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虎穴，入得狼窝

第九章
推他回去？那他是襄王罢。
走近方见他面色苍白，修长削瘦，不见皇家的雍容华贵，气场逼人，但沐浴在月色中，雅致清淡，似水流长，似月朦胧清华，自是一番风流，他人学不来的。
皇室中人从来不凡。
轻推着椅背，寻着平滑的道路，向着他的住处徐徐行去。他就是汤朝皇室唯一的王爷了，余下的人早已是森森白骨，即使珠玉在侧又能如何？眼前之人，自幼双腿残疾，先天不足，让他一生与汤药相伴，受病痛折磨，失去争夺那无上权利的机会，只因天子不能身有残缺，可这亦让他作为唯一的幸存者。这一切到底是幸亦或不幸？而如今狩猎场，当今天子竟让他一路作陪，明知不可颠沛流离，明知不可搭弓射箭，这般做法，怕是活着也不是易事吧。
听着断断续续压抑的咳嗽从指间溢出。
“失礼了。”绕到面前，屈膝将他覆与腿上的薄毯向上拉至其腋下，掖好转至身后继续推其前行。刚刚扑面而来的竟全是冷冽之气，丝毫不见暖意。
“你是在同情本王吗？放肆！”一声怒喝！中气不足，可威严丝毫不少。
 “请王爷息怒，奴婢不敢！”屈膝在地，抬头望向发怒之人，“奴婢只是觉得人人皆需爱惜自己，世上多有不易，自己珍重自己最是要紧。如若冒犯，请王爷责罚！”
又是长长的沉默不语，半晌后才换回那句“下去”，虽然依旧冷漠冰凉，但没了那份怒气，悻悻的想着，下次不仅对自己要禁言还要禁足了。
狩猎场中。
已经垂首侍立在侧半天之久，坐上的人就是当今天子哥舒雍席及襄王哥舒云淡，随行的一干重臣，皆是端坐于此，气氛自是严肃有礼。
“李相的身体如何？”轻抿茶水，上位者，端的是爱惜臣民的仁君。
“臣代家父谢过陛下，御医已来看过，说已无大碍，只需休养月余即可。”坐下臣子中一人倾身而至阶下，垂首躬身回答道。那人是李先之嫡子吏部侍郎李悟。他是年轻一辈臣子中，品行才能极为突出者，一直如此的话，待到丞相退出朝野后，他会是接任者吧。
伴君如伴虎，其中变数不可预测。
“禀陛下，古小将军和周公子的猎物已送到，请陛下过目！”身侧侍立之人笑着道一人禀明狩猎情况。
 “是吗？众爱卿随朕去看看！”瞧着龙颜大悦，众人自是展颜，随帝君一同前往。其中最为喜悦当属皇后之父户部掌管者周柏及掌管兵部的博昌侯古易，如今朝中势力以李古周三家最为强盛，他们亦是相互牵制，古易虽掌兵权奈何朝中上传下达受制于李家，而周柏虽贵为皇亲国戚与帝君关系亲近，但其子性格乖张，纨绔子弟，皇上至今无意赐予官职，而李先李丞相如今也已古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