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圣剑》进行曲
行军步伐的鼓点声悄悄响起 叛逆者用铁靴猛击着战场的蛇皮鼓,他们张扬着手中闪亮的刺刀 高鸣着步枪拉栓发出的优美和声,厚重皮铠摩挲而似是沙锤兴奋地颤抖着 煽动起硝烟铁锈血肉神经剧烈地勃动起来。叛逆的热潮驱着人群冲过街口撞击在铁三角上,他们翻动着血色人潮围绕在广场四周,但就似是将鸡蛋黄与清液倒在具有相对防水性的厨房纸上般迅速地将他们打散并溅于四周,却染上了色彩,尚未混匀的蛋液在三角铁边缘跳动并一再将其浸染,挑动着士兵们顶着矛尖向外探。
“Attack!”擎着步枪的骑兵趁着人群破开矛尖的瞬间撕开三角铁网,并将叛逆者们导向四周以清除部分摆放密集的障碍物,引着藏在人群后方的自走炮向前推进 紧压着铳士兵方阵的侧翼,它们由经过改装的轿车承载着 三联旋转式炮管从钉有钢板与圆滚木捆扎制成的简易防弹插板下伸出,燃烧着昂贵汽油的内燃机负荷运转鼓起黑烟 浓重橡胶机油混合的刺鼻气味从排气管内涌出,飞溅的7.62mm步枪弹弹壳随意地抛掷在车厢外 因过热而发红的炮管无主地喷射着怒火,碾碎横躺在路旁尸体的骨架 挤压着其尚未淌净的体内残留的血液。突入的骑兵们绕过哈姆特广场前第二层缠绕密集的刺丝网 他们将木盾横挂在马匹的身侧以防它们被流弹集中,经过充分锻炼的小腿肌肉浸着半尺深血水 它们兴奋地踏着湿软的泥浆疯狂奔跑着,发出动物尖锐的嘶鸣声。
叛逆者们鼓起炮仗齐鸣 扬起剑戟交响,冲着大理石厅内叫嚣 销毁践踏着旧时代的霸权文明,白瓷玉盏银壶鎏金雕 彩绘壁画雕塑与颂唱的留声机,也皆已是理所应当地受到了应有的制裁,再抬不起头来了。
但她们未曾有过过错,也未尝有过褒奖。
老者弓起的脊柱贴着椅背 左手小心地从上衣口袋内的铁质烟丝盒中抽出香烟来。“少见你抽烟呐,艾里克先生……”店主荡着盛有冰球的水晶杯,“请用,金汤尼。”剔透的水晶杯折射着汤尼水单纯而富有层次感的自然光,略有苦味的奎宁和过激辛味的干杜松子酒在酸橙片的精心调和后显出琴酒本身所散发的微妙甜味与苦,“感谢……Yala……Elatafitio小姐.”他停顿了稍许,将酒水推到一旁,跑到小店门外背风的墙边自顾自地点起香烟。远离喧闹街区的旧市十分安静,只时常听见几声吱呀作响木门的叫声与老旧收音机的沙哑嗓音,鸟也不尝飞过 而多是驻在边缘老旧电视楼的塔尖上,密集紊乱的电磁信号在城市上空盘旋着,这曾造福于人的信号放大器如今却成了暴走的猛兽 将一切经过的飞行物击落。“失礼……”老人倚着门将它推开,斜披在肩膀的旗帜挂毯垂在地上 被木门卷起卡在门缝间,再见他弯腰用手将其从门下小心抽出振平。
他什么都没有说 埋头喝着酒,扭头望见堆在纸箱与杂物间以旧王朝黎纳里歌舞时代风格仿制的木质箱式钢琴,趁着酒兴能见着衣着白衣与其共舞的潇洒琴师,飞舞的金黄流苏般光芒 迸发跳动着的音符,与酒色相交的美妙雀跃音乐和人的欢呼让人短暂地忘却痛苦 远离现实。
在这内容香槟色的酒屋,匪徒的藏身所。
“你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艾里克先生。”R.F手拎着空皮箱推门从外边撞进来,将箱子拍在桌面上 震倒了尚未饮尽的汤尼水,酒水淌在台面上溢出高度酒精辛辣的苦味,随冰块的熔化愈发浓烈起来。两人皆是沉默着 昏暗吧台上燃着黯淡红光的蜡烛映着他们死灰的面孔,店主很快地将其清理干净后缩到仓库中 并随手将留声机关上,“你……”人形先开了口 手指点着面前的皮箱子,她将兜帽脱下 散开头发,“我是为她好……”老人起身再抽出一支香烟 却被人形夺下抛在地上,“是为你自己好……”她用力跺着那支烟 晶体摄像头上塑胶透镜无规律地转动调整着焦距,木地板被踩得吱呀直响 迸裂的屑沫跳动着呻吟,欲向外挤压着其他方块从那靴下挣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