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结弦】Wings 第四十七章 莫高惊梦

千年莫高，佛陀遗赠。这座曾被抢掠破坏的石窟，带着释迦摩尼舍身饲虎的大无畏之心，包容了多少人类的贪欲和罪恶，被盗走的壁画文物，遗失海外的佛像法身，还有被骗夺的经卷典籍……这里的一切都是破败的残垣，是人性泯灭佛心的彰显；也是重塑的延伸，是抛弃基因本原懦弱的涅槃。我们随着讲解走过一个又一个洞窟，不同年代的不同风采，千佛洞带着时代的断层和岁月的年轮铺陈开很多无法言明的善与恶、悲与欢。
第二次来这里了，一次惊艳，二次伤感，那一年从莫高回去就迷上了石窟的绮丽，后来了解了它更多的历史，以及鸠摩罗什和克孜尔千佛洞，那些湮没在历史尘埃里的故事和传奇总是最能打动我的心，而千佛洞里的过往更不仅仅是传奇那么简单。讲解一个一个的介绍，我们一点一点的感知和体会，说到关于被骗走的经书那里，因为提到了橘瑞超和吉川小一郎，我明显感到柚子手心里的潮湿，虽然因为国宝被盗心中愤愤，但是思己度人，不能一概而论，所以我拍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牵着他转过每面墙的壁画跟前，用眼睛膜拜曾经那个时空雕琢下的信仰。
伫立的佛像，千年不变的哀伤，怜悯世人的眉眼，自入地狱的凄惶，是佛也是魔！能够舍得双亲的给予，成就洞然的大爱，塑像的工匠和岩壁的画师想必也要心中有物，才能复刻出眉目间的悲悯与不惑。一根石柱，四面使者，如今我们所认知的菩萨远超过了最早被赋予的神识和地位，可能他们也不会想到，曾经渺小的自己也会有被人顶礼膜拜的一天，被供奉在香案上，受人间烟火。只是因为中原教派的成长，适应了人心的需索，在漫长的岁月里流淌出了不一样的道德。
莫高窟里不让拍照，出来的时候黎峰去取寄存在服务台的相机，我和柚子在数字馆的大厅等他，长椅的旁边有个书摊，摆着莫高窟的简介和各色的杂志小报，我随意的走过去翻看，没想到一眼就看到了杂志封面上，我和柚子在戈壁的剪影照片。我拿起杂志，转头看向旁边专注手机的柚子，又匆匆拿了一本莫高窟简介，不动声色的付了钱，把杂志藏进背包，又坐回他的身边，把有些颤抖的手压在膝盖下面，身上阵阵发寒，那触目惊心的标题简直把我的心都揉皱成了一团。
“斯斯，你怎么在发抖？”柚子把手机放回口袋，揽住我的肩“冷么？”我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直到黎峰回来，上了车，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小斯，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黎峰从后视镜不断的瞟着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从刚才买了本书就这样一句话也不说，我问……”柚子的话被急促的刹车声打断。“书？！”黎峰看着我手中抱着的莫高窟简介眼神复杂“小斯，你看到了？”他声音很低沉。“把你的酒壶给我。”我语气很平静，平静到甚至有些冷漠，黎峰盯着我看了两秒，从口袋里拿出了他不离身的小酒壶，什么也没说的递到我手上，用眼神示意柚子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