤对。但是杰克童谣呢？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出世，何以今天也睁着怪眼睛，似乎怕我，似乎想害我。这真教我怕，教我纳罕而且伤心。
我明白了。这是他们御主教的！
三
晚上总是睡不着。凡事须得研究，才会明白。
他们——也有给御主打入仓库过的，也有给哈哈队掌过嘴的，也有黑贞占了他主攻手地位的；他们那时候的脸色，全没有昨天这么怕，也没有这么凶。
最奇怪的是昨天街上的那个女御主，抽他卡池，嘴里说道，“老子呀！全是些三四星从者，我要全部卖掉才出气！”他眼睛却看着我。我出了一惊，遮掩不住；那青面獠牙的一伙英灵，便都哄笑起来。芙芙赶上前，硬把我拖回迦中了。
拖我回迦，迦勒底里的人都装作不认识我；他们的脸色，也全同别人一样。进了房间，便反扣上门，宛然是关了一堆狗粮。这一件事，越教我猜不出底细。
前几天，达芬奇工坊的工作人员来告荒，对我御主说，他们抽出了一堆辣鸡英灵，给大家蒙住了；几个人便变还出了他的灵基，换了金方块，可以买点东西。我插了一句嘴，工作人员和御主便都看我几眼。今天才晓得他们的眼光，全同外面的那伙英灵一模一样。
想起来，我从顶上直冷到脚跟。
他们会卖英灵，就未必不会吃我。
你看那女御主“全部卖掉”的话，和一伙青面獠牙从者的笑，和前天工作人员的话，明明是暗号。我看出他话中全是毒，笑中全是刀。他们留着的英灵，全是节奏榜数一数二的排头，这就是只注强度的家伙。
照我自己想，虽然不是太低，自从飞了盐川家的妈，可就难说了。他们似乎别有心思，我全猜不出。
凡事总须研究，才会明白。古来时常卖从者，我也还记得，可是不甚清楚。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叶上都写着“英灵强度”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变还”！
书上写着这许多字，工作人员说了这许多话，却都笑吟吟的睁着怪眼看我。
我也是英灵，他们想要卖我了！
四
早上，我静坐了一会儿。芙芙送进饭来，一碗饭，一碗银狗粮；这狗粮的眼睛，白而且硬，张着手，同那一伙想卖英灵的御主一样。吃了几筷，滑溜溜的不知是狗粮还是灵基，便把他兜肚连肠的吐出。
我说“芙芙，对御主说，我闷得慌，想到迦里走走。”芙芙不答应，走了；停一会，可就来开了门。
我也不动，研究他们如何摆布我；知道他们一定不肯放松。果然！我御主引了一个老医生，慢慢走来；他满眼凶光，怕我看出，只是暗暗看我。御主说，“今天你仿佛很好。”我说“是的。”御主说，“今天请研究员先生来，给你诊一诊。”我说“可以！”其实我岂不知道这老头子是奸商工坊里的人扮的！无非借了看脉这名目，揣一揣稀有度：因这功劳，也分一片圣晶片。我也不怕；虽然不卖英灵，胆子却比他们还壮。伸出两个拳头，看他如何下手。老医生坐着，闭了眼睛，摸了好一会，呆了好一会；便张开他鬼眼睛说，“不要乱升级。静静的放几天，就好了。”
不要乱升级，静静的放！放久了，他们是自然可以卖掉；我有什么好处，怎么会“好了”？他们这群人，又想卖英灵，又是鬼鬼祟祟，想法子遮掩，不敢直截下手，真要令我笑死。我忍不住，便放声大笑起来，十分快活。自己晓得这笑声里面，有的是义勇和正气。老医生和御主，都失了色，被我这勇气正气镇压住了。
但是我有勇气，他们便越想吃我，沾光一点这勇气。老医生跨出门，走不多远，便低声对御主说道，“赶紧去找达芬奇罢！”御主点点头。原来也有你！这一件大发见，虽似意外，也在意中：合伙卖我的人，便是我的御主！
卖英灵的是我御主！
我是卖英灵的御主的从者！
我自己被御主卖了，可仍然是卖英灵的御主的从者！
五
至于我家御主，也毫不冤枉他。他带我去找达芬奇的时候，亲口说过可以“变还灵基”；又一回偶然议论起一个不好的从者，他便说不但该卖，还当换成金方块。我那时年纪还小，心跳了好半天。前天达芬奇工坊的人来说换方块的事，他也毫不奇怪，不住的点头。可见心思是同从前一样狠。既然可以“变还灵基”，便什么都换得，什么英灵都卖得。我从前单听他讲道理，也胡涂过去；现在晓得他讲道理的时候，不但手边还点着方块，而且心里满装着卖英灵的意思。
六
黑漆漆的，不知是日是夜。不知哪家家的狗又叫起来了。
狮子似的凶心，兔子的怯弱，狐狸的狡猾，……
七
我晓得他们的方法，直捷卖了，是不肯的，而且也不敢，怕网上有人喷他们。所以他们大家连络，布满了罗网，逼我自暴自弃。试看前几天迦勒底里工作人员的样子，和这几天我御主的作为，便足可悟出八九分了。最好是节奏榜上倒数第一，挂在网上，自暴自弃，自愿去蹲仓库，仓库蹲久了便可以装作假装遗忘而去换成金方块了；他们没有卖英灵的罪名，又偿了心愿，自然都欢天喜地的发出一种呜呜咽咽的笑声。
他们是只会卖弱英灵的！——记得什么书上说，有一种东西，叫“强度党”的，眼光和胃口都很难看；时常看看节奏榜评分，连五星的英灵，都当做仓管，换成金方块，咽下肚子去，想起来也教人害怕。
最可怜的是我的御主，他也是混沌恶，何以毫不害怕；而且合伙卖我呢？还是历来惯了，不以为非呢？还是丧了良心，明知故犯呢？
我诅咒只看强度的人，先从他起头；要劝转卖英灵的人，也先从他下手。
八
其实这种道理，到了现在，他们也该早已懂得，……
忽然来了一个御主；入坑不过三个月左右，相貌是不很看得清楚，满面笑容，对了我点头，他的笑也不像真笑。我便问他，“卖英灵的事，对么？”他仍然笑着说，“不是方块不够，怎么会卖英灵。”我立刻就晓得，他也是一伙，喜欢看强度卖英灵的；便自勇气百倍，偏要问他。
“对么？”
“这等事问他什么。你真会……说笑话。……今天天气很好。”
天气是好，月色也很亮了。可是我要问你，“对么？”
他不以为然了。含含胡胡的答道，“不……”
“不对？他们何以竟卖？！”
“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池子沉船现卖；还有达芬奇商店上都写着，灵基变还！”
他便变了脸，铁一般青。睁着眼说，“有许有的，这是从来如此……”
“从来如此，便对么？”
“我不同你讲这些道理；总之你不该说，你说便是你错！”
我直跳起来，张开眼，这人便不见了。全身出了一大片汗。他入坑的时间，比我御主少得远，居然也是一伙；这一定是他阿尔托莉雅先教的。还怕已经教给他其他英灵了；所以连小孩子杰克，也都恶狠狠的看我。
九
自己想变强度党，又怕被别人婊了，都用着疑心极深的眼光，面面相觑。……
终
大清早，去寻我御主；他立在门外看天，我便走到他背后，拦住门，格外沉静，格外和气的对他说，
“御主，我有话告诉你。”
“你说就是，”他赶紧回过脸来，点点头。
“我只有几句话，可是说不出来。御主，大约当初开荒困难的人，都卖过一点英灵。
他们要卖我，你一个人，原也无法可想；然而又何必去入伙。卖英灵的人，什么事做 出；他们会卖我，也会卖你，一伙里面，也会自卖.....
当初，他还只是冷笑，随后眼光便凶狠起来，一到说破他们的隐情，那就满脸都变成青色了。大门外立着一伙人，阿尔托莉雅和其他英灵，也在里面，都探头探脑的挨进来。有的是看不出面貌，似乎用布蒙着；有的是仍旧青面獠牙，抿着嘴笑。我认识他们是一伙，都是准备拿我换方块的人。可是也晓得他们心思很不一样，一种是以为该换旧时礼装，应该要用的；一种是以为该换狗粮，他们当升级了。
可是仍然要卖，又怕别人说破他，所以听了我的话，越发气愤不过，可是抿着嘴冷笑。
这时候，御主也忽然显出凶相，高声喝道，
“都出去！疯子有什么好看！你口口声声说的什么强度党什么zz榜，以前何不听你念在口上。偏偏最近节奏榜你垫底了才说出来？你还敢说你不是个看重强度忽略真爱的英灵！明天达芬奇就来，你就看最后一天仓库罢！”
那晚月光格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