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武官上京记（二十六）

特蕾希雅不知道皮福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在皮福出声之前，她的注意力一直被威尔的身影吸引着。
“皮福先生？”
走到特蕾希雅身边的皮福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他的神情看上去似乎有点涣散。
“住手……”
像是没有听到特蕾希雅的呼唤一样，皮福继续嘟囔着向前走去。
“皮福先生！”
特蕾希雅有点慌了神，忙上前伸出手抓住皮福的胳膊，她不能看着皮福继续这样走下去。尽管在威尔的攻击之下，这些丧尸也许根本近不了皮福的身体，但是这种考虑是建立在威尔还是之前那个威尔的前提之下的，而现在的威尔明显已经丧失了理智——会伤害到皮福的并不是丧尸，而是此刻被杀意所吞噬的威尔。
“住手！”
皮福猛地甩开特蕾希雅的手，加快了速度。
特蕾希雅没有想到皮福会甩开自己，也没有想到那条瘦弱的胳膊竟然会拥有这么大的力气。被甩开的特蕾希雅一个趔趄，跌坐在了泥水中，没有在站起来。
特蕾希雅感到一阵发冷。在抓住皮福的时候，特蕾希雅看到了他的眼睛，浑浊而无力，像是被什么不可视的东西给碾压过了。尽管无法看清皮福的眼睛究竟在注视着那里，但特蕾希雅能够发现让他变成那样的原因——那双眼睛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就像……
……族人们被杀的那个夜晚，看着大火的自己一眼。
特蕾希雅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被雨水浸的冰凉的空气，希望它们能够冻结出现在自己心中的同种情绪。
救救我！
特蕾希雅的眼睛不自觉的就看向了威尔，但是沉浸在杀戮中的威尔完全没有发现。
接着，皮福挡住了特蕾希雅的视线。他已经走到了战场中，迈着踉跄的脚步摇摇晃晃的朝着威尔走了过去。
“小心！”
刚刚迈入战圈的皮福就被一个站在外围的丧尸给盯上了，没有力气发动魔法的特蕾希雅唯有用语言试图唤醒皮福的自救意识。
但是完全没有效果，皮福丝毫没有听到的迹象，也没有抵挡的准备，就像是在赴死一样。
丧尸举起刀，对着皮福砍了下来。
坐在泥水中的特蕾希雅毫无办法，她救不了皮福，甚至连视线都无法移开。
泫然欲泣的特蕾希雅对着皮福摇摇欲坠的背影伸出了手，希望奇迹能够发生。
但是，无法触及。
丧尸手上的刀还在继续降下。
“威尔！”
特蕾希雅握起纤细的手掌，她的眼瞳里映现的是威尔伸出手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