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如阳】3《雨巷》

第一滴雨都很大，砸在脸上有些生疼，我开始跑起来，跟着被风驱赶的人群。我朝着社长刚刚指的方向跑去，速度不是很快，但还是在快转角处撞倒了一个人。
我的眼镜飞了出去，眼前变得一片模糊，只听到一叠纸纷飞的声音。我趴在地上吃力地摸索着，雨点打下来，翻起泥土的清香。我手向前探着，摸到一只温暖的手。我立马缩了回来，脸上有点小热，嘴里轻微嚅嗫到。
“对不起。”
“没关系，快起来吧。”
一个仿佛来自云间却又近尺的声音响在耳边，那声音一开口，我好像就被风包围住了。童话里葱绿森林被暖风吹抚，树叶的沙沙声，我就是那片树叶。顺着风往上，还能看见大海，满眼的碧蓝。阳光灿烂下的波涛一次次亲吻海岸，我的心也跟着波涛砰砰撞着。
“快下雨了，你先躲躲，我帮你找。”
又是一阵风，吹散了乌云，也吹散了眼前的迷雾。我又能看见了，即使是不带眼镜的我，在这阵风里依然能看见一个发着柔光的身影。这道光就在我身旁，从未离开过。
“喂，起来啦，要被淋湿了。”
“对不起。”
他把我扶起来，牵着我的手，手上的温暖从指尖传遍全身。可我眼前什么也看不清，每走一步，都觉得下一步是深渊，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走的很慢。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不安，他把手攥的更紧一些。
“没关系的，我拉着你。”
这句话像一束光照进了黑暗，随机扩散开来，暖意填补了脚下的深渊，不久便飘起花。我像举步在春天的长满绿草的原野。我闭起眼睛，跟着他跑起来。
不再有凉意顺着发梢流进眼睛里，他把我带到了一处屋檐下，便松开了我的手。我什么也没看见，只听见瀑布般的雨声和有人跑着踏进水里的声音，啪嗒啪嗒远去。松开了他的手，我开始坠落在无涯的山缝隙，冰冷与恐惧向我伸出爪子。我喊不出声来，只能向刚刚温存远去的地方伸出手。
不知多久之后，一副眼镜塞进了手里，还有那熟悉的温暖感觉。
“快带上吧。”
我带上眼镜，视线开始清晰起来，一个浑身湿透的学长站在眼前。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进领口，头发紧贴在额头上。我匆匆从包里拿出纸巾拿给他，他笑着递还给我。
“你先擦擦。”他看着我有点淋湿的头发。
我接过来，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怕下一秒就跌进学长的温柔。
“对不起。”
“没关系的，不要老说对不起，我会很困扰的。”学长的笑声消融了囤在心里的乱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