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表达（一）

       徐枫灿没谈过恋爱。她爷爷是高中校长。后来徐枫灿才弄懂两者之间的联系。但还有其他原因。
          生日时，徐枫灿的一个同班同学匿名在学校广播站为她付费点歌。单曲循环《易燃易爆炸》。徐枫灿的长相，确实易燃易爆炸。不是标准桃花眼，因为眼睛实在太大。媚，有些风流之感。真的有长辈在枫灿小时候说，这孩子长大，多情的。但眼窝有好看又贵气。外祖父是俄罗斯人，所以她的五官比其他人更立体。空气刘海，水滴下巴，笑起来时溢出来的少年感。
        是少年啊，几乎没参加过重要的考试，一路保送重点学校。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一等奖，省队成员，高二与国内TOP2的大学签约，高考分数过一本线就录取。
               吃吃睡睡，追剧看小说，和同学吵吵架，就是徐枫灿的高中全部生活。徐枫灿骂人，不分2男女。只要有一点言语针对，一个恶意的玩笑，或是一个白眼。她立马扯嗓子，像个泼妇一样，指着鼻子骂。
           校长找过她：“灿灿，把你的戾气收一收。”  “爷爷，对不起。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真的，我心里好像有一头怪兽。我控制不住它，对不起。”听起来很中二的辩白。
         但这么中二的人，也有心动的时候。周末做完社会实践，回校时却迷了路。七拐八拐到一个更偏僻的巷子里。刚好有一家面店，枫灿瘫坐着问：“牛肉炒面多少钱一碗？”“十五元。”服务员答。“给我多加20元炒面。”“要饮料吗？”徐枫灿抬头，哇哦。店里的空调原来这么凉快，这个服务员小哥哥，好好看。“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遭到尴尬的拒绝后，徐枫灿吃起了面。味如嚼蜡，甚至有两只苍蝇。徐枫灿对这种事倒是相当宽容，做小本生意都不容易。而且今天真的累到虚脱。她把老板叫来，是一个啤酒肚光头大叔。老板赔了不是，换份炒面加瓶饮料，这事就算过去了。
         结账时，徐枫灿恢复点力气：“能把联系方式给我吗？电话、微信、QQ都行。要不我给你。我是这儿附近大学的学生 。”“但我不认识你。我为什么要给你这些？”敖子逸眼睛亮亮的，一脸正襟：“出门左转能打到车，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