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玑双白】与卿书（二十）

齐之侃已经半个月没有踏出书房一步了，对外说是有紧急军务，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并不是为了军务，而是为了其他事情闭门不出。
蹇宾也看得出来，虽然他看不见任何东西。
为什么只是短短数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甚至还有他不知道的，这些看起来就像一个局，不知不觉中将所有人都绕了进去。到底是谁，在幕后操控着一切？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不会有人回答。
还是说，他一意孤行地回来，竟是错了？
蹇宾决定去问问齐之侃。小齐这么久以来都在调查着什么，他或许会告诉自己是怎么回事，总好过被蒙在鼓里。
“小齐，小齐你在吗？”
叩门声响起，齐之侃下意识地起身要去开门，却又停在了原地。
是他。
齐之侃自问是个杀伐果决的人，从不曾因为一个人、一件事而困扰于心，当然，除过他的王上。
可现在，他犹豫了。他犹豫到底该不该见门外的人。他是想见的，但想起那个人的身份，又觉得不该见令自己国破家亡之人。
这时斥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大概正在与蹇宾说话。
“先生，将军这些日子军务繁忙，恐怕去了军中，不在府里。”
“是吗，那便算了。”
与推门声一同萦绕在齐之侃耳边的，是蹇宾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斥候看到齐之侃吃了一惊，疑惑道：“原来将军在啊，既然在，为何不请先生进来？要不要属下去追？”
“不用了。”齐之侃转过身，背对着斥候，“他的病如何了？”
“听大夫说，身子好了很多，只是眼睛仍然没有大效果。”
斥候担心地看着齐之侃，自家将军自从开始调查天玑灭国之事，就越来越不对劲，然而他一介小卒，又能怎么办。
“嗯。”
一室静默。
慕容黎坐在马车里，掀起帘子一角。已是深秋，草木俱已凋零，一派荒凉景色。
“庚辰，到了吗？”
帘外传来庚辰的回答：“到了。”
下了车，入眼是一座不大的庙宇，已经荒废了，连庙门都东倒西歪地挂在门框上。慕容黎不在意满地的尘土，推开门走进供着不知是何方神仙的正殿。
他环顾四周，没有找到可以落座的地方，便站在檐下等庚辰进来。
半晌庚辰迟迟不来，慕容黎正要出去找，却被一道墨蓝身影拦住，随后庚辰忽地在他身旁出现。
“慕容黎，你的目的达到了？”
执明。慕容黎看向眼前的人，心底默念出一个名字。
“王上，属下失职，没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