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无差】柏拉图的诅咒（四十三）

明诚定定看着程珉，直到颤栗感彻底过去，才问：“我究竟在哪里露了马脚？”声音里有明显的心慌意乱。
程珉不无同情地摇摇头：“你放心，你什么马脚也没露过，我相信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任何人会往这方面联想，我会保守秘密的，就算是宋琪，我也不会告诉。”
阳光明明一点也不烈，明诚却觉得自己像是突然中了暑，目眩神迷，四肢发软。僵立片刻，他示意程珉跟他去草坪中的椅子上坐坐。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吗？”坐定后，明诚问。
“一开始我只是奇怪，以你跟家人的亲近程度，为何大姐从没听说过你有女朋友？我们才认识多久就结婚了？如果真是那么刻骨铭心的感情，即便只是暗恋，没理由宁可被催着相亲也不告诉大姐吧？不能见光的感情有很多种，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会跟有夫之妇纠缠不清的人。假如你仅仅是想用跟我的形婚来掩盖自己真正的取向，很多事情也说不通，比如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一直是一个人？排除了那些可能性后，我渐渐开始怀疑那个人就是家里人——因为如果不是这样，你根本不必沉默隐忍到这个地步，你是那样小心翼翼，连一点风声都不敢叫人知道——除了这个，你我之间从没有别的秘密，究竟是什么身份的人才能叫你这样辛苦保护呢？”
明诚直愣愣看着程珉，再也没有一丁点想掩饰的念头。“为什么你会认定大哥而不是家里其他人？”
“一开始只是直觉，”程珉唇角浮出一丝带着自得的笑意：“因为大哥身上有竹水的味道。还记得吗？某年某**对我说过——‘我从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人会那么适合竹水。’那个还字，我一直记得很清楚。”
明诚苦笑：“说多错多，还是我自己的疏漏。”
“如果连这点疏漏都没有，那就不是人了！”
明诚勉强笑笑：“除了竹水，还有别的吗？”
程珉点点头：“我要先向你道歉。”
“嗯？”
“前两天我在你书房里找打印纸，未经允许，我打开了你收着明信片的那个盒子……里面只有大哥寄来的明信片。对不起，我没能直接合上盖子，还是窥看了你的隐私。”
明诚摇摇头：“我说过，那屋子你可以自便，再说那些明信片本来就没写什么，谁都可以看的。”
“我知道我没有权利打听这些事，”程珉目光闪闪地望着他：“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们为何要分手？明明那么相爱！”
听到这话，明诚脸上的悲戚之色更深了，一声长叹后他哑着嗓子说：“你误会了，我们没有相爱过，从来没有，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程珉难以置信：“怎么会？那些明信片虽然没有写什么直白的甜言蜜语，但每一张都是饱含感情的！”
“我们是兄弟，怎么会没有感情？”
程珉愣住，嗫嚅道：“可我读了后总觉得不止是兄弟感情。”
“那大概是你先入为主了吧！”
“就算真的只有你单方面的爱，既然那么爱，就不能努力争取吗？我印象中的你根本就不是会轻言放弃的人啊！从前那么多事都让你柳暗花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