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天崩地坼，火光撕裂了昏暗的茫茫天穹，在莽莽大地上肆意地席卷，侵掠。
无数生灵凄惨悲鸣，哀恸之声响彻了世间。放眼望去，尽是尸骸残垣，一片的苍凉与绝望。
人身蛇尾的窈窕女人倒下了，手中紧握的五彩石块滚落在地上，被飞溅的尘土掩埋。她的身边，魁梧的蛇尾男人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满是血痂和污泥的手，终于握住了女人纤细的，同样肮脏的手掌，他们相视而笑，同时闭合的眼中尽是柔情。
牛头的雄壮老人眷恋地审视、抚摸着身旁形形色色的草药，又探手入怀，取出一卷兽皮札子，也是细细地看了一圈，抚了一圈，然后将之搁在身旁。苍灰色的石皮渐渐笼罩住了他的躯体，再一次看了眼自己一生的杰作后，牛头老者化作了奇崛的石像。
战场厮杀不知何时停歇了下来，仅剩下了三方的统帅。彼此对视后，将手中沾满鲜血的兵刃高高举起，无数光点从死去的士兵们身上缓缓升起，向着兵刃汇聚。最后一颗光点消失后，三把兵刃脱手飞出，不知所之。统帅们席地而坐，相顾一笑而逝。
头颅落地的巨人不顾颈腔里喷涌如泉的殷红热血，挥舞着手中的大盾巨斧，跳着只属于最英勇战士的舞蹈，仿佛在进行一场祭仪。
长弓落地，它的主人射出了最后一支利箭，不甘地看了眼天空中逐渐熄灭的漆黑火焰后，化作点点火星消散。
长袍的赤足男子盘坐在一枯一荣的双树间，拈起身旁一株枯萎的花朵，唇角微微扬起，金色的烈焰自其体内生出，化作一朵火焰的花苞。花开花落，火生火尽，只留一捧灰尘随着风散落在天地间。
王高踞王座，俯瞰着曾经无比繁华的城池，纵然如今只剩下一堆断垣残壁，也能感受到那只属于王者的光荣。无数战斗留下的创伤令王的生命走向终末，回顾往昔两个人的冒险，王一直肃穆的伟容在生命终结前化开了一抹微笑。
残存的追随者们悲泣不止，哀伤地望着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领路人。荆冠白袍的老人慈爱的目光扫视着他们，胸口精致的金色十字迸发出璀璨的光辉，化作光柱贯穿了天宇。凄厉而不甘的哀嚎随着它们的主人一起，在那光明中消泯殆尽。
无往不利的长枪终于失去了准头，折断，坠落。其主那残留的一目中，那巨灯般的灿金辉芒黯淡了下来，变成了黄昏一般的迟暮之色。沉重号角声回荡不息，仿佛是在叹息，又或是在唱着葬歌。
……
千万年后---
“真的要这么做吗？”
“集合阴阳家东皇太一、大少司命和全部卜师之力得到的预言，不得不信。若非如此，我也不可能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