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心脏-上篇(2)

    所以她告诉自己要寻找答案，大声回答自己。也许她就是一个有决心的「人」吧，她立刻出发，赌上生命，她暂时还拥有的失去利用价值的生命。
    她沿着公路拜访一个又一个城市，走得越远，街道越冷清，周边蔓延着紧张的气氛，仅仅是石头滚动发出的声音也能引起一场动物的骚动。路边是阴暗的树林，雾气弥漫，传来野兽的叫声，远处不时出现被惊起的鸟群。
    「请问，这里是怎么了呢？」她在一栋低矮的平房下遇到了一个老人，这个木制的平房已经年久失修，在潮湿的空气中散发出腐臭。
    「这里呀，最近临国的战火烧到了这一片区域，人都跑光了。」坐在椅子上的老人回答，声音回响在空落落的街道，整个城镇似乎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不过还有伊卡洛斯陪着我呢。」老人的脚下钻出一只猫，想必她就是伊卡洛斯了。对于猫来说那真算不上什么好名字。那只猫，她的羽毛又是否被太阳所融化了呢？至少她现在就像是从空中摔下来过一样遍体鳞伤。
    「你不走吗？」她想这样问。
    「不不不，」她告诉自己「他不需要走。」
    「那么保重！」
    「你也是。」老人微笑着目送她离开，直到她走出一百米后她仍旧感觉到有人在背后微笑着看着她。
    再往前，就是随时可以听到炮火声，以及空中飞过的战机的声音的地方。湿滑的道路上，泥土、火药、汽油、血液，全部混合在一起，发出奇怪的气味，刺激着人的大脑。如此的刺鼻的味道无时无刻不强调着其显著的存在感，提醒着身处此地的人会遇到的是何种危险，使他们不得不绷紧神经，时刻警惕。然而长时间的紧张也使人麻木，人会习惯处于危险之中而忘记了所处的是何种致命的危险境地。这是人性的软弱，这把他们推向死亡的边缘。但是她并没有因此而不安，好像在这里死去也无所谓，可是至少在赴死之前，她要继续走下去。 从这一点上来看，她也挺接近一个机器人的，只是一味地循序指令，而这个指令，现在来自于她的心中。
    她不是人类，仅仅是这一点，就可以消除一切恐惧。
    「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总有放心不下的，总是要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