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玛古特拉矿山

昨天我们解决了警方的麻烦，也很巧合的解决了侦警这里的麻烦，所以领到了不少的报酬。我是万万没想到，重点通缉的26个罪犯之一竟然会是由我们这些“新人”解决的。
外面还在下雨，雨不大，但天阴沉的如同将夜，我仍然坐在工作室窗边，感受带着湿气的风。
“哟，小六子。”蝶上来了，“跟你说啊，缀雪竟然还懂符文学啊，我用昨天的报酬当做经费正在研究一个新武器，她真的帮了大忙了。”
“嗯？又在搞科研啊，怎么还需要古代符文技术……等一下？缀雪她懂符文学？”
“是啊，应该说是深有研究比较准确。”他的眼神带着不知名的憧憬，慢慢点头。
“卧槽，现在王都军备的教育都那么高端了吗……”我小声念叨。
“或许只是她自己感兴趣，所以才研究的呢？”蝶问。
“不可能吧？像那种古文书，应该至少要到阿特拉斯的级别才有机会接触啊？虽然我一直在这小城里生活，但这些事当年还是调查过的。”我陷入了沉思。
“阿特拉斯……你那个基友？那你说，他和缀雪的关系是什么？”
“兄妹啊……”
“那不就得了。”
“可是……真的可以外借吗？算了，不管了，你到底是要做个什么东西？还需要符文？”
蝶耸肩，“符文剑，送给你的。因为我看我们组，就你的武器最‘对付’，至少要有一柄不那么制式的武器吧？组长？”
“送我？你不用吗？老实说我看你近战也不差的啊，只是从不用近身武器，就连当时近战能力测试的时候你都一定要空手。”
“啊……因为有一些原因……”他的表情突然黯淡了一下，又立刻变回笑容，“总之这段时间你先去找魔法典籍看看吧，我听说别的很多世界层没法像我们一样便利，看看典籍，找个媒介就谁都能使用魔法，好像是因为……他们没有完整的魔法体系。”
“哈……”我耸肩，“应该不会真的有用不了魔法的地方吧？你看，我现在都可以随意使用，我以前闲着没事也记了几个小魔法，就连我这种毫无基础的人，背下典籍不也用得那么轻松吗？还有那个什么……风魔，用的虽然不是魔法，但也是神奇力量，也许只是别的世界‘魔法’不叫‘魔法’呢？”
“嗯~算了，想象不出来，我先去忙了。”
蝶下去了，我开始翻书架，我记得前段时间借了一本魔法书，说是哪天去买一根法杖什么的，也过一把法师瘾。符文剑，倒真是个稀奇玩意儿。
不过魔法的普及率其实很低，会魔法的普通民众还不如有超能力的多。为什么“轻松随意”就能使用，却不是每个人都会呢？
一是典籍难背，一个普通的烛光术都有一百字以上，纯新手使用魔法时，中级的魔法就够他们吟唱半个小时。二是媒介与人的适性不一，如果适性很差，甚至就需要吟唱三遍乃至更多才能用出魔法。所以历史上有很多大法师的媒介都是魔法书，上面有的是禁咒，有的是他们的自创魔法，听说动辄上万字，而他们之所以是大法师，是因为他们十秒就能吟唱完毕。
不过好歹这个东西是客观存在的，也算是为那些天生就没有“超能力”的人准备了别的可能性。当然，也可以选择读书工作养老一条龙，这路虽然平庸但好歹还算是清净吧。
我曾有幸在路边摊买到一本旧书，上面全是高等魔法，卖书老大爷不懂，当破烂卖的。不过上面字写得密密麻麻，一个魔法就好几页纸，字还都是拗口又生僻的那种，当时我背课文都背不过来，所以那书现在还沉睡在家里书架最深处。我一直怀疑那不是什么魔法，是相声演员练功用的，直到有一门魔法选修课，在指导下我成功吟唱了一段很短的“咒语”，唤出了些许火花，我才相信这些莫名其妙的文字组合可能真是魔法。后来又自行记了几个小魔法，但至今没有机会再用。
为什么我刚才用的那么顺畅？一是那几个小魔法我时不时就念着玩，所以十分熟练，二是这符文剑。有符文的魔法媒介一般来说与任何人的适性都是完美的，也可以通过微调符文让它只能让一个人使用，不过微调成这样所需的技术要高几个层面。因此，符文学才如此神秘而珍贵，如果符文媒介大量流通，那魔法使用难度就大大降低了，当然，这个“大量”实在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缀雪不会已经学到符文“私人订制”的程度了吧？
哦，找到了，前几天借的魔……法书？
啥玩意儿啊？《三天速成魔法大师》？
……我真接触过魔法的啊，你别骗着我好玩啊……三十年都成不了魔法“大师”，你这三天怕不是梦游。
我看看……第一章，火球术，第二章，火焰喷射，第三章，火焰陷阱，第四章，火焰护罩，第五章，火焰风暴。共，三百页。
……好吧，好歹还是正经魔法书，不是什么“干货”。要是那种简段解说的“魔法书”，怕不是想用“火球术”结果用出来个“自焚术”。不过要是从没接触过魔法的人怕不是就要气得把书吃了，大呼受骗、烂书，但我明白，咱们这个魔法首先就得背书。嗯……三百页，修仙三天是能背下来，大概。
不过为什么都是火系？扉页上写着，FFF团……出品……那是什么？
虽然说“魔法大师”言过其实了，不过的确是从初阶到高等的魔法，按序安排的。火系大师倒还将就，毕竟学到火焰风暴的时候已经能自行编排一些简单的魔法了吧。
几年前在教室里老师问梦想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我大声喊道：“我要学法律，以后要当法师！”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笑我。
差不多把火焰喷射记下来，并用符文剑试用了几次，看着真的从自己剑上喷出火焰，兴奋与激动一时占据脑海，这可是真正的魔法啊！我，没错，我亲自使出了一个真正的攻击魔法！
不行，我很开心，我要出去到操场跑二十圈！
电话的响声一把按住了我，似乎大声跟我说：“抑制住你的兴奋。”
好吧，抑制一下，“你好啊队长，又有什么任务？”
“玛古特拉矿山，听说有魔兽袭击，速去支援，好像挺严重的，你们先去，注意安全，我随后就到。别问为什么我不和你们一起去，我在外面，还有个任务没执行完。”队长说话时喘息有些急促。
“我……没问。大概听得出来。好的，那我们就……”
“纳洛克斯大人~来呀~”电话那边传来了妖娆的女声。
“别问我在干什么！我在……对，跑步！”然后电话挂断了。
“我……没问……大概听的……有点兴奋。好像还是穿拖鞋跑的。”
矿山啊，那肯定有很多大中小型的机械设备吧？看来这次不光要救人，还要救机器啊。当然，还是救人优先，总不能让机器先跑啊。
乘车到达山前，前方是玛古特拉山道，狭窄弯曲，车辆是不太可能通过的，所以在此下车步行。
“就如我刚才所说，玛古特拉矿山到如今为止都没有任何机械，全部都靠人力开采。”Ghost说。
“嗯，也就是说，其实那里的矿工都是肌肉猛男，个个堪称怪物猎人咯？rua~”艾恩轻笑几声。
“那这样还会有魔兽袭击哦？”玲轻轻摇头。
“应该是有点大麻烦……不过也确实奇怪，他们平时对付魔兽应该不比我们少啊。”喏也有些疑惑。
“小六子，要不然考虑让缀雪入组怎么样？”蝶微笑。
“喂，这种时候就你在想些不着调的。”我无奈。
“没有，最开始确实因为她漂亮所以感兴趣，但现在不一样，她真是个人才，真的，人才。”
“唔……玲和喏不漂亮吗？”我笑了。
“没，他们不是我理想的那一型。”
“那还真是抱歉咯！”喏挑了挑眉。
“等一下，有东西在前方。”我感知到了，“好像是魔兽。”
然而并没有什么东西窜出来，倒是我们向前警戒着走了一段才看到几只比一般野狗大一倍，爪牙更长，看起来更凶暴的“魔兽野狗”缩在石头边，看到我们后，它们表现出的不是敌意，而是恐惧，都匆匆吠叫着逃跑了。
“啧……看来这里的矿工真是完全统治了这里啊。”艾恩摇头笑着，“这些魔兽太丢人了，退群吧。”
然而我竟然听不懂他后半句说的什么。
“这样看来，真的是不对劲。”Ghost摇头道，“连这种情况都出现了，说明矿工们是真的很强，但这都能来求援……我们走快点吧。”
山道狭窄弯曲，时而又有上下坡，道路处处充满人工的痕迹，不过倒是也算平整。其上浮着一层黄褐色粉末，整条路看起来没有一处是干净的，不过却不令人厌恶，反倒让人谜一般的感觉到“自然”的氛围。
至少，比起城区是“自然”多了吧。
加速穿越过山道之后，眼前是巨大的坑洞，蜿蜒而密集的通道折叠着向最底处延伸去，整个区域都是一片灰白，其间少有夹杂着不和谐的红黑色，那也是曾经埋藏于地底的石头的原色。最底部有个大平台，上面堆放不少各式工具，其尽头是一个洞口，大概通往地下，还有人群聚集在那前面，看装束与状态，此些人应该都是逃出来的矿工。
我们尽快走去，向他们交代清楚我们即是支援人员。
啊，看来也不是每个人都是肌肉猛男啊。可能力量这种东西不一定就是和健硕的肌肉挂着不可脱离的钩的吧？
多的不想了，据他们所说矿坑里出现了一只巨大的老鼠，他们根本对付不过来，大家都平安撤离出来了，但是那怪物在里面，他们就没办法进去工作，而且要是那怪物把矿坑弄塌了就更是不得了。
他们很平静的诉说，没有一点慌张。
这就是见多了怪物的老手的表现啊……比前面任务里碰到的有一些人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电脑打不开了就像疯了一样，一定要搞个大事情，结果我们到了之后帮他插上了电源。（这位先生侦警真的不解决智商问题。）
又或者是说自己快饿死在家里了，让我们帮忙去买东西给她吃，然后我给她买去了方的饼干，她说她不吃方的，于是我去帮她买圆的饼干，她说她不吃饼干，我说“你到底要吃什么？”她说随便。于是我去给她买了肉包子，她问我说有没有韭菜鸡蛋馅的，于是我又去给她买了韭菜鸡蛋馅的包子，买回来之后她说她想吃馒头，我说“你怎么不早说？”她说“其实什么都好”。然后我去给她买了馒头，她说突然还是想吃面了，我说“要什么面？”她说“青椒肉丝面不要面”，然后我就以为她有馒头吃了已经心满意足，现在只是跟我开玩笑，然后我就假装出门，什么也不买就折返，结果她问我“面呢？”还说我们这些人服务态度太差，她要投诉。（这位小姐我觉得你找不到比我服务态度更好的“侦警”来给你办这个事了。）
……烦人的事就不去想了。
这些对付魔兽的老手告诉我们一定要小心，我心里大概就有个数了。
进入洞穴中，其中道路四通八达，错综复杂。一位矿工为我们画了张简易地图，目送我们走向深处。
“矿洞里照明良好，没有险恶的地形，没有故意坑人的道具可捡，也没有为了吓人或阴人安排的东西在。嗯，很好啊，这个设计者很人性化嘛。”艾恩认真的自言自语。
“你当是玩游戏啊。”我笑。
矿坑里的灯都是用“星刻之神”的“光结晶”驱动的，它们散发出的光芒能够驱散魔兽，所以按道理来说魔兽是没法在这矿洞里蛰伏的。毕竟这里道路狭窄，如果战斗，定然不比身躯小而行动快的魔兽更占优势。
据矿工所说，他们对付的魔兽一般都是外面来的，或者山野中的，倒是从未有魔兽跑进过矿洞，所以发生这次的事件也是非常的惊讶（我真的没看出来他们哪里惊讶了）。
反正种种迹象都告诉我们，不可大意。
不过无论我在心里默念几次要小心要小心，终究不知道他们说的“巨大老鼠”到底有多大，也不知道危险性到底有多少，所以心里一直没有一个确切的印象。
实际上，巨大的老鼠？能有多大，那些变异的狗不是大了没有多少吗。人类的“常识”这种东西是很限制思考范围的，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就因为如此，我无论如何也不觉得他们所说的怪物到底有多危险。
进入了地图上标注的怪物所在地点，那是一个难得的开阔区域，其顶也很高，感觉好像这个地方起到了很重要的承重作用。
其中央有着一块黑石头，不知道是拿来做什么的，至于巨大的老鼠？没有见到。
“啊哈哈哈哈！怎么回事？难道是那怪物知道本大爷要来了，所以害怕的逃走了？”蝶当即抹了一把头发，开心的笑。
“有蹊跷。”喏做思考状。
“对。这种情况一般来说都有偷袭。”艾恩附和。
“我不是说了这不是玩游戏嘛。”我轻笑，然后闭眼寻找。
“啊！那块石头就是怪物！”玲和我几乎是同一时间说出这话，然后全员随即摆开战斗架势。
她怎么察觉的？我是用这莫名得到的能力才感知到那“石头”是生命体，而她……算了，现在也没工夫考虑那么多，话说回来，她怪是怪，但似乎一直都很敏锐。
那块石头嘶吼了一声，发出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不知来自哪个世界，然后便一跃显出了其本形态。大概是因为偷袭没有成功感到挫败，它很愤怒的盯着我们。
看见它的全貌，我着实吓得一颤。这老鼠呈站姿摆开进攻态势，高度大概是两个我，大小堪比中型客车，而其头部多有溃烂之处，眼球全白。
这是个什么东西？
疑问还来不及出口，它便猛扑向我们。
我们散开阵型，躲过冲击，玲两步闪躲后猛一转身，巨镰卷起灰尘猛袭向那老鼠，玲会出这么一击连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那老鼠倒是做出闪躲动作，然而还是来不及躲开那夺命的巨刃，其硕大而长的尾巴被这一击瞬间斩断。
它自然怒不可遏，回身一爪攻向玲，而玲早就离开了原本站的位置，蝶向左右示意，然后开枪攻向老鼠眼睛，它一副不是第一次见到枪械的样子，一边躲闪一边用爪子遮住要害，子弹虽然没入其身体，但并没能使其停下，反而使它更加狂暴，疾速的几爪攻向我们。
喏直接收起枪，右手持短刀一跃，身体在空中转了几圈，躲开那疯狂的攻击，并将短刀掷向它的眼睛，那短刀附上了薄薄一层红色，以极快速度飞向老鼠，它来不及躲闪，便立刻将双爪交叉于面前用于防御。
这短刀再怎么强力恐怕也很难突破，并且再之后想要收回就很难了。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喏一下闪现到了短刀所在的天空，刀在手中，奋力一挥，那老鼠的巨大双爪莫名的断开，落在地上使得整个洞穴震动起来。
还未等它做出别的反应，Ghost手中闪电链已出，直击其惨白而混浊的双目，烧灼之声与焦臭之味顿时散出，整个洞穴只剩这怪物的凄厉叫声。
即便战况顺利至此，我自然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想到这里，手中魔法剑直指老鼠腹部，吟唱之后一发火球爆发而出，我正欲紧随其后进行终结攻击，艾恩已先我而出，几乎与火球同时去到老鼠身前，然后在火球击中老鼠腹部并将其毛发燎得漆黑的同时绕到它身后，跃起之时双刀已出，只见此势是在下一秒就将劈开那怪物的大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