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以萤火为晚灯，迢迢路上照夜行（一）(5)

         等把自己和我完全藏好在一处被灌木丛紧密包围着的小窝中时，虽然看不清你的脸，但能感觉到你握住我刀鞘的手已经冰冷湿润了。
         我不知道你用自己的身体而不是我的刀刃来挡刀的原因，但习惯了沉默的我也当时也并不打算开口问。
         一阵难捱的寂静过后，怪物离开了，星星点点的萤火虫从层层叠叠的灌木枝桠中钻进来，围绕在你和我的身周，我能感觉到细微的伤痕正在被修复。
         在这静谧的夜空下，灌木与萤火的包围中，你抚着我声音轻缓的问：“萤丸？萤丸是你吧？我听见你的声音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像他们说的那样，你一定早就有了自己的意识了，别怕啊，出来吧，虽然我也是一个人，但你看，有你在我这儿，我们就都不孤单啦，我在这儿呢，我陪着你呢，萤丸……”
         我有点无措，听惯了抱怨和恶意揣测，头一次听到这么……温柔的话。但是，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我还是只能保持沉默。
        你喃喃自语了一会儿，见我不回应，也没了办法，只能擦擦眼泪换个姿势坐好，跟我说起萤火虫来。从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到月黑见渔灯, 孤光一点萤，从夕殿下珠帘， 流萤飞复息，到秋风放萤苑， 春草斗鸡台。你絮絮的念着，清脆的声音带了一点说不出的惆怅，我突然就感觉，你一定是很孤独的，因为这么久以来，我从没见你跟除我以外的谁说过话，即使我……只是一振仿真品的刀，即使我……一直被人当作没有意识，即使我……从不回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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