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离点梗——一寸相思一寸灰（十一）

我转过身去看他，他仍旧是那副唇角含笑的模样，只是眸中有些悲切神色。
“我后悔当初带你到天权来，也后悔当初送你进宫”他握着古泠箫的手连骨节都泛着白，脸上却仍旧叫人看不出心事来。
“是去是留，逃不过我有心算计，非你所愿，又何必怨怼自己！”
“不必编这话来哄我，我知道你，你也知道我”莫澜抬眸从我脸上扫过，似有些恍惚 “当初将你送进宫我换来了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
我皱眉，还欲开口，莫澜却又轻笑一声“终究是我的私欲作祟，同你说这些做什么。”
他摇摇头，目光仍旧落在那玉坠的穗子上“我很高兴，你不怨我。”
“我以为，这话该是我同你说”我笑笑，转身出了院门“向来离别苦。明日，我就不来送你了。”
 “好”莫澜低垂着头，脸上的神情我看的不真切，只是无端觉得松了一口气。
回到宫中，刚刚踏进寝殿，便被人从身后紧紧环住。
“我以为你今夜不会回来了”执明将头埋在我颈间，气息微微有些急促，语气欢欣，温存怜惜。
“既知我不会回来，为何还不安寝？有什么可等的？”我微微偏过头，看到他眸中的失神。
“你不在，叫我如何安寐？”
他声音极低，落在耳中便散了。
我不答话，静静听着他的心跳。他的心，乱了！
莫澜走时，我没去送他。但执明亲自将他送出天权王城之外，日薄西山方归。
我站在向煦台的阁楼上，俯瞰整个天权王宫。
我看到执明进了宫门便径直朝向煦台而来，也看到候在宫门处良久，却被执明忽视而面面相觑的大臣们。
之前有大臣上书谏及充盈后宫一事，当场便被执明摔了折子，下了大狱。但仍有大臣口口声声念着山河社稷，分毫不让。君臣僵持至今，已是小半个月了。
“莫澜走了”执明从身后将我环住，下巴搭在我鬓边“他临走前问我，为什么不放了你。”
有凉风吹来，眼睛有些酸涩。我眨了眨眼睛，仍旧觉得酸涩得厉害。
执明忽然松了手。
我转身，他单膝跪地，微微仰着的脸上，一如既往是一派痴迷偏执，眸子里，映出我困惑的脸。
“你会留下来，留在我身边”他紧紧抓着我的手，不容置疑的口吻。
我定定地凝视着他，半晌，我在他眸中看到了我挑着笑意的唇角。那样轻佻的笑，陌生得叫我心惊。
但这或许算是一种默许了吧？
执明环住我，脸贴在我腰间，也跟着痴痴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