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心逍遥【七】

齐之侃不知在门外听了多久，只是他进门时表情纠结，欲言又止。
蹇宾示意余夏先出去，他猜到齐之侃有话要说。
从进门开始便是良久的沉默，齐之侃皱了皱眉，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是当初蹇宾还给他的那一枚，白虎仰首，雕工精细，是齐之侃家传之物。
他小心翼翼地把玉佩递给蹇宾。“先生，不…阿蹇，其实我早就恢复记忆了。只是，我想留在这里，当一个与世无争的小齐，所以才…”
“我知道…”蹇宾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早就恢复记忆了，对于身体一事又怎么瞒的过我呢。我不拆穿，不过也是与你想法一致罢了，蹇宾不敢看他，转头看向书桌上的医书。
齐之侃盯着眼前的人，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从父亲去世之后我就代替他撑起整个家甚至整个天玑的战事。世人都说我冷面厉芒百战成神，可是我也向往普通人的生活。”少年便征战四方，齐之侃确实比常人承受更多，身上的伤痕也触目惊心。“这几个月，我真的过得很开心，阿蹇，我这么叫你，你该懂我的意思吧？阿蹇，现在王上有难我不得不走，你愿意陪我下山吗？”
藏着星星的眼睛里满是期待，也透出些许不安，他没把握蹇宾会同意，可是要走了，总是不甘心地想知道结果。
蹇宾叹了口气，还是拒绝了，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他怕看见齐之侃失望的眼神自己会忍不住答应。
明明心里已经知道答案，可是在听到蹇宾的拒绝后，齐之侃还是免不了失落。他沉了下肩膀，显得很颓废，却又马上站直身子，笔直如出鞘锋利的剑。
“那…先生，齐之侃先走了，望先生保重。”他低声说，将手里紧紧攥着的玉佩放到书桌上，转身离去。
门外，秋秋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紧紧抱住齐之侃的腿不让他走。
“小齐哥哥不要走嘛，你答应要教秋秋练武功的。”
“秋秋乖，小齐哥哥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不过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的。”王上要救，先生，也要！
余夏把秋秋抱开，对齐之侃点点头。
夜已经深了，齐之侃一身白衣，没带任何东西离开，像他来这里时一样，只是他把心留在这里了，留在一个叫蹇宾的人身上。
“余夏，你进来一下。”蹇宾在门内唤道。
“先生。”
“你偷偷下山跟着小齐，不过别叫他发现了，有什么事书信联系，事关国体，情况危急。”
余夏抬起头不解地看着蹇宾，先生为何…那为什么不当面和齐将军说清楚呢？
蹇宾看懂了他的疑惑。
“此去凶险，当初救他回来就猜到是军中出了奸细，若是我随他下山了，说不定是授人以威胁他的把柄，我不想拖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