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米宽的世界 人类的反击与述罪的血史诗
他自梦海浮了上来。
今刻是未明时分。棕红而厚重的古风窗帘微透出
绯红的纤细光芒,是黎明女神厄俄斯携来的福音。
他一生悬命地试图忆回梦中见闻的光景,但不很成功。于是他从占了五分之三房间大小的欧式双人床中坐了起来。
先映入视野的是知悉至极的带斑点和涂鸦的墙壁。其次再向褊狭而贫芜的房间的四围,堆满卷帙的旧的木书桌已是可称谓的家什了。
一切都在熟悉感中以不熟悉的时间段向他显示神秘而富魅力的真身了。
但他向双人床的一边看过去后,便扑通地涨得绯红了脸。
理由甚简单,他在完全错误的时间有幸观睹到可爱可怜的妹妹在自己枕边的天使般的睡颜。
她的脸颊海棠花一样地通透绯红,微微的轻喘吹动了枕边一角,绝美的侧颜的睡颜。
这原本无需惊愕。他们虽然是出生于克里克王国的高贵典雅的英思顿贵族,然而两亲亲族皆亡故,家道中落以致贫窭到家里仅剩这麻雀小的小屋,仅剩一张双人床只能兄妹两人共睡了。毋宁说自幼到今他们素常如此,倒司空见惯,不以为怪了。
但震动他的是他在平素好眠的时点醒来,目击了妹妹不为人知的一面。
平常她全然不会现出如是的无防备的弱势的姿态。
这位乌黑秀丽短发的清爽少女,平素是无表情的、令人琢磨不可的、对他的一切更为严格要求的隐隐强势的少女。但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如天使般倾国的容颜,平日的无表情姿态全然比不上今时静谧中的无防备的令人惊艳的妩媚。
他如今已是情窦初开的十七岁少年,但目前的场景对他的触动仅仅只是对美的由衷的折服,而非其他。
远方不知是谁人所唱的赞歌,富于宗教神秘性与催动人心的魄力――
人类是相互舐舔着伤痕而使
血与火的历史前进的
已经成不了[人]的我
反抗着注定堕为奴隶的宿命
天之国临降的深爱人类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