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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SICK RED (紐約篇) 第一章(上)

2023-03-08GosickGosickRed 来源:百合文库
一章  Hello New York 
1.
又來了!.....

,
今天早上還有玫瑰。
早上八點。
紐約才剛剛醒來。
冬天的風吹過義大利的街道
,
拂過穿著三件套裝的通勤人的外衣和他們買早餐的攤檔
,
還有穿著制服去上學的孩子們。
街上的咖啡廳和餐廳以紅
,

,
綠為主要色調
,
酒吧的彩色看板沾上了雪
,
在風中搖動。
在這樣和平的街道一角
,
穿著藍色制服的警官和黑色巡邏車圍成一團
,
氣氛很是險惡。不過行人們早已習以為常
,
也沒多去在意。
唉呦
--!
青年一邊朝取景窗裡看著
,
一邊用悠哉的聲音說
:

今早的屍體也很厲害哦
?
那啥
,
昨天早上發現的是只有鞋子變成紅色的高跟鞋來著
?......
就算是混混殺人也太講究了吧。那些人是不是殺人沙習慣開始無聊了啊
?

就算搭話也沒人回答
,
就故意說的誇張點。
青年將注意力從被包圍的人一一被槍掃成蜂窩之後還加上紅玫瑰的混混的屍體上移開
,
到處張望。
「啊咧
?......
久城
~?


……

,

!
與其說晚上應該說是黎明對吧
?
還聽見了槍聲
?......
那說話聲呢
?這樣啊
!
但是因為周邊住著艇多混混的所以也沒多在意
?

……!

男子認真的聲音傳了過來。
說話的男子正蹲在警官們聚集的另一邊的義大利餐廳前面
,
認真地像一個身高只有自己一半的老奶奶問話。
男子漆黑的瀏海稍長
,
在冬風中輕柔地搖動
.
他身穿藏青色西裝夾克和法蘭絨褲子
,
外穿舊了的大衣
,
還有像爺爺般的舊帽子。一邊做著紀錄一邊點頭
,
隨著起伏的眼睛是彷彿要深陷其中的濃厚黑色。
是個小個子的
,
經常能見到的東洋人青年。
乍看之下不好接近
,
卻有著圓圓的清澈眼睛
,
目光柔和率直
,
能讓人從心底被打動。
青年「久城
!
久城
!
久城
~
」地叫了很多次之後他才「咦
?
」地抬起頭來
.
就在這時
,
轉角處又有新的巡邏車開來
,
看來在待下去會被下車的警官趕跑吧。小個子的東洋人記者用老人味十足的姿勢沖老奶奶道謝後
,
與開玩笑似的將相機頂在頭上的高個義大利攝影師一起匆匆離開了。

……
然後呢
?
現場的照片有好好拍下來吧
,
尼克
?

「大概絕對沒問題吧
?
好啦
,
不用擔心啦
!

「哈
?
大概還是絕對啊
?
到底是哪個啊
?

兩人邊說邊穿行在小義大利的人流中。
東洋青年名為久城一彌
,
為逃戰禍離開東洋的島國
,
移民到新的廣闊國家已經數月
,
正開始在新興報社〈公路日報〉中擔任見習記者。
旁邊隨意甩著長臂的是他的搭檔見習攝影師尼可拉斯
·
薩克
,
是在小義大利長大的道地紐約人。身材高大
,
身穿黃綠色的大衣
,
眼睛很大
,
嘴邊長著過於濃密的鬍子。
一彌一邊走路一邊翻著取材的筆記
,
尼克則是百般無賴地——
「啊——這個月的混混殺人特別的多啊
,
每天都有
,
都要受不了了。」
「嗯
……

「今天也是啊
,
前輩們因為要去做紐約小姐比賽的取材興致勃勃
,
我們卻還是老樣子的混混戰爭。」
「嗯
……

「對了
,

TIME
〉雜誌出新的了
,
久城
,
讀給我聽嘛
!
我不識字嘛
!

「嗯
……

,
可以的。」
兩人走到小義大利和唐人街的交界線。
義大利風格的街道的紅白綠
,
漢字與東洋風的繪畫
,
二者混合成了奇怪的風景
,
兩邊食物的氣味也刺激著鼻腔。
尼克從轉角的攤欓那裡咻地抽出雜誌。
封面是一個義大利裔的
,
身材良好的壯年男性的側臉
,
他斜帶著上等的帽子
,
脖子上圍著紅色的羊絨圍巾
,
認真看的話會發現眼睛就像是槍口一般可怕。
「什麼啊
,
這週的封面是
BOSS
賈爾波啊
!
要是電影明星還好點呢。
尼克不滿地著嘀咕著。

應該說就像是我們的教父吧
,
為什麼地下世界的黑手黨會變地像是我們的教父吧
,
為什麼地下世界的黑手黨會標成封面人物呢
,
真奇怪。

「恩
?
你是義大利人還這麼覺得啊
?

「恩
,
我討厭黑手黨啊
,
就因為他們
,
街上這麼危險
,
都快透不過氣來了。不過最近好像在搞慈善事業吧
……

尼克皺起了眉。一彌接過雜誌翻著——
「對啊
,
你看
,
這裡也寫著慈善事業的事情
,
說是在教會前面給人分粥之類的
,
不過應該是拉攏民心的一環吧。還有就是少年時代的回憶
,
呃——喜歡少見的動物
……
還說要不是因為貧窮的話就會養這樣的寵物之類的
,
感覺寫成了一個普通又市井的好人啊。恩
……

……

……
這不是變成了在市民裡賺人氣的奇怪報導嘛。」
「這都什麼啊
!
再說了
,
少見的動物什麼的
,
不管是不是好人
,
只要是個男的都不會喜歡嘛。」
尼克保持相機頂在頭上的姿勢撅起了嘴。一彌一瞬間聯想到了什麼沉默了起來。
「這樣啊。嗯
,
應該吧
……

「切
,
就是啊。然後呢
,
接下來還有什麼
?

「我看看
,
等一下啊。啊
,
奇怪的混混頭子的報導到這裡就結束了
,
接下來是將要到來的總統選舉
!
是有利候補者高爾斯華綏的大特集啊
,
說是正統的清教徒
,
家裡還是擁有廣闊的蘋果園的富裕之家來著。」
「這個我知道
!
笑起來挺像個好人的呢。我覺得這傢伙挺好的。」
一彌跟著看了看高爾斯華綏的照片——
「的確
,
因為跟黑手黨和經濟都沒有聯繫背景乾淨所以很出名呢
……
接下來市政府特務機關
,
美國聯邦調查局成立的報導
!
由叫胡佛的謎樣紳士擔任初代長官
,
經他的手還有〈胡佛檔案〉
,
相當的
……

「沒那個意思
,
還有呢
?



,
你對
FBI
一點興趣都沒有啊。接下來是
……
到娛樂新聞了。

「讀出來讀出來
!

「我說你啊
……

,
關於好萊塢的代表明星利佛
·
瓦倫汀的話題。他能說是你們義大利裔移民的公眾英雄了吧。說是接下來主演的電影會有歐洲的新近演員友情出演來著
,
還有
……

久城還在維持端正的姿勢朗朗地讀著報導的內容
,
尼克卻忽然像是興致全失的仰望著冬天的天空。無言地從一彌手中拿走雜誌
,
再一彌還「咦
?
」地嚇到的時候又咻地將雜誌放了回去。就算書攤的大叔怒吼「尼克你小子原來不買啊
!

,
他也沒有在一大步走開了。
一彌連忙道歉
,
自己買下雜誌
,
還買了很多大叔女兒做的紙杯蛋糕
,
被說著「又買這麼多」搞的手上東西越來越多
……
還在尼克後面認真念著「喂
!
你這個人啊
!
雖說最近也開始知道尼克是怎麼樣的人了
……
」一邊想要跟上去。
走過了小義大利後就來到了唐人街
,
往右上可以看到遠方高高聳立的帝國大廈
,
兩人自曼哈頓島的南端向西走去
,
眼前出現的鋼筋水泥現代建築變多了。高大的裝飾派建築鑲著金屬邊框的八角型窗戶
,
石壁上雕刻著神話主題的畫樣。
穿過小小的綠色公園就來到了通稱〈比巴倫新聞社〉的一角。這樁外表普通的大樓就是該大手新聞社的所在地
,
就如林中樹一般與周邊緊密聯繫。穿著套裝的男女和黑色的汽車交互路過。
一彌跨上他那具有年代感的自行車
,
尼克則是揮著長臂道完「再見——」後夾著相機走進了〈公路日報〉的大樓。
「嗯
.
那我就先回趟家吧。為什麼呢
,
有點擔心阿。」
「是嘛
,

,
又來了
!

尼克在背後笑了出來。
一彌背向大樓
,
開始踩起車來
……
時值
1930
年代初期。
第二次的暴風雨——二戰完結之後沒多久的冬天。
不同於歐亞的多個國家
,
這片廣闊的新大陸並沒有直接被戰火燃燒
,
被稱為
OUR GREAT COUNTRY
——我們美好的美利堅合眾國的新大陸
,
現在己經是高速發展的先行者了。人們在嶄新的國家夢想著自己的成功。將這個國家的歷史比作是人的話
,
就像是暴風雨般的思春期結束
,
正處於黃金般的青春期中吧。
舊時強大的舊大陸所牽引著的迷信又不可思議的時代終於迎來終結
,
這個新的國家作為物質性的支配者正君臨世界。
這裡——浮在美利堅大陸東部的曼哈頓島
,
是年輕王子的心臟
,
是滿載希望的土地
,
是用小無法形容的兇悍之地——混亂的紐約
冬季的天空無比澄澈。
久城離開〈比巴倫新聞社〉之後
,
穿過曼哈頓島東邊的東河上的布魯克林橋
,
與通勤的人們擦肩而過。
這個城市裡的人們總是那麼忙碌。一彌也漸漸變成了其中的一員。他在長長的橋上拼命地踩著自行車。
踩著——
踩著——
還在踩著
,
氣息也“哈——哈——”地混亂了起來。
布魯克林橋很長
,
海風吹得人都快凍住了。將大一的前襟捂緊
,
一彌繼續踩著車
,
漆黑的前髮隨著動作搖動。橋長得像沒有盡頭
……
終於踩過去了。
布魯克林——
被一條河從曼哈頓島分出來的一片區域
,
作為猶太人的聚集地為人們所熟悉
,
整體色調偏向黑白兩色。
下了橋之後往右轉
,
河流就在右邊流動。河的對面能看到紐約林立的摩天大樓。
向左轉則是會看到像是精巧的玩具一樣的街道
,
鐵質的裝飾用門牌站在冷風中搖動。三條筆直的小路——〈紅莓街〉、〈香橙街〉、〈菠蘿街〉並列著
,
各條道路兩條都有道行樹
,
現在葉子都落光了
,
只剩下細枝在風中亂顫。街道上都是各種三到五層的小型公寓
,
小小的玄關前是五步的混凝土階梯
,
種在花盆中的植物為這黑白色調的街道增添了幾分色彩。
自行車很有精神地走在不同於曼哈頓島、彷彿是從舊時的歐洲童話中躍出的街道上
,
雖然踩了很久並沒有顯示出疲勞的樣子。
自行車發出哢當哢當的聲音
,
穿過黑白的街道。
終於
,
自行車吱——地停在了比其他建築物更加老舊、看起來有點傾斜的移民公寓前。純黑的大門上有著卧犬型的門把手
,
石台階也是多達十級
,
裝飾用的馬賽克磁磚已經老舊還有些殘缺
,
門口放置著木製的花盆。
門口的鐵門牌上標著的是——
〈紐約
/
布魯克林
/
紅莓街十四號〉
一彌停好車
,
小心地鎖起來。
同時
,
說是一樓其實有一半在地下的房間的圓窗喀拉地打開
,
蹭地冒出一個人來
,
藍色得眼睛閃閃發亮
,
可愛的臉蛋上長著雀斑——到底是很有精神的男孩子呢
,
還是男孩子氣的女孩子呢
?
「啊
,
回來了啊
!

雖然語氣像是男的
,
聲音卻像是年輕的女性。
「啊
,
管理員好
!
我回來了
,
但是很快又要出
……

一彌認真地回禮——
「是叫久城君吧
?
那個超級美女今天也在等你回來哦。」
一彌還沒回完禮就忸怩了起來
,
支支吾吾到最後還是不說了
,
臉還有點紅
,
管理員拋了個媚眼之後就關上了窗。
一彌只能自己念著“那還真是多謝了”。之後他就抱著小山似的紙杯蛋糕
,
一邊用力喊著「喂——你還在嗎
?
」一邊登上了石階。
「——維多利加
?

2.
低矮的天花板
,
貼布的牆壁
,
黑白馬賽克瓷磚的地板
,
走廊沒有開燈
,
背後的大門吱——地關上之後眼前一面漆黑。
一彌用手探著牆
,
自然地抬腳就走
,
沒有踢到也沒有摔倒
,
很習慣地一氣燈上了樓梯。
這小小的建築每層的結構都是正面一個房間朝外
,
另一個房間朝著裡面的小庭院。
一彌抱著東西打開了最高層——第四層朝外房間那褪色的粉色房門——
「維多利
……

……?

?

話沒說完腳下就踢到了什麼東西
,
手中粉色、橙色、紅色黃色綠色的紙杯蛋糕朝昏暗的房間裡那黯淡的天花板彷彿爆發一般飛去——
「哇嗚
?!

——不知道是誰將厚重的書堆在了一彌的腳邊
,
害一彌不小心摔倒了。
一彌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坐起身來
,
站好之後冷靜地拍著身上的灰
,
然後伸手去撿起蛋糕山。
打開門就能夠看到廚房了
,
更裡面似乎還有兩個房間
,
從紅的還是黑的其中一扇門後面傳來收音機的聲音。
廚房裡放著簡單的櫃子
,
還有細長的桌子和兩張椅子。家具只有這些
,
這就是從舊大陸過來的貧窮移民的典型公寓。
一彌用的方型椅子的椅背已經變成了褲架
,
現在也是整齊地放著通勤用的褲子。
再遠一點的地方放著的是在非洲小國裡面據說只有女王才能座的、靠背和椅面都是三角形的、會讓人聯想到熱風的古舊椅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適合座這張椅子呢
……?
一彌抱著粉色的橘色的蛋糕山
,
正嘿呦嘿呦的準備運過去——
「喂
!
維多利加
,
妳還在吧
?

——將手放到裡面的紅色房門的手把上
,
就在這時
,
不知何處傳來叮鈴叮鈴的鈴聲
,
隨後傳來的是紅髮管理人的聲音。
「喂
!
久城君
!
房租明天就要交了
!
你沒忘吧
!

——這樣的話從下面傳來。

……
我知道了
!
我沒忘掉啊
,
管理員小姐
!

一彌縮著脖子回答。
「你要是不交的話直接趕你到外面吹風去啊
!

鈴聲終於停下了。
一彌放鬆肩膀
,
再次將手放在門把上。
——門緩緩打開了。
 
收音機的聲音彷彿是從地底傳來的。一彌被這不詳的聲音嚇到
,
閉了一下眼睛。
這是個比廚房大的正方形房間
,
牆壁上貼著帶花紋的布
,
地板是古舊的木地板
,
上面放著抓著卵形物的鳥抓形狀的華麗四腳轉椅
,
還有可愛的桃色躺椅。除了面對走道的圓窗和小暖爐以外
,
牆壁的其他地方放著的全是書櫃
,
書櫃上放滿了書。
書櫃上方不知為何放著各種黑色的白色的、木製的、四角形的橢圓形的
……
各種樣子的收音機
,
還在同時播放著各種語言的廣播。
銀色的頭髮從轉椅上方仿彿流過夜空的銀河般墜落
,
在地板上形成了柔軟的漩渦。紅的、紫的、深粉的乾燥花瓣到處散落
,
花瓣與廣播聲交織
,
在銀光之上跳著禁斷的舞蹈。
一彌鬆了口氣
,
看向夜晚的夢幻銀河——銀色長髮的主人。
身形小巧形態優美
,
簡直就是精巧的陶瓷人偶。在蒼白的臉上是彷彿太古生物般沉靜
,
又像是度過了百年時光的老人般充滿智慧的翡翠綠眼睛
,
加上小巧好看的鼻子
,
還有光潤的櫻桃小嘴
,
形成了令地上的一切為之失色的、壓倒性的美麗。
因為太過美麗
,
使得周邊形成了不可思議的感覺
,
壟罩在命運性的悲劇氣氛中——
漆黑的天鵝絨裙子邊緣裝飾著深紅色的蕾絲
,
胸前的紅色皺褶像是夜晚的波浪般搖曳
,
裙襬上盛放著奢華的紅玫瑰。銀髮上的髮飾色彩繽紛
,
令看者心中為之痛惜的纖細雙足被絹制的長統襪包裏
,
裝飾著紫羅蘭的黑色漆皮鞋閃著闇啞的光芒。
蒼白得彷彿要折斷的四肢隨意伸展
,
膝上放著的是重的都能夠稱得上是拷問的書籍
,
同時聽著會令普通人為之頭痛的英語、法語、中文甚至還有爵士樂的廣播
,
眼睛同時還看著地板上呈扇形鋪開的書籍
,
年齡不詳
,
像是少女又像是老婦
,
像是惡魔一般的迷樣生物
……
——維多利加•德•布洛瓦。
周圍漂浮著得甜美香味是來自地板上散落的紅色、粉色和紫色的乾燥花瓣的吧。
渡過了廣大的太平洋
,
逃到紐約的角落裡的維多利加
,
經過時間稍稍打模之後的美貌更是彷彿非人之物一般具有壓倒性
,
彷彿夜晚的噴泉水到處飄散。
大量的書籍和收音機跟她放出的銀色頭髮相連結
,
簡直就像是生物一樣
……
感覺看到未來的人造人了。
連看都沒看向這邊
,
只有像是老婦般嘶啞低沉的聲音——
「什麼啊
……
是久城阿
……

——不快地響起。
 
一彌則是微笑著說
:
「嗯
,
是我啊
,
維多利加。」
「嗯
……

「不過你真的是很喜歡廣播呢
,
一下子全放出來很還真聽得清啊。」
「哼
……

鬧彆扭似的用鼻子出聲了。之後她轉過綠眼睛
,
像是看見了黎明的美夢一般不經意說道
:
「你才是一大早就跑去做混混戰爭的取材了吧
?
你和搭檔的尼克君都很辛苦呢
,
為了房租、伙食
,
還有電費之類的物質性課題
,
辛辛苦苦的工作著呢。啊——哈——哈——」
就算是一彌也有點生氣了
,
關了收音機開始咾叨起來
:
「我說啊維多利加
,
就算妳毫不關己地說的威風又不耐煩我也是不會信妳的哦
?
因為妳才是這個時間應該到〈灰狼偵探社〉去開工了的人不是嗎
?
但是這都中午了
,
覺得有不祥的預感回來看看發現妳正大光明的偷懶
……

,

,
等一下
,
維多利加
?

一彌停下說教
,
不思議的換了話題。
「妳怎麼知道我跟尼克去做黑手黨的取材去了
?

「哼
,
那不是很簡單嘛。」
維多利加認真地看向這邊
,
繼續面無表情地說著。
不對
……
小小的鼻子得意地出著氣
,
看來是滿臉得意啊。
將做工精緻的蜥蜴行金色菸斗放到嘴邊
,
一邊噗噗地吸著
,
一邊解說
:
「是湧出的〈智慧之泉〉告訴我的。」
「啊
,

……
那個啊
……
又開始說大話了
,
妳這女人從以前開始就
……

維多利加則是毫不在意地
:
「久城
!
除了工作之外
,
你不怎麼跑到小義大利去吧
?
因為你是個正經過頭又毫無樂趣得沒有救了的南瓜
,
跟輕浮的義大利人所聚集的街道簡直就是水和油一般的存在啊。盡管如此
,
你卻在這種時間抱著一大堆那條街上才有得賣的義大利紙杯蛋糕。再者
,
你寶貝得跟什麼似的通勤用法蘭絨褲子膝蓋那一塊沾了血
,
大概是在現場跪著取材的時候跟傻子似地弄到了吧
?

「哇嗚
,
還真的是啊
?!
要趕緊弄乾淨才行
!
通勤用得褲子除了這條就只有另一條了
……

一彌慌慌張張地開始處理。美的恐怖的、小小的女子靜靜地轉過頭來。
維多利加像是寒冰一樣的無表情臉孔不知道什麼時候緩和了一點
,
她靜靜地看著侍者的背影
,
但是眼神一對上就會移開視線。
一彌歪著脖子微笑著說
:
「好吧
,
之前那些就先不說了
,
好吧
?
就像妳說的一樣
,
這些是從小義大利帶回來的手信哦
,
維多利加。這是草莓味的
,
還有弗羅里達橙味的
,
摩卡味的
,
香草味的
,
檸檬奶油味的
,
這邊黃綠色的好像是開心果味的吧
,
說是新產品所以給優惠。」
「嗯
,
辛苦了
,
那你現在趕緊給我拿過來。」
「我說啊
,
維多利加
,
偶爾也自己站起來拿一下不行嗎
?
難道就沒有動一下這個選項嗎
? ……
好吧
,
看來是沒有了。好好
,
我知道了啦
,
非洲的小女王大人
?

一彌嘴上抱怨著
,
側臉看上去卻不像話裡那麼不快
,
反而像是樂在其中地將紙杯蛋糕往紅色的菱形貓足桌上堆放起來。維多利加則是咕嚕咕嚕地轉著椅子
,
像是小貓當賊一樣刷地從但高山里將蛋糕搶了過來
,
放到小小的嘴邊吃了起來。
嚼嚼
……
嚼嚼
……

……
還在不停吃著
,
專心地。
一彌從胸口的口袋取出木棉手帕
,
一邊數落著「妳又沾上了哦
?

,
一邊擦著維多利加那應該已經成了大人卻依舊肉呼呼的臉蛋。維多利加不耐煩地皺著眉
,
卻也沒有表示討厭
,
只是繼續吃著。
紙杯蛋糕山慢慢矮了下去。
「你應該有聽說過
,
現在作為新大陸中心的紐約被劃分了兩個世界吧。」
將最後一口塞進嘴哩
,
維多利加擺起架子說著。
此時的一彌正在廚房煮水泡茶
,
將茶到入有紅色的花和綠色的小鳥花紋的杯子
,
直起身子將茶端給小小的女王大人。
「哈
?
妳說什麼了
?

「是說白天的世界和晚上的世界啊。也就是說
,
政治家和企業家活動的表經濟界和黑手黨所掌管的里經濟界啊。」
「啊
,

……

,
茶泡好了哦。」
「有勞了。哇
,
好燙
……

維多利加嚇到綠眼睛渣不停
,
看著茶杯的眼神彷彿那是自己宿命中的敵人。
然後又挺胸說道:
「也正是自古以來的移民世界
,
還有風暴過後才到來的新移民的世界
,
兩個世界拼死對決的戰場。」
「等一下
,
維多利加
,
雖然妳才開始說這邊很不好意思
,
這話題
,
難道要說
……
很長嗎
……

維多利加重重地點了點頭。
「你說的沒錯
!
像中國的黃河、印度的恒河一樣
,
歷史就像是橫穿大陸的河流一樣
,
非——常——長
!
跟你每天渡過的那條紐約右邊那跟小蛇似的東河相比可是長
~~

~~

!

維多利加自豪地將肉肉的手在胸前舒展開
,
櫻花色的嘴唇也大大地張開
,
神色認真地看著一彌。翡翠綠的眼睛一瞬之間彷彿得到了表情的太古之湖一般閃閃發亮。一彌不禁看呆了
,
回過神來已經紅著臉移開了視線。
「那個
,
但是
,
我、的快點回辦公室才行啊。所以說
,
那個
……

「閉上嘴聽我說就是了。你該不會要說不聽吧
?



,
不聽
……?
哇嗚
,
表情好恐怖
,
怎麼了啊
,
維多利加
?

「我要跟你絕交
!

「咦
?
絕交
?
妳是小孩子嘛
!
維多利加是大陸第一的自大狂
……

,
我知道了
,
我知道了啦
,
那就坐
……
哎呀
,
妳房間裡只有妳的椅子和一張躺椅啊
,
那我就站在書櫃前面好了
,
稍微聽妳講一下。妳啊真是的
……
念叨唸叨
……

一彌真的困擾了起來。
圓窗下面的暖爐裡面燒著火
,
書架上的書看起來就像是太過無聊了所以豎起耳朵來聽一樣。雖然外面很冷
,
房間裡的空氣卻很輕鬆溫暖。維多利加的臉頰也呈現出薔葳色。
她開始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在距今數百年前
,
從舊大陸來到這裡的是名為清教徒的、紀律嚴明的宗教集團。」
「嗯。」
「他們開墾未開發的土地
,
做出了街道
,
經過了秩序、政治、南北戰爭等等鬥爭
,
形成了足以支撐起“開拓者的新國家“”自由與希望之國”的強大的美利堅綜合國的基礎。」
「嗯
……

「但是在那之後
,
在第二次的世界性風暴前後
,
從舊大陸過來的新人群是苦於謀生問題的藍領們。他們並沒有什麼嚴格的戒律需要遵守。愛爾蘭裔的
,
猶太裔的
,
亞洲裔的
,
還有像尼克軍那樣的義大利裔的
……
各種人相繼到來
,
在紐約按照自己國家的文化建設出相應的空間。現在我們居住的布魯克林就是典型的猶太人街區。」
一彌點了點頭。
「是阿
,
小義大利的話是芝士和番茄醬
,
布魯克林的話是西芹煮雞肉。文化不同的話飯菜的味道就會不一樣呢
,
明明都是在紐約裡面。」
「得了
,
你閉嘴聽著
!

「啊
,

……

「因此
,
現在政府和經濟技術界中樞裡面的認真的清教徒子孫們開始急了。因為
新來的移民們竟然喝酒
!
還唱歌跳舞
!
接二連三地談戀愛
!
也就是說就算貧窮也依舊遵照本能謳歌著生命
,
是可怖的。於是乎只好趕緊制定了法律
,
以至於惡名遠言
……

「啊
,

……

「禁酒令。」
話頭被搶一彌有點沮喪。
「嗯、嗯
……
我知道這個
……

「但是
,
看來這部法律造成了反作用。因為就算被禁止。人還是會談戀愛
,
想吃就吃的生物啊
……
當然
,
酒也馬上確保了供應。的確
,
在經過了一天的勞動之後來上一杯的願望被應是阻止了啊。因此
,
得益於禁酒令而得以快速發展的是——黑手黨組織
!

「嗯嗯
!

「現在在這座城市裡
,
愛爾蘭黑幫在偷釀威士忌
,
猶太黑手黨是啤酒
,
然後最大勢力的義大利黑手黨則是製造並販賣葡萄酒
,
在黑暗的經濟界盡情地發展。相應地制裁犯罪的方法也分成了白日世界的健全法律以及夜晚黑街上的血腥規章
……
復仇和殺手公司同時存在著。另一方面
,
市民們有想要的
,
既不是清教徒們清高正義的古舊秩序
,
也不是黑暗世界的鐵則
,
而是想要“什麼新的事物”這樣一來
……
然後
……
啊啊
!

滔滔不絕地說著的維多利加忽然間用手揪住閃著銀色光輝的頭髮陷入了苦惱之中。
在書櫃前面像是騎士的甲冑一樣站著的一彌不由得吃了一驚。
「怎、麼了啊
,
維多利加
?!

「跟你這種無聊的男人說話雖然是常事了但是更加無聊了啊
……
啊啊
,
這是何等的悲劇啊
!!

「好、好失禮啊
!
明明是妳自己要說的
!
妳就是這樣
,
總是擺出一副了不起的樣子
……
那、無聊的我就不打擾妳了
,
我去辦公室了
……

話音未落維多利加的綠眼睛就忽然睜大了。
「久城
,
你有沒有什麼能夠排解無聊的
?
哦呀
,
話說回來你最近好像都沒有好好跳過舞啊
?

「咦
?
什麼
?
跳舞
?

「對
,
對。我還真是想了個好點子。」
維多利加滿意地點著頭
,
一彌忙不迭地猛搖頭——
「不要啊
,
妳是怎麼想出這個的啊
! ……
我說
,
妳之前硬是要我跳舞的時候被青綠君看見了
,
更糟糕的是他告訴他媽媽也就是琉璃去了
,
還用詭異的風格給在縣了出來
,
結果琉璃在高價得波斯地毯上哈哈笑的直打滾
,
青綠君也指著我
,
呼呼
,
呼呼
,
呼呼地一直笑一直笑啊
……

「唱歌跳舞你自己選一個。」
「呃
,
再給我多一個選擇
……
沒有嗎
……?

「嗯
!
本來呢
,
要是有什麼有趣的事件的話就可以多一個選擇的
,
就你的話估計也是沒有吧
? ……

,
唱歌跳舞
,
選哪個
!!

「呃
,
等一下等一下
!
有趣的事件啊
……

,
話說回來
,
昨天下午去華爾街取材是關於華爾街的銀行工作人員被殺事件來著
,
妳對這種應該
……
哎呀哎呀
?
維多利加
,
難道妳有興趣
?

「嗯
……
雖然不抱什麼期望
,
算了你先說著吧。」
「哦
,

……

一彌點了點頭
,
擺正了姿勢。
圓窗外傳來了布魯克林的居民們說話經過的聲音。
冬天的陽光是微弱的。從火爐傳來了聲音。書櫃上的書靜靜地陪伴著兩人。
維多利加張開了那彷彿夢見了永遠的綠眼睛
,
噗噗地吹著金色的煙斗。
「你聽好了啊。在華爾街有一個很認真的銀行職員
,
不小心輸錯了數字給客戶帶來了很大的損失
,
在愁著要怎麼辦的時候
,
在辦公室裡舉起手槍自殺了。」
 
維多利加用菸斗指著一彌的臉。
「嗯
?
你不是說是銀行職員被殺的案件嗎
?

「這件事還有後續的
……
警察調查之後發現這個男人在自殺之前將遺書交給了單戀的女受付員
,
那時候大概是中午十一點半左右吧。然後屍體被發現的時間是午休結束的一個小時之後。這樣一來的話就是在午休期間自殺的了。之後隔壁單間的銀行職員想起來
,
在十一點左右聽見了像是槍聲的聲音。」
「嗯
,
混沌啊
……

「對啊
……
然後按照這個說法死亡時間是十一點
,
那十一點半的時候將遺書交給受付員的是誰啊
,
就這樣傳開了。受付員也想起來那個人還帶著眼鏡和帽子
,
有可能是別人變裝的。之後調查了遺書
,
是打字機打的
,
也看不出字跡來。哎呦
,
這個有可能是他殺啊
,
然後
……

「嗯嗯。」
「順帶一提
,
死掉的銀行職員是格林尼治的多金家庭裡長大
,
名門大學出來的小少爺
,
隔壁單間的男人是平民區布朗克斯出身
,
經歷過風雨的人。沒有父母
,
周邊住著的都是些小偷小模和混混預備軍
,
他是由打字員得姐姐照顧著長大的
,
身上
有著會讓女性有好感的品質。受付員小姐則是猶太裔移民的第二代
,
而且好像她也喜歡隔壁單間的男人。理由就是那句老話
,
人很溫柔啊什麼的。也就是說這是三角關係。」
維多利加疑惑地看著他。
「不過你怎麼對這種小道消息這麼清楚啊
……
你該不會認識全部的人吧
?

「沒有沒有
……
妳看啊
,
我現在可是見習記者啊
,
這種詳細的情報每天都在挖啊
,
所以
,

……

一彌忽然間覺得害羞起來
,
變的支支吾吾
,
被催促之後重新整理好情緒
:
「然後呢
,
大家都覺得比起自殺更傾向於他殺
,
上司很可疑啊
,
本來關係就不好啊
,
話說回來上周還因為棒球比賽的結果吵起來了啊之類的。話說當時就想要出一個裁判結果呢
,
檢查那邊想要將上司認定為犯人
,
陪審團的意見則是有所分歧。女性們主張『總覺得受付員有點可疑』
,
男性們的意見卻是『我們覺得隔壁單間那個男的才是犯人』
,
議論漸漸偏向毫無建設性的方向
,
我將其命名為“〈華爾街裁判狂想曲〉的結果是
?!

……
以上就是昨天的取材結果了。」
「等等等等等等
!
這到底是哪裡怎麼樣通過什麼方式變成了什麼不明所以的狂想曲啊
?

「呃
,
根據取材的話
,
男性陪審團覺得受女性歡迎覺得不爽啊
,
以前就覺得這個人不太對之類的。」
「什麼啊
,
這不就變成了附近的井邊會議了嗎
……
不過
,
這個事件毫無疑問是自殺。」
「哦
,
是這樣啊
……

?
維多利加妳剛剛說了什麼
?

一彌眨著眼睛不敢相信。維多利加用鼻子哼了聲
:
「你的耳朵還真是沒救了呢
,
在唐人街被幸運餅塞住了聽不見啊
?
我說了這是自殺啊。」
「哈
?
耳朵塞幸運餅
?
不、不是
,
剛剛的話裡面哪裡聽出是自殺的
?
就算是妳也
……

「原因就是
……

維多利加的表情微微地變了一下。

,
難道這是在笑
?
彷彿漣漪一般
,
不認真看就看不出來變化。
一彌歪了歪頭。
維多利加無聊的注視著虛空
,
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翡翠綠的眼睛閃著刻薄的冷光
,
銀髮卷曲
,
彷彿流有秘密的魔力。做工精巧的金菸斗也閃著光。終於
,
那櫻花瓣一樣光潤的嘴唇輕輕張開
:
「我只是收集了世界上散落各處的渾沌碎片
,
擺弄之後再重新構成以排解無聊而已。現在也是
,
我的〈智慧之泉〉告訴我
,
那個男人是自殺的。」
一彌乖乖不說話
,
只不過看起來有點不滿。
維多利加繼續默默抽著菸斗
,
時不時側過眼睛看著
,
然後很麻煩似的開了口
:
「久城
,
比如說如果你想要隱瞞什麼重大的事情
……

「哈
?
沒有隱瞞啊
?

一彌不解地反問
,
維多利加斗氣地說
:
「你原來其實是買了二十個蛋糕的但是回家路上偷吃了一個
!

「都說沒有啊
!

「你聽著就是了啊
,
南瓜
!

「嗯
,
對不起
……?
搞不懂啊
,
為什麼生氣了啊
……?
我每天什麼都沒做錯卻一直在道歉
……
真希望妳哪天能把這些道歉的份給還回來啊
……?

維多利加沒有在意
,
忽然間就悶著頭將菸斗轉來轉去。
「而且啊
,
你像是笨笨的小豬一樣哈哧哈哧地偷吃掉了的蛋糕
,
假設它是藍薔葳口味的好了
,
我要說的是那不巧正是我最喜歡的口味。」
「啊
,
是這樣啊
?
妳早點說不就好了
,
下次多買點。」
「絕不告訴你這麼重要的事情。」
「喂
,
妳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
太奇怪了吧
!

「總之
,
因為良心不安
,
你無意識地避開了藍色
,
背對了藍色的窗帘
,
坐在了跟以前不同的地方。但是對於自己為什麼這麼做卻沒有自覺。因為這都是發生在無意識之間的。
……
同理
,
隔壁的男人的心理活動也能這樣推測。」
「隔壁的男人
?

,
也就是說
,
那個受歡迎的男人果然就是犯人嗎
?
男性陪審團的直覺是對的
?

「你搞錯了
……!

維多利加搖了搖頭。銀色的頭髮隨之晃動
,
地上的銀河也在流動。乾花瓣也映出鈍光。
維多利加稍微動了一下身子。
「隔壁單間的男人
,
在十一點的時候聽見的
,
大概對它個人來說是“悲傷的聲音”。」
「對他個人來說
?

「正是。那當然是大力敲打打字機的聲音啊
!

維多利加一副你又沒搞懂的不滿樣子
,
撅起了那櫻花花瓣般的櫻唇。
「死掉的男人打了遺書對吧
?
肯定是比平時打得用力多了而且噠噠噠作響。然後三十分鐘之後將遺書交給了單戀著的受付員。真正使用手槍的時間肯定是午休期
間沒有人在的十二點到一點之間。所以誰也沒有聽見槍聲。」
「等一下
,
那十一點的時候旁邊的男人聽到的聲音是
?

「打字聲吧。但是旁邊的男人怎麼會錯呢
? ……
你自己不是將原因說出來了嘛
,
說是貧窮家庭出身
,
被打字員的姊姊養大。」
「啊
,

……?

「聽好了
,
接下來都是我的想像而已。不過
,
我推測恐怕會是正確答案。」
維多利加將菸斗放下——
「久城
,
雖然恩情是很值得感謝的
,
但是接受的一方總會隨著感激之情一起欠下債來。擁有溫柔的心的人更是如此。他一方面很感激姊姊
,
另一方面也覺得讓姊姊在年輕的時候就犧牲了玩樂的時間感到很抱歉吧
?
對女性的溫柔說不定是因為將對姊姊的虧欠補償到他們身上。對這樣的他來說
,
打字機的聲音是“悲傷的”。從隔壁單間傳來得不曾聽過的激烈響聲
,
之後還知道了是他自殺的時候發出的聲音
,
心理面自然被另一種“悲傷的聲音”——也就是槍聲給置換了。所以在後面回答的時候
,
就會以“話說回來好像聽到了槍聲呢”作為開頭說下去。」
「啊。」
「在聯想終將兩種聲音置換了的時候
,
說不定他也被幻想中的槍直擊自己的腦袋吧。」
「哼
,
真是無聊的感傷
,
對吧
?

維多利加面無表情地說道。低下頭
,
用老婦般嘶啞的低沉聲音說:
「久城
,
人都會在無意識間隱藏起自己強烈情感活下去
,
卻會在某些時候已沒又料到的形式表現出來。有時候忽然產生的奇怪錯覺
,
我覺得原因就是這個。」
維多利加一邊吹著金菸斗一邊說
:
「對於隔壁單間的男人來說
,
打字的聲音就是“悲傷的聲音”
,
同時也是姐姐“愛的聲音吧”
……

維多利加感嘆著
,
陷入了沉思。

……
是、是哦。那我
,
就將這件事
,
跟總編談一下或者是告訴警察好了。維多利加
,
話說妳啊
……

,
什麼
?
為什麼又用那麼危險的眼神看著我
?
那個、我
,
那啥、差不多該走
……

維多利加不知道什麼時候將臉吹得脹鼓鼓的
,
綠色的眼睛也帶了水氣
,
簡直是多大仇似地盯著一彌看。

……
不是一下子就解決了嘛
,
然後又變無聊了。久城你個無賴
!
企鵝
!

「什麼企鵝啊
?!
我說啊
……!

一彌不禁困擾起來
,
忽然間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對了維多利加
,
妳要是真那麼無聊的話倒是有一個解決方法。」
「嗯嗯嗯
?!
是什麼
?!

維多利加開始被吊起了癮
,
將臉伸向一彌。
「從現在開始去社裡吧
,
妳的〈灰狼偵探社〉哦
?

「我不要
……

「喂
!

維多利加像是小孩一樣哼地扭過頭
,
一彌則是追著臉那邊
,
就算椅子轉來轉去也窮追不捨
,
執拗地追著。
「妳如果坐在這裡一整天
,
在椅子上咕魯咕魯轉不停
,
妳也只會落個頭暈眼花
,
有趣的事件不會自己湊過來
,
很無聊吧
?
好了出去了啊。聽我的話
,
去社裡
,
等委託人過來
,
好好地收下調查費用
……


但是
,
久城
……

「又怎麼了。」
「我真的不想去
……

「嗯
?
為什麼
?

一彌歪下脖子擔心地問
,
維多利加移開臉去
,
用幾乎難以聽見的聲音小聲說
:
「因為我們來到的紐約現在正面臨著最大的過渡期啊
,
是人種和歷史的坩堝
,
白天的清教徒世界和夜晚的黑暗街
,
兩個世界像是具巨大的銀河一般相互碰撞
,
所以
……
不想那麼顯眼啊
!
太危險了
!
混混戰爭打個不停
,
還在選大總統
,
股票交易
,FBI
成立
,
名為好萊塢的不祥虛幻世界正在發展。然後
,
還有就是
……
混混
!
混混
!
還有混混
!
移民之國
,
坩堝之城
,
本來現在的紐約對我們這些新移民來說就很危險了
……

,
我當然沒有在害怕。但是
……
理論上來講
……
那個
……

……?

包裏在胸前有著深紅色皮毛的摺邊外套中
,
維多利加陷入沉默中。
忽然她抬起頭來
,
發現一彌那無憂的笑臉近在眼前
,
那是溫柔的微笑。維多利加不知所措地動了動形狀優美的眉毛。
——就在這時
,
被書櫃包圍的圓窗之上閃閃發亮的犀牛型銀色鈴鐺發出叮鈴叮鈴的響聲
,
一彌應了聲「啊
,
來了
……

,
打開了窗戶向下看去。
管理員從一樓的窗戶上伸出身子
,
手握連著鈴鐺的繩子。紅色的頭大在冬風中打卷。
「有電話
!
從格林尼治的姐姐那裡來的
!!

「咦
?
琉璃打來的
?
怎麼了
?

「說是『快點來啊
!
出大事了
!
』好像很急哦
?

「啊
,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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