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薛】非人（七）

薛洋心里没来由地慌，胸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一样。他形容不上来那是种什么感觉，只知道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生前晓星尘在义城与他对峙的时候。
他大字型躺在雪地上，封闭了自己的五感，想着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薛洋做了个梦，梦到了很多以前的事。
“阿洋！”
七辰在街上没有头绪地乱撞，随手抓过一个少年，却不是他要找的那个。
七辰醒来的时候正在临渊边上。没有破庙，没有糖，也没有长着小虎牙的薛洋。反应过来他立刻往人间跑，可到了那间破庙却根本不是他脑海里的样子。
到处乱飞的茅草、臭气哄哄的被褥还有一群蓬头垢面的乞丐，看那样子就知道他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好久了。
没有人记得“薛洋”这个名字，也不记得那么一个断了指、跟在他身后、一笑就会露出两颗虎牙的少年。仿佛他从来就没出现过一样。
可大家看到七辰时总会远远地躲开，唯恐避之不及，他们是认得自己的啊。从他们的言谈中七辰听到了一个称谓:“夔洲霸王晓星尘”。
七辰站在街头单手撑着膝，只觉得天地间似有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他吞噬。举起左手摁在眉心，赫然发现那里正正地少了一根小指。
今日临渊的风格外大，七辰站在那里，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到。
薛洋坐起来解了被封的五感，自言自语道:“道长，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拿着木棍的在雪地上戳戳点点，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反正就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有时无聊得狠了他会刻意注意一下自己在画什么，可每每那个时候，手下却不知该如何发力了。
手里不断地比划着，心思却还在方才的梦里走不出来。
“若是让晓星尘知道，八成又要说我恶心了！呵，品行高洁啊，道长！”
像是赌气一般，他从衣摆上撕下来了一条三指宽的布，运起术法将它在脑后打了个结，缚住了双眼。
他起身，嘴角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道:“好久不见了，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