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香 （history2 越界 文武 前尘 端午节特别篇 正文2）

舟行水上，人坐两畔。
 
“真的有龙舟欸！”兴奋地拍了拍坐在一旁的人，振文的手放在额前极力远眺，两支狭长的龙舟在内河之上相伴而行，花纹繁复，一支红色打底，另一只明黄为案，船头两人半蹲着狠劲击着鼓，船身里两排人随着鼓点跳动的韵律作桨划船，龙舟相互追逐，留下雪白的浪尾。
 
已过晌午，热意散去，薄雾将歇，天地是一片清白，绵薄的云絮将阳光堵得严严实实，护得两岸清明。 正值水上佳节，两岸人声鼎沸，观者络绎不绝，议论声，叫好声，拍掌声，似正乘着那浪上行舟此起彼伏，一路远航。
 
“嗯。”身旁的人小声应道，声音里有点恹恹的。
 
真是的，也没有真的吃下去啊，我的粽子有那么大的杀伤力吗……
还是第一次看到哥哥这么没精打采的样子……
就，吃了半口粽子能这么疲惫吗……
 
真是的，最后不是还是吃到我认真包的粽子了吗？
还夸好吃来着。
虽然我盐巴确实是……没有撒匀- -。
 
又拉着我要把两个人一起包的粽子给沉到江河里……
欸，屈原早就投江喂鱼了，到现在怕是魂都不剩了。
还投粽子呢，幼稚！
 
龙舟远了，人群也跟着移动，人声渐远。
鎏黑的江面余有冥冥的薄雾。
振文看到江面有白鹭惊飞，羽翼翁动，姿态优雅，融入无边无尽的天色里。
 
“哥……差不多该回去……”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弟弟撑起草皮地上的手准备起身，却感受到肩头幽幽多了一份意外的重量。
自己的哥哥歪着脑袋，居然靠在自己肩上睡着了。
闭着的眸子睫毛微微颤动，呼吸平稳，一阵安宁。
 
“振武？哥？别睡了。”王振文轻轻唤到，伸出手想要推醒身旁的人。
他晃了晃对方的手，没有反应。
看来是真的累了啊。
 
闷闷地抬头看向白戚戚的天空，无奈地嘟了嘟嘴。
他空着的手挠了挠头发。
另一只手，无声地把掌心里哥哥的手给握实。
如舟靠岸。
 
两人无言。
他只听得耳畔安安稳稳的鼻息。
无言受着掌心里炙热的冰凉。
 
 
 
 
青海省。
西宁市。
在机上颠簸一夜，夫妻二人带着倦容从机场大巴下来，迎接他们的是这座宁静小城里朦朦胧胧睡得正酣的初晨。
明明正值佳节，已经城市化彻底的街道之上没有一个人，没有一辆车。
绿色的长栏直直将路面劈成两半，顺着跟了好长一段，才找到过街的人行道，两人不慌不忙，手牵着手，过街，进了小巷。
因为具体的行程不过为期两天，王孝全自己只背了一个包，顺带提着老婆的手提包，两个人手挽着手，走在安静的街巷中。
 
“这里并不同想象中那么闭塞。”女人轻轻拍了拍挽着自己手臂的手，那手骨节粗大分明。
 
“城市化建设甚至比一些南方地区看着还舒服。”男人环顾四周，小巷两边多是翻新的楼房，还贴着各色横幅广告，面上带着好奇，倦意一扫而空。
 
“不过越往里走，楼房就越古。”女人悠悠开口，语气不疾不徐，面上是拂不去，拭不净的倦怠，嘴角却强撑温柔的笑意，面如檀木，最沉，也最香。
 
“手机地图查看的方向总不会错。这个地方，他推荐了很久。”王孝全的目光不再流连四周，只直直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