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故事·谢谢你还记得爱我(2)

5：35
已经晚了十分钟了.....
心底变得更加焦虑，呼吸不小心乱了，腹侧有点隐隐作痛。
但是，不能停下。
距离光阴小学只剩五十米左右的距离，隐隐的，可以看到人群稀疏的校门口那个探着头张望的身影。
我停下脚步，腰一下子弯下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
5:48
等到呼吸终于平稳下来了，我试着笑了笑，走向那个高大的身影。
随着距离的缩减，我看清了他的表情——是在焦虑吗？
周围好像还有一个没有接到孩子的妈妈，她的呼唤声更加衬托了他脸上的焦虑。
好像快哭了一样。
真是的，哥哥可是男生啊......
我走到他的身后，他依然以一种明显的焦虑的神态盯着校门，甚至没有注意到我到了他的身边。
伸出手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角。
好像被吓到了一样，他浑身哆嗦了一下，回过身。
他很高，站的这么近，我需要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我仰起头，正好与他的眼睛对上。
始料不及，就这样没有准备的面对他的眼睛，面对整个过程中唯一让我难受的事情。
他的眼睛中，是完全的陌生，看着我，完全就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我的心猛地蜷缩的一下，让我有一刹那的出神。
虽然事先都是知道的，可是，无论如何，哥哥眼中的陌生都是那么让人难受......根本不可能......坦然面对.......
他张开嘴仿佛要说什么。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不能让他说出口。
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样的话！
“你是.....”
“哥，”我打断他，“你是来接我的？”
哥哥愣了愣：“嗯？......嗯。小.....妮......？”
听到这样的呼唤，我的心终于对之前的那眼神释然了，我露出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嗯。”
我拉起他的手。
“我们回家吧，哥。”
......
自行车走的很快，很稳。
习习凉风轻轻的拂着我的脸。
我慢慢歪了歪身子，将头靠在哥哥宽大的背上。
很小的时候，哥哥就叫我“小妮”。
不知他是听来的名词，还是自己想的，从他用这个名字第一次喊我之后，就再也没有叫过我其他的称呼。
一开始，抵抗过好几次，但每次都是抵抗无效。他比我大，比我高，就算抵抗，他也可以无视。而他，却不允许其他人这样叫我。
清晰的记得我升入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妈妈对我们说：“哥哥升入初中了，以后就是大人了，要肩负起应有的责任哦。你每周五放学都会很早，那么周五就由你负责去接妹妹吧。”
“好！”
哥哥好像十分乐意这样的差事。
“妹妹呢？”
“我才不让哥哥接呢！除非他不再叫我小妮！”
“嘻嘻，放心，小妮，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把你接到家！”
一直到我上五年级，哥哥不停的“小妮，小妮”的叫我。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明白了这个名字的意义，这是我只属于他的名字。
小妮.....小妮.....
听起来，就有些溺爱的味道吧。
然而，我明白的却太晚了。
五年级上学期的一个周五，哥哥的班主任放学时拖了很长时间的课。
哥哥知道自己晚了，拼命地蹬着自行车的踏板。
在一个十字路口，他遇上了一辆闯红灯的车辆。
车辆及时停下来了，并没有碰到哥哥，但是哥哥因为车速太快，而且刹车时捏的是前车闸。整个车一下子向前翻出去了，头部着地，狠狠摔落。
在医院醒来后，哥哥忘记了之前的所有事情，也无法形成长期记忆，甚至记忆不能超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