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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原创】人间五十年(二)

2023-03-06小说日本战国织田信长短篇原创 来源:百合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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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五十年(一)
PS.放心,斋藤归蝶和织田信长的棺材板阿婆已经压住了。
二、浓姬
繁复沉重的婚服让她感到疲惫,她坐在房中等待一天,该是她丈夫的那个人迟迟没有出现,身旁侍女阿秀抱怨:“尾张的大傻瓜真是名不虚传,连婚礼都要缺席。”
婆婆土田御前走进来再次安慰她:“吉法师很快就会回来。”
她低头摆弄手中紫阳花,房门被重重打开,泥猴一样的少年凑到她跟前大声问:“你就是美浓来的那个公主?”
行为放荡不羁,身上奇装异服,看来就是她的丈夫、众人口中的大傻瓜没错了。
她端正行礼:“妾身拜见夫君,妾身的确是从美浓而来。”
少年大大咧咧坐下:“以后就叫你浓姬了。喂,浓姬,你饿不饿?”
她瞪大眼睛,没想到少年会问这个问题。
她如实回答:“妾身确实感到饥饿。”礼服沉重让她喘不上气来,这一整天她只吃下些阿秀悄悄塞给她的糕饼。
“给你。”少年递给她一包栗子糕。
她接过来吃下,觉得饥饿时吃东西很香。
那日婆婆土田御前召她过去聊天,婆婆问她:“吉法师呢?没同你一起前来?”
她恭敬回答:“上总介大人一早出去了,大人去了哪里妾身并不知晓。”
婆婆颇有威严一拍桌案:“浓姬,你是他的妻子,应当晓得他去了哪里。吉法师这样不务正业,你也不加劝诫。”
“是,妾身知错。”面对训斥,她并未辩解。
土田御前见她低眉顺目没有半句反驳,一肚子火气无处可发。土田御前摆摆手,示意她可以退下。
 
阿秀在她耳边唉声叹气,她说:“年纪不大,成日唉声叹气做什么?”
“上总介大人神出鬼没,去了哪里小姐怎么知道?阿秀只是心疼小姐,还要被土田夫人责骂。”阿秀不忿撇嘴。
“母亲责骂你了?”少年从房顶探出头来,吓她一跳。
“上总介大人怎么在上面?”她奇怪道。
“上总介大人?你是在叫我?”
“对啊,织田上总介信长大人,您还没有回答妾身的问题。”
“我在看风景,你要上来吗?”少年向她伸出手。
她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她借助柱子和少年帮助爬上屋顶。
“你居然会爬屋顶?”少年惊奇。
她得意笑了:“当然会,我还会骑马,还会射箭。”
少年说:“你笑一笑多好,成天板着脸,生生老十岁。”
她不服气反驳:“老十岁?妾身比上总介大人还要小一岁。”
少年找不到什么话来回击她,只能哼哼唧唧。
少年问她:“你家里人不叫你浓姬?”
“当然不叫……等一下,您是怎么知道的?”她狐疑看向少年。
少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信封上赫然是父亲的字迹。
她怒上心头,说话声调不自觉高上三分:“你偷看我的家书!”
“是美浓的人送到我手里来的。”
“给我!”
“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叫归蝶。”
她愣住,嫁到清州城后,还是第一次有人叫她的本名。
“父亲说,归蝶的意思就是绮丽的蝴蝶。” 她望向远方,那是家乡的方向
“绮丽的蝴蝶……”
她趁机抢过家书,毫发无伤的从房顶一跃而下。
少年大叫:“喂,浓姬!”
她飞快跑远,唇边是自己没有察觉到的得意笑容。
水尚未煮沸,一阵急促脚步打断她的思绪。
她蹙眉看向来人:“何时变得如此冒失?”
阿秀顾不得请罪急忙道:“小姐,出事了,平手政秀大人切腹死谏!”
平手政秀是丈夫的师父,同时也是丈夫最信任的家臣。织田家同斋藤家的联姻正是由平手政秀促成,丈夫对这位老师可谓是言听计从。
织田家并不是什么太平之地,觊觎家主之位之人不在少数,丈夫能在群狼环伺的织田家活到现在,少不了平手政秀出谋划策。
丈夫躲在自己房间里,屋内漆黑一片。她敲门,无人应答。
“失礼了。”告罪一声,她推开房门。
劲风袭来,明晃晃的太刀架在她颈子上。耳边碎发被刀风削断,她纹丝不动,一反往日低眉顺眼直视丈夫。
“浓姬?”丈夫的嗓音像是被野火烧灼过的草原一样枯萎。
“正是妾身。”她尽量放柔声音。
丈夫收刀入鞘,她回身关上门。
膝行到烛台边,丈夫制止她:“就这样。”她放下火石,双手放在膝盖上。
“妾身可以开窗吗?”她说。
丈夫没有吭声。
“那妾身就当您默许了。”借由微弱月光,她看到丈夫垂头不语。
她想,到底是个少年。
就一次,就这一次,她对自己说。
她突然站起身,丈夫困惑抬头。
她朱唇轻启,歌声婉转清丽——
人间五十年,与天地相比
不过渺小一物
看世事,梦幻似水
任人生一度,入灭随即当前
此即为菩提之种,懊恼之情,满怀于心胸
汝此刻即上京都,若见敦盛卿之首级
放眼天下,海天之内,岂有长生不灭者?
片刻沉默过后,丈夫放声大笑。笑声响彻屋顶,似乎能震碎瓦片似的。只有站在丈夫身前的她知道,丈夫一边大笑着,眼眶中边流出泪水。
她掏出手绢,替丈夫细心清理哭得花猫一样的脸:“是时候了,上总介大人。”双手灵巧翻动,丈夫满是褶皱的衣服被她细心理好。
丈夫问她:“你会站在我这边吗,浓姬?”
她的手停在丈夫衣角,笑容僵在脸上。
“我只问你这一次。”丈夫轻声说。
她垂下眉眼,露出往日般温柔笑容:“妾身是您的妻子。”
丈夫提高声音:“我是问你的想法!”
眼眶湿热,她咬住下唇,让那股热意倒流回去。
“妾身从未有过选择权利!”声音依旧轻柔,当中却蕴藏她的怒气。
在丈夫惊愕目光中,她高昂着头颅转身出门。
父亲将她嫁来织田家,是让她来做间谍。
可随着时间流逝,她慢慢发现丈夫并非传闻中的痴傻之人。丈夫反过来利用她,多次想从她口中套取斋藤家的情报。
帮助丈夫还是父亲?她决定游走在两者之间,保全自己。
父亲那边,织田家的许多情况只说一半,反正父亲必定会在织田家安插细作;丈夫那边,她总是谈起无关痛痒的琐事,时不时再抱怨自己有勇无谋的哥哥交差。
她的运气不错,哥哥有勇无谋,侄子好大喜功。最近几次家信中,父亲隐隐透露将丈夫视作继承人意愿。
她向丈夫旁敲侧击,少年眉宇间难掩喜色。
这一日父亲托人带信给她,说是要来清州城探望女儿。她示意阿秀移来烛台,就着火苗将信烧掉。
阿秀说:“小姐,这是家书,被上总介大人看到也无妨。”
她任性的说:“我喜欢烧。”
阿秀欲言又止,她瞪阿秀一眼,阿秀只好附在她耳边说:“主公此次出行,藤原大人会随行。”
她呼吸一滞,手中玳瑁篦子掉落在地。
“小姐……”阿秀担忧的看着她。
她拾起梳子:“无事,下去吧。”
“等等!”她又叫住阿秀,将早就写好的信递给阿秀:“把这个交给三郎哥哥。”
 
想方设法逃避,晚宴上还是见到藤原寻一。
她身着艳丽华服坐在丈夫身边,用精心描绘过的娇颜摆出仪态万方笑容:“藤原大人,您随同父亲大人一路来到清州城,辛苦了。”
藤原寻一神色如常:“织田夫人言重。”
织田夫人,多么讽刺的称呼。她揪着衣摆,险些咬碎银牙。
借口不胜酒力,她先行退席。
 
她坐在马车里数竹帘纹路,以前等待时的心情已经模糊。如今,等待的滋味是苦涩。
藤原寻一走到马车旁:“事已办妥,公主不必忧心。”
“辛苦藤原大人为斋藤家尽心尽力。”她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疏离客气。
藤原寻一像是叹息的轻声说:“比起斋藤家的未来,属下更担心公主在清州的安危。”
 
藤原寻一离开了,她的手指不慎划到竹帘边缘。竹刺扎进她的指缝,血从伤口流出来,渗入唐红色华服,很快不见痕迹。
回到房间才发现自己脊背湿透,她气恼的抓起衣服丢到一边。半晌之后,她自己起身拾起衣服细细叠好。
阿秀跪倒在她身前:“小姐,您别这样。”
眼泪大颗大颗沿脸庞滑落,她用被子蒙住头才敢在阿秀怀中放声大哭:“我最讨厌他了!从小到大都讨厌!”
战事愈发吃紧,她一连几天不见丈夫踪影。即使见到,丈夫也是眉头紧锁满面愁色。
这日丈夫回来已是深夜,她提着灯笼等候在丈夫房前。
“浓姬。”看到她,丈夫脸上露出疲惫笑容。
“可要妾身去求父亲大人帮助?”她问。
丈夫摇头:“再等等。”
“妾身遵命。”她知道丈夫的高傲。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她眉心一跳。
小姓跪在二人面前:“主公,夫人,今川军移阵桶狭间!”
丈夫身形摇晃,她眼疾手快扶住丈夫。
“都下去吧。”丈夫说。
“妾身留在这里。”她说。
丈夫点点头:“也好。”
今夜格外安静,连虫鸣也消失在夜色中。她手心渗出汗水,预感这一夜至关重要。
半晌后,丈夫开口:“浓姬,叫家臣们过来。”
“是。”
家臣们睡眼朦胧赶来,有的连头发都没梳,这让她觉得滑稽,但现在不是可以露出笑容的时候。
“浓姬,取鼓来。”丈夫又说。
她一头雾水,依旧照办。
鼓取来了,丈夫击鼓高声唱——
人间五十年,与天地相比
不过渺小一物
看世事,梦幻似水
任人生一度,入灭随即当前
此即为菩提之种,懊恼之情,满怀于心胸
汝此刻即上京都,若见敦盛卿之首级
放眼天下,海天之内,岂有长生不灭者?
歌声雄壮悲凉,家臣们纷纷湿了眼眶。她心中震动,知道自己一切筹划并没有错。
果然,丈夫丢下鼓高声道:“准备铠甲,迎战今川军!”
织田军战胜的消息传来,她坐在廊下,脸上是满足的笑。
下一个就是斋藤家,根据藤原寻一送来的消息,一切在朝对她有利的方向发展。
这晚丈夫在房中看书,她在一旁红袖添香。
“下一个就是岳父家了。”
丈夫的坦率让她吃惊,她只好道出实情:“父亲本就有意让上总介大人继承家业。”
“但你的兄长不会放任岳父将斋藤家业交于我手。”
她有些不耐烦:“那上总介大人会因为是妾身的兄长而退让吗?”
“……不会。”
这个答案早就了然于心,她神色厌倦:“既然如此,大人放手去做就是了。”
天有不测风云,面对父亲的猜忌,兄长选择叛乱。
她接到消息时,美浓国内已经乱成一锅粥。
“主公处在劣势,由藤原大人他们忠于主公的家臣掩护逃走……”阿秀只说了这么一句就闭上嘴。
她头晕目眩扶住桌案,如果兄长胜利,她的一切筹划会付诸流水。兄长会毫不犹豫抛弃她这颗嫁入织田家的棋子,织田家会因与斋藤家开战视她为细作。
“我,要活下来。”她艰难挤出一句话。
也许是活下去这个信念带给她力量,她对阿秀说:“我要回到美浓!”一切必须按照她的筹划走!
 
和阿秀打扮成男人的样子,她们避开守卫从清州城跑出来。她心跳如雷,前方是危机四伏的战场,她知道自己在用性命做一场豪赌。
一路上多亏有阿秀,从小陪伴在她身边的阿秀既是她的侍女又是斋藤家最优秀的女忍者。
进入美浓国的前一晚,她们急于赶路只能露宿郊外。
她睁开眼睛,阿秀抱着太刀守在她身边。
她起身走到阿秀身边,抱住既是姐姐又是侍女的阿秀:“阿秀,谢谢你。”
阿秀侧头笑了:“小姐这是哪里话,阿秀永远会陪在您身边。”
她正色道:“进入美浓国后,我只会是阿秀的累赘,到那时阿秀尽管丢下我。我好歹是斋藤家的小姐,哥哥不会对我如何。”
眼看阿秀要反驳,她摆出小姐架子:“这是命令。”
阿秀哭着应下,她笑了。
她靠在阿秀肩头:“阿秀,我这辈子从没这样快活过。”
“如果小姐命丧黄泉,您会后悔吗?”阿秀问。
她回答的坚定又轻快:“不会,因为这是我选择的路。”
“如果阿秀因为我丢了性命,阿秀会后悔吗?”她问。
阿秀笑了:“阿秀不会后悔,追随小姐就是阿秀选择的路。”
 
找到父亲时,父亲已经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看着昔日威严的父亲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她哭得像个小孩子。
“不要哭,归蝶,你是我的女儿,斋藤家的女儿只流血、不流泪。”
“是,父亲,女儿知错……”
父亲想要像小时候那样摸摸她的发顶,曾经教授她剑道的手如今无力垂落,她哭着握住父亲的手。
父亲说:“归蝶,为父知道你一直以来的担忧。这是为父的亲笔信,你转交给信长。我一旦身死,美浓国就作为你的嫁妆由他继承。但为父有一个条件,日后信长调动斋藤家武士需要你的准许。”
她连不懂事时撒娇耍赖的办法都用上了:“父亲大人不会死,父亲大人死了我就再也不理父亲,等到那个世界,过了三途河都不理。”
“照顾好自己,归蝶。”失血过多的父亲陷入昏迷。
门外厮杀声起,藤原寻一浑身浴血而来:“叛军从山下杀上来了,属下先护送主公和公主离开此地”
 
她是养在深闺的公主,从未吃过逃亡这种苦头。树枝划破她的脸颊和衣裳,但她一声不吭,默默在小溪旁清洗伤口。
这夜漆黑无光,是连月亮也不见踪影的朔夜。
夜风微凉,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低低的歌声在她身后响起——
人间五十年,与天地相比
不过渺小一物
看世事,梦幻似水
任人生一度,入灭随即当前
此即为菩提之种,懊恼之情,满怀于心胸
汝此刻即上京都,若见敦盛卿之首级
放眼天下,海天之内,岂有长生不灭者?
她笑了:“唱一段《敦盛》做摇篮曲,这样做的人怕只有三郎哥哥。”
藤原寻一低笑出声,然而这笑声随箭矢破空之声戛然而止。
父亲挣扎着拔刀挡在她前面:“阿秀!带着归蝶逃!”
已经来不及,叛军将他们团团围住,他们插翅难逃。身边的武士逐渐减少,他们顽强抵抗,叛军只好先行撤退休整。
确认父亲无事,她走到藤原寻一身边跪下。她眼看着三郎哥哥挡在她身前,被锋利的箭矢扎成一只刺猬。
阿秀对她摇摇头,示意藤原寻一已经无力回天。
她的眼泪滴在藤原寻一脸上:“三郎哥哥……”
藤原寻一努力露出一个笑容:“公主,可以唱《人间五十年》吗?”
她以为自己听错:“现在?”
“是的,公主。”
“等我们安全了我再唱给你。”
“不,公主,就现在。”
“你这块木头,真是固执。”
“抱歉,公主,属下这颗榆木脑袋就是如此固执。”
她只好用哭得嘶哑的声音唱到——
人间五十年,与天地相比
不过渺小一物
看世事,梦幻似水
任人生一度,入灭随即当前
此即为菩提之种,懊恼之情,满怀于心胸
汝此刻即上京都,若见敦盛卿之首级
放眼天下,海天之内,岂有长生不灭者?
“这样就够了,我的,公主大人……”藤原寻一闭上眼睛,她嚎啕大哭:“你不准死,我还要唱给你听,一遍怎么够……”
休整后的叛军再次攻上来,来不及擦去眼泪,她举起藤原寻一的太刀,嘴里依旧在唱《人间五十年》,仿佛这是出征的战歌。
这次连父亲也倒下了,她将太刀用发带系紧在手上,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
早就送去消息请求支援的织田家武士终于姗姗来迟,她无力去指责织田家,尤其是为首的丈夫。
丈夫板着一张脸下马:“我说过,美浓国内混乱不堪,你若回去会有生命危险,怎么不听我的话?”
她像没听见似的,对丈夫理都不理。
跪倒在父亲和藤原寻一的尸首边,她握住二人已经冰冷的手:“父亲大人,三郎哥哥,归蝶唱歌给你们听。”
可她刚唱一个开头,丈夫的手刀落在她的后颈,她昏倒在地。
梦中的父亲和三郎哥哥仪容整洁、姿容俊朗,他们摸摸自己的头顶向自己告别。
醒来是在清州城自己的房间,丈夫就守在她身边。
“你烧了三天三夜。”丈夫说。
她用烧的嘶哑的嗓子说:“我要回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丈夫疑惑。
“我要回美浓。”
丈夫神色古怪:“你很快就可以回去。”
在同丈夫的拉锯战中,先败下阵来的是兄长。兄长突然病逝,继任家主一职的侄子年幼,无法令家臣服众,美浓国内再次陷入混乱。
丈夫趁机借父亲遗言多次攻打美浓。
结果可想而知,年幼的侄子无力抵抗来势汹汹的织田军。自此,美浓国归入织田氏版图。
丈夫得胜归来时,她正坐在廊下插花。
几句寻常问候之后,丈夫屏退众人,连阿秀都被赶走。
“你的兄长暴毙不是意外,对不对?”丈夫神色凝重,
“上总介大人聪慧,妾身敬佩。”她想,既然被戳穿就没必要否认。
“能问问是你何时的手笔吗?”
“在娘家尚未出嫁时,兄长看中妾身一位侍女。妾身出嫁,能带走的婢女有限,索性成人之美。”
“做的不错。”
她挑眉:“妾身可以认为这是夸奖吗?”
“这是夸奖,你可以收下。”
“恭敬不如从命,您的夸奖,妾身收下了。”
丈夫坐在她身边,也不说话。她顾着插花,随他去了。
丈夫突然开口:“浓姬,当我的妻子吧。”
“妾身早就是您的妻子了。”
“那唱《人间五十年》给我听。”
她手一抖,不慎剪坏花瓣。
“不行吗?”
她迎上丈夫的视线,那双眼睛黑得让她看不透。
“等妾身插完这盆花。”她随口敷衍。
“你不想唱给我听。”
“您言重了,如果是您的要求,妾身定会应允。”她手里忙个不停。
丈夫笑了,不知为何,这笑声令她毛骨悚然:“我可以是你的盟友、你的战友、你的主公,但不能是你心中的丈夫。”
她也动了火气:“妾身已经答应您,定会唱给您听。”
“不用了,我不想听。”
她放下剪刀无奈道:“那您想要做什么?”
“藤原寻一,他是叫这个名字吧?”丈夫说。
她手心里渗出汗水:“上总介大人想说什么?”
丈夫轻声说:“原来他就是你心里那位夫君,我知道了。”
(未完待续……)
文章:吃瓜记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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