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文库
首页 > 网文

哈特曼上尉的帽子

2023-03-08历史爱情二战谍战 来源:百合文库
“哈特曼上尉,你怎么看?”
“一定是内部人,他们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哈特曼上尉正了正帽子,眼神一直盯着我身后坐着的几个熟悉的同事,语气里充满了冷漠。
说起来,我一直觉得哈特曼上尉真是太爱他的帽子了,天气也不冷,吃饭还把帽子戴上,像是什么宝物一样不肯脱掉。有一次我开玩笑一般,要摘下他的帽子,伸出的手刚到他的额头,他就一把将我手抓住。
“你干什么?”他语气强烈地问道,就像是我要夺走他什么珍贵东西似的。
“我觉得你帽子真好看,跟我们军帽有点不太一样唉。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哦,这是我去世的母亲给我留下的,你手要是不干净,就不要碰了。”
我看看自己的手,忽然间真的是怪不好意思的。自那以后,我发现哈特曼上尉总把帽子带在身边,洗澡也拿盒子把帽子锁在里面,想起那对哈特曼上尉有特殊的含义,我也见怪不怪了。别人想碰那顶帽子,我也会去制止并为哈特曼上尉解释。
“怎么,哈特曼上尉怀疑有可能是他们?”
“现在我谁都怀疑,没有确凿证据抓住内鬼之前,一个都不能放过。”
共事两年了,哈特曼上尉还是老样子,一谈到工作就变得认真严肃,一丝不苟。于是我哈哈一笑,试探地问道。
“哈特曼,难道你连我都怀疑过吗?”
“怀疑过,但是我这几天都跟你待在一起,来去苏军营地那边要两天路程,我发现你完全没有传达情报的时间。”
“那万一……我是用鸽子,或者电报?”
“鸽子,哪有鸽子呢,我们在这里待了几个月了,海鸥倒是还有几只,你该不会想着用海鸥传信吧?至于电报……”
上尉压低了声音。“上面人不可能这么傻,有人用电报一定会有信息传递的迹象,这些天我们也没看到上面有什么动作到我们房间挨个搜查,要么就不是使用了电报,要么,就是上面在等待机会,正要悄悄行动了!我知道你房间还有些什么玩意儿,所以不管怎样这几天一定要藏好了!”
我听到这里不由得吞了口唾沫,背脊发凉。
食堂吃了午饭,我就准备回去休息了。哈特曼上尉却神秘一笑:“今天天气倒还不错,不如给你看点好东西,来我房间一趟吧。”
我正想回绝他我还要回去把我自己的东西整理了。旁边却跑来一个人,我一看是下士埃尔文。
“艾伦外面有两个女人找你,说一定要见你。”
我这才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我理了理军装,准备过去,想起了身边还有哈特曼上尉,我就叫上了他。
来的人正是我的未婚妻和我的妹妹,她们不辞辛苦从遥远的莱茵河走到这对苏前线,一定受了不少苦。
妹妹递给我包裹之后说要去我的房间拿衣服回去清洗,过几个月再拿过来,让我跟未婚妻好好说会儿话。
哈特曼上尉看在眼里,温柔地说道,来都来了,为什么要站在军营门口叙事,我们于是一起到了哈特曼上尉的房间闲聊起来,哈特曼上尉这才从房间里拿出压箱底的葡萄酒,原来他说的好东西竟然是这个。
稍微吃了点东西,妹妹他们就得走了,我去送她们,妹妹在路上悄悄地告诉我,觉得哈特曼上尉挺帅挺温柔的。她问哈特曼上尉是否单身,我说是。说起来,哈特曼上尉已经三十好几了,竟然还独自一人,在军中也是孤寂,是否也在想着寻找伴侣的事呢?不过现在我并不太放心把妹妹交给他,因为我们不仅是情报人员,更是一名德国军人,身上意义重大,随时都要准备把命奉献给纳粹德意志,奉献给元首!真要是让妹妹嫁人,也得等战后去了。
我回到上尉那里给他整理了一下桌子,上尉这时竟然直说我好福气,我不由得笑了笑,忽然问道,上尉觉得刚才的两个女人是否漂亮,他说漂亮,我又继续问道他是否看上谁,谁知这时他摇了摇手,严肃说道,先有国再有家。
我突然为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深感好笑,两年前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在酒吧跟几个舞女谈笑风生,撩得那些人神魂颠倒,真看不出来是一名军人,谁能想背后会有那么大的反差。
“唉。”我无奈摇头道:“寻常女子,上尉怕是看不上咯,不知道你看上的女子会是什么样的?”
说这话之后却没有听到上尉的回应,等我转过头,才发现上尉眼睛正注视着窗外,我走到窗边,发现是海伦娜中尉。
我以为哈特曼上尉是看她看得痴迷了,就想取笑他,毕竟海伦娜是我们整个军队中女神一样的存在,哈特曼上尉难得也有动心的时候,谁知哈特曼表情变得愈发凝重。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有可能是她!”
“嗯?”
“大概是怀特中校要召见她,艾伦能不能去帮我偷听一下是怎么一个情况?”
“偷听上校讲话?这可是违反军纪的,轻则重处,重则直接毙命。”
“也不算是偷听,相信我,艾伦,你现在大可以据理力争,就算是站在上校身边光明正大地旁听,上校也只能同意。等弄明白了上校和海伦娜的交谈内容,我们就能抓住那个内鬼了,你是要把这份功劳拱手相让还是努力去争取?”
“当然是努力争取了!”
“嗯,要是海伦娜有什么异样,你就把她抓出来带到我的房间然后把门别上。”
“嗯,为什么要这样?”
“你还不明白吗?施礼瓦上校把这次任务交给了我们,现在怀特他好像知道了什么,趁上校出去执行任务未归就想越职审问海伦娜,到时候抓到内鬼功劳可就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啦!我这房间有暗道,我们一定要拖到等施礼瓦上校回来亲自审问。”
“哦哦,我明白了。”
听此我赶快跑过去旁听,上尉竟然能比我多想到这么多东西。
我过去向中校行礼并说明来意,中校显得有些许紧张,看来哈特曼果真所言非虚。中校最后还是答应我在一边旁听了。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海伦娜只是简短汇报了一下这几日工作和自己的日常生活,中校听了一下点头道海伦娜表现得很好,并没有多做为难就让她离开了。
海伦娜转身离开的瞬间,扬起的秀发无一不彰显成熟女性的风采,我听闻她在军中精明干练,少言寡语,总是一张冰冷的脸,虽有很多人爱慕,也不曾对哪一个男性有过瓜葛,一心一意投入工作,屡次破获英法军队电报密码,深得施礼瓦上校看重。也不知道哈特曼那家伙刚才在窗户望她到底是真痴迷还是假痴迷。
海伦娜刚一离开,我就听中校和他的秘书嘀咕起来。
“这几**一定要重点调查海伦娜,虽然她暂时还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但是目前经过调查,基本可以确认了,给予那些英国刺客巴赫中尉信息的人,就在海伦娜和哈特曼之间。”
说着,中校特意叫住了我:
“艾伦少尉,既然现在巴赫中尉死了,我们开会一致决定任命你为中尉接管巴赫的一切事物,你身边的哈特曼也成了经高层调查的一等间谍怀疑对象,你一定要看紧哈特曼中尉,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我们报告,切不可感情用事,明白吗?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元首,为了伟大的德意志!”
我旋即行了军礼,宣誓效忠元首,得到了晋升。也明白现在的责任更大了,抓出内鬼迫在眉睫。
然而,我还是忍不住暗自心惊:哈特曼上尉为什么会被重点怀疑?这几日他明明都跟我在一起,哪有传递情报的机会??
离开了中校办公室,我回到哈特曼那里说明了部分情况,说海伦娜一点也没有被质问审问,哈特曼竟然是不相信的惊讶眼神,不过一会儿又恢复了平静,沉默起来。
我没空去跟他一起推理什么,我疑神疑鬼盯着他看了几眼,心念到一直在他身边这么久我都没发现过他的异样,他要是内鬼这么几天我也定然抓不到他的把柄,索性不如忙自己的事。
正要走,却听见他抬起头,说了一句话。
“相信我,海伦娜那婊子,绝对是英国间谍,我马上就能找到证据!”
我摇头苦笑了几声,该不会他已经推理出上面已经在怀疑他了他现在已经是穷弩之末急于找到替罪羊推脱嫌疑。
我将卖药得到的金条包裹着带了出去,最后到偏僻的灯塔下面挖土埋了。
这就是哈特曼上尉所说的我房间里需要收拾的东西,我六个月前谎称生病得到军队送来的药,在我鬼迷心窍之下在黑市被兑换成了金条,本来想打造成一条金项链送给未婚妻,忽然想到,这战争时刻金项链指不定会弄出什么乱子,最好有机会自己想办法用掉或者就丢在这里吧。
傍晚人深人静了,我又有些不甘,我冒着风险想看看金条还在不在。向灯塔靠近,却发现两个人影站在那里,不知道在说什么做什么。
看那两人动作愈发亲昵,我想听得清楚一点,就必须更加靠近,最后一不小心竟然弄出响动摔倒了。
“谁!谁在哪!?”
我一听,竟然是哈特曼的声音,我起身拿出手电筒,向那两个人影照去,却被人给打了一拳,等那人看到是我,最后才收手了。
我看清楚了终于发现是哈特曼和海伦娜,这两人怎么会深更半夜在这里,还表现得惊慌失措?我满是疑问地问他们,他们却先问我听到了什么。
我笑着对他们说,我什么都没听见看见,他们亲密的关系我不会拆穿。
这个时候,我完全没想到,哈特曼沉稳地走过来,一只胳膊搭在我肩上,向我面前一指。
“艾伦,你来的正好,这个放荡的女人还根本不知道我这几天向找她约会示爱的用意,你绝对想不到刚才就在接吻的时候,我从她的包里摸出了什么?”
我凑上去一看,竟然是一页纸,再一看海伦娜脸色陡然间变得煞白,海伦娜见事情已然败露,立刻就跑,她毕竟不是男人,体力根本上我们,三下五步就被我追上去摁住了。
我们准备把海伦娜带去审问,一路上她不断地大骂哈特曼是负心汉,骗子。
海伦娜也算是个绝世美人了,而且从军时间似乎并不短,若真是特工,恐怕比我现有的经验不知道会丰富到哪去了,怎么也会中了哈特曼的道?说起来,三天前还真看他们在海边聊什么,或许是哈特曼太聪明了设套已久,他真是个深不可测的人。
到营地住宿区的时候,海伦娜吵闹声越来越大,吸引了无数士兵从帐篷里探头出来。
我呵斥这些下等兵士回去休息,却发现中校怀特的秘书克莱斯走过来了,问我们怎么一回事,我刚想解释,身后的哈特曼已经答道:“你们要抓的杀害巴赫中尉的凶手,我已经找到了。”
“哦?”克莱斯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向四周看了看,问道,“凶手在哪呢?”
哈特曼把海伦娜提到了克莱斯的面前,自信笑道:“就是她!”
我知道哈特曼上尉一直都对这秘书看不顺眼,曾经这克莱斯对前来探望瓦尔特的妻子动手动脚就被哈特曼打了一顿,自那以后两人一向不对付。所以克莱斯自然不希望抓捕间谍的功劳归在了哈特曼的头上。
“哈特曼上尉,抓捕是要讲证据的,你凭什么说海伦娜就是凶手?你要是诬告随便他人,这几年你就算是白干了!”
哈特曼冷哼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信纸,得意道:“我自然是有证据,这次的赌约,好像是我赢了呢?”
克莱斯面色铁青,抬起头就想去抓那信纸,却被抓了个空。
哈特曼躲过克莱斯的手,已经把信封装回衣兜。
“好了,哈特曼,你很出色,我承认你有功,你把海伦娜和那封信留下,你跟艾伦就可以走了。”
身后又来了一人,开口就对哈特曼采取命令的口吻。
我头也不用回,就知道是怀特长官。
却没想到哈特曼现在居然一点也不听长官的命令了,违抗道:“真是抱歉了呢,怀特中校,我现在不能把海伦娜和证据给你,我要把海伦娜带到我的房间,只有等施礼瓦上校回来我才能放心让海伦娜接受审理。”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非得等上校回来?难道我还没有审理的资格吗?哈特曼,你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
哈特曼上尉明显还是很顾忌这个身材略显浮肿的中校地位,等他唾沫横飞地话说完,才一字一句恭恭敬敬回应道:“抱歉,虽然我军衔低微,但是海伦娜还是不能交给你!”
“那么你倒是说说理由,为什么不能交给中校?”
旁边的秘书插画问道。
“我暂时不能说,一切等上校回来再行定夺。”
“我让你现在就说!”
中校对哈特曼的态度以及变得很没耐心了,眼见就要发火,“你要是不说明理由又不把海伦娜交给我,我现在就把你革职查办!”
哈特曼没有办法,只能被迫说道:“因为这件事,跟中校也有密不可分的关联,中校要是真想弄明白,就必须等上校回来,在此之前,就算是我被革职,我也不能把海伦娜交到中校的手上!”
中校听到这件事跟他有关系,突然就惶恐的表情就收不住了。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跟这件事有关系?我为什么要谋害巴赫!?”
哈特曼没有再说话,场面一度很紧张,我看看哈特曼再看看中校,不知道该偏向哪边,哈特曼开始对我挤眉弄眼,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要我劫持中校并带上海伦娜逃跑。
正当犹豫不决之时,一个浑厚响亮的声音响起。
“把海伦娜交出来吧,上校回来了。”
所有人都把头偏向了正大门,只见三辆我们的货运车开进了营地并停靠了下来。
上校缓缓走下了车,左右环视我们几人,终于把目光锁定在了哈特曼上尉的脸上。
“哈特曼,我很远就听见你们的说话声了,究竟怎么回事?”
看到上校走来,哈特曼还是有些紧张,摘下帽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又重新戴上,他终于情绪淡定一点了,向上校汇报道:
“报告上校,这几**走后,依据叮嘱,我一直在调查最近的三起事件,终于有所发现,我想经过审讯海伦娜,包括三日前巴赫中尉遇刺一事都可以水露石出了。”
上校看了看哈特曼,若有所思:“那么,你说的这件事跟怀特中尉有什么关系。”
哈特曼略微愣了愣神,瞥了一眼怀特中校,道:“这件事,在过两天审讯过程中属下定会一一汇报。”
上校不由得皱了皱眉,掏出一包烟,让身边的手下点上,抽了一口,吐出烟圈。
“我看不用过两天了,就今晚吧,内鬼这件事早审理早结案,放下一块心头的大石,我们向盖伦少将那里也好有个交代。”
不知何故,哈特曼表情变得不太自然,还是努力镇定地说道:“好,那就今晚吧。”
“嗯,我先去换件衣服,你们给我留个位置。对了,既然中校又关联,就让他坐旁听席上面,这次我准许,就让你哈特曼做主审问人,你的搭档,艾伦来做副手。要是撬不开这女间谍的嘴巴,你们懂我的意思吧。”
上下抛下这句话,根本头也不回。
审理如约进行了。
我们国防军东线外军调查处的作风一向如此,先不管如何就是一顿鞭打,只是谁也不曾想到,现在受刑的会是平日里深受上校青睐的海伦娜中尉。
海伦娜中尉从来对帝国兢兢业业,说实话,就连有人怀疑她不忠诚我都不太信,而如今,不只是中校怀特,就连我的老搭档哈特曼上尉也认定海伦娜就是内鬼。哈特曼中尉这时终于是脱掉了他从来不愿意摘下的帽子,随手就丢在一边,并且解开了衣领,挽好了袖口。在外哈特曼上尉是从来不打女人的很温柔的一个人,现在到了工作正经的场合,他对海伦娜的鞭笞一点都没有留情的意思,海伦娜几次呼喊根本没有一点用处,最后竟然真的疼晕过去了,我知道,这个时候哈特曼一定特别想建立功勋,要是海伦娜真是内鬼,那么他晋升少校中校乃至于官职大过怀特中校都不是梦了,他再也不用忍受怀特中校的长久欺压。而对于晕过去的海伦娜,我们调查处根本不会有一丝同情,简单中断审问,利奥下士直接端来一桶水,泼到海伦娜身上,冰冷刺骨的感觉马上就让她回复了意识。
海伦娜开始对哈特曼上尉破口大骂,扬言自己对帝国的忠诚,若是自己洗清了嫌疑,定要让哈特曼好看。哈特曼确实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似乎在说,有本事你先活下来。哈特曼中尉对于间谍的审理,我基本就没见过失手,若非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他从不会轻易下令抓人。这也是我十分信赖上尉的原因。
不再多说什么,哈特曼直接把得到的书信呈现给施礼瓦上校,上校看了之后,忽然间整个眼珠子都变红了,却强忍着脾气,让手下科廷把书信一字一句念出来。
当时的书信具体细节,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大概是说中校怀特对海伦娜海伦娜早已有爱慕之情,要约出来私会,还说要把自己的一些财产转让给海伦娜,等战后还会给海伦娜一个名分。其中所说的在波兰的房产一些细节倒确实有模有样令人信服。不过更精彩的还在后面。
怀特中校在信中写道,自己已经知道海伦娜是英国特务的事实,如果海伦娜能顺从他,成为他的情妇,自己还愿意为海伦娜提供一些工作上的便利。
这样就不得了,这难道不是怀特为了一己私情,赤裸裸地对帝国的出卖?
怀特中校自然是极力出来否认辩解,海伦娜这时竟然和怀特中校统一了说辞,说这封信定然是造假。
然而,哈特曼却坚持说明这封信的真实性是确立无疑的。为此上校找来军营里略懂笔迹鉴定的人,期间,哈特曼说了自己曾看到怀特中校和海伦娜办公室偷情的事实,并找到了证人,最后又拿出了怀特上校掉落在电报室的钢笔。原来电报是从官方电报室传出的,然后再由怀特中校销毁传递记录,上面又怎么可能查到英方特务的作案手段?有几个在军校待过的学生过来看了看笔迹,再对比怀特中校平时写的书信,最后点了点头。这下怀特叛国的罪名就真的坐实了。
怀特中校对整个过程感到完全目瞪口呆,走上来抓着哈特曼的衣领,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就想揍哈特曼,哈特曼确实满脸胜利者的姿态,完全不屑同他动手,做好了挨打的准备,怀特还没有一拳下去,就被上校的左右手按住交给一般士兵带走了。
上校拍拍手,大喊精彩,因为哈特曼的推理涉及了无数个细节,上校估计也是推理了半天,实在找不到漏洞了,最后为哈特曼折服。
说实话,哈特曼中尉这样聪明的人,我平生也未遇上几个,心中自然也是对他充满了敬佩和自豪。
剩下的就是怎么从海伦娜口里挖出更多的情报了。
海伦娜估计也是没有想到哈特曼心计这么深,竟然知道这么多情报,终于不再否认自己英国特务的身份,不仅是破口大骂哈特曼,骂哈特曼的家人,就连整个德国,她也深恶痛绝地骂了起来。没等她骂够,骂到一半,哈特曼直接找来一张毛巾塞她嘴里,跟她说明了道理,才又把毛巾给扯开。
“国家荣辱这些东西,现在都不是我们关心的,我们来谈谈现实一点实际的吧。你告诉我,你们还在我们东线安插了多少眼线,列出一个名单出来,我不仅可以放了你,还会给你一大笔钱,不然,就直接把你丢集中营去了。”
“呸!德国佬!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我警告你,你别挑战我的耐心!你若不选择弃暗投明,等待你的就是死路一条!”
还没等海伦娜开口说下一句话,哈特曼直接一耳光向海伦娜脸上扇去。这一耳光也是狠,就一耳光力气,竟然将海伦娜直接打掉一颗牙,海伦娜却一点都没喊疼,眼神冷冷地盯着哈特曼上尉。
打了几个小时,海伦娜也没开口再说出一点信息。
上校有些累了,问哈特曼还有没有别的手段,让海伦娜快点开口。哈特曼说,自己见过很多很有骨气的人,但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抓住这些间谍的家人来威胁他们。
海伦娜这时冷笑着哼了一声,哈特曼和上校同时转过头来表示惊讶,这女人都要死了怎么还笑得出来?
“我有家人,就是我的丈夫,他是个铁骨铮铮的大英雄,跟你们这些德国纳粹走狗不一样!他在战场上英勇杀敌为国献身,你们抓不到他的。早晚有一天,我们同盟国胜利了,我丈夫会亲手将你们一个个都送下地狱!”
哈特曼上尉听了玩味儿这句话好一阵,回应道:“我们什么时候去地狱不知道,但是你现在不弃暗投明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海伦娜已经意识模糊了,没有再说话。上校就准备离开了,离开前,他让哈特曼休息,让别人来接替他继续审问,哈特曼却好像还很有兴趣一般不嫌劳累,要继续审问到她开口。上校见他这么认真努力,就没再说什么了。夜深了,我也很累的时候,也回去了。哈特曼上尉依然软硬兼施在跟海伦娜消耗着。
第二天我见到哈特曼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他头发散乱,整个身上血迹斑斑,唯独只有帽子是干净的。他已经精神恍惚,格外疲惫了。
“那个英国婊子,还没有开口吗?”
哈特曼点了点头,然后找我要来一根烟点上,好半天才继续开口。
“我尽力了,她死也不开口啊。”
“哈,这婊子也是有骨气,在哈特曼上尉的威逼利诱下,从没有人不开口的。”
“嗯,我很累,先回去了。”
我想哈特曼是真的很累了,连跟我再多说一句的兴趣也没有。
这天下午,我才得到消息,说海伦娜已经在严刑拷打中已经被哈特曼打死了。我想这次谍报事件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也无法再追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三天后,我竟然听到说我们这军营的位置等各种情报信息被暴露了,施礼瓦上校派人叫我去办公室并最终告诉我,不只是我们这军营的位置信息,附近的几个集中营位置也被暴露了,他需要我,等我们转移后由我来彻底查办这次事件。我感到真的很惊讶,哈特曼上尉都把海伦娜清理出来了,为什么我们这儿还有卧底呢?而且这种事不应该交给比我更加精明能干的哈特曼上尉来更合适吗?
我去找哈特曼上尉,来到他的住所的时候,打开门,进来迎面散发出一股恶臭。
我忍受这恶臭去找哈特曼上尉,等我看到他尸体的一瞬间,吓得我瘫倒在地上。
哈特曼上尉被绑在椅子上,头部被撞得扭曲了,一颗牙掉在地上,身上就像受了酷刑一样,应该是躺在一边的刑具弄得,简直就像是海伦娜的报复一般,跟那海伦娜受刑的身体变得一模一样。
难不成,海伦娜的丈夫真的混在我们军营里,最后准备来报复哈特曼上尉吗?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样。
哈特曼上尉毕竟是我共事两年的战友,对于他的死亡我表示遗憾难过,我不嫌弃这可怕的尸体,想去帮他简单整理下,最后将他厚葬。
忽然间,他的帽子引发了我的好奇。
他这么珍贵的帽子,真的只是死去母亲的遗物吗?
我摘下他的帽子,仔细端详,确实很厚很暖和,等等,这帽子似乎有夹层。我仔细搓了搓帽子顶部,好像搓到了什么东西,最后我将手伸进帽子的夹层里,拿出一张照片,那张照片呈现在我眼前的一瞬间,就是那一瞬间,什么都豁然开朗了。
那是一张全家福,夫妻两人之间是刚刚满月的婴儿,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笑着,笑得格外令人嫉妒。
没错,那对夫妻,真是哈特曼和海伦娜。
我似乎能够回忆起那天灯塔下,两个黑影在黑暗中究竟是在述说什么了。
“天冷了,多加点衣服啊,卢西安!”
“嗯,我会的,你也要学会照顾自己。”
“唉,你看你,都不带个暖壶出来,你的手都这么冰凉了。”
“我没关系的。”
女子上去握住了丈夫的手。
“现在上面查的越来越紧了,巴赫一死,他们绝对推理得到,有可能是内奸的,就只有你我。”
“啊……那怎么办?”
“唉,我想了很多办法,但是最后都行不通……要不,还是你把我指认出去吧。”
“把你指认出去……卢西安,我怎么做得到?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有勇气把你指认出去?”
“……”
“卢西安,我做不到!”
“琳达,你总是那么心软,心软我们同盟国是战胜不了纳粹法西斯的。想同魔鬼战斗,我们必须也把灵魂卖给魔鬼!”
“可是卢西安,我们还有窃取集中营地点和这里的位置信息这个任务没有完成,若是没有你,我一个人活下来,肯定做不到。我也忍受不了,没有你的世界!”
卢西安低下头,静静思考了好一阵。最后琳达先说出了主意。
“卢西安,要不你把我举报了吧,你就算是为了我,也为了我的国家,为了大不列颠,也为了我们的孩子,一定要……活下去!”
“琳达,我又怎么忍心!”
(“扑通”)
“谁,谁在哪!?”
……
我在照片上看到了两个名字,正是英文写下的,琳达、卢西安。
原来,这才是他们的名字,原来,他们早就是夫妻了吗?
蒙在鼓里的我,现在只能无奈地苦笑。
哦,我明白了,哈特曼、不、应该说卢西安,他之所以选择这样的死法,是因为不能原来自己那样活活打死了自己的爱人吧。我在想,那么卢西安在当年跟我一起去集中营屠杀自己同胞的时候又在想什么呢?
你,见过是伟大吗?
对不起,我没见过……因为,真的伟大,正是看不见的伟大。
恍惚间,我变得有些迷茫,无坚不摧的德意志,在这样的伟大面前,真的还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吗?
“艾伦中尉,海伦娜的尸体我们找到了,还没有被处理。”
“那你们照我说的来处理吧,和这男尸一起,丢入大海吧。”
而后每当我有机会想起这件事的时候,面对大海的方向,我都不自觉地行一个军礼。
之后我去调查过卢西安他们的孩子,在开战的前几年,已经在战火中夭折了。
                                                               1944年12月6日
“琳达,你害怕地狱吗?”
“不怕,因为有你的世界,地狱也是天堂。”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