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还钱！（六）

几日后，华山长风驿。
“诶，小兄弟，有你们华山的包裹！”驿站小哥叫住了每日来驿站的华山弟子。华夜吐掉嘴里叼着的草，从小哥手里接过那包沉甸甸的包裹，看布料像是武当送来的，他掂了掂…这重量怕是已经超过了他们华山借款的银两吧？华夜没多想，拿着包裹上了山。
“华师姐，武当借咱银子了。”华夜将包裹放在桌上，华真真打开一看…“…这些都是些什么？”华夜闻言凑上去，一样样拿出来
“胭脂和钗？”华真真疑惑
“发霉的糖葫芦…”华夜沉默
然后便是一袋子银两，银两下面压了张字条，上面有两种字迹，略成熟张狂的一边写着:予华真真姑娘，略青涩秀气的一边写着:华夜
华真真和华夜互相看看，华真真将胭脂和玉钗放回匣子里，不自然地催促华夜“快把银子给掌门去！”华夜愣了愣，赶紧抱着包裹小跑出去，心里还一直嘀咕“这么多都发霉了…怎么吃？”
此时，武当山下的街上。
程居仪一本正经地坐在桥头，颇为严肃地看着一位姑娘的脸，嘴巴抿气，姑娘被看的不好意思，羞答答开口“小道长，怎么样嘛！”程居仪垂下眼来，细细思考（我我我我该怎么说？我不知道啊！师父没有教过我算命啊！呜！师兄救我！）程居仪想到这不由得瞟了一眼离他不远的外门师兄，嗯，是个“老前辈”。只见老前辈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然后收了摊，仿佛在说“好小子…抢生意泡妹子！哼！”……程居仪彻底死心了，他清了清嗓子“咳，姑娘嘴角生痣，人中长且深，是富贵之相。”姑娘一听乐了，忙问“不知该去何方找富贵去？”程居仪眉心冒汗，从不扯谎的他有些颤抖地抬手“东…东南。”姑娘欢天喜地地走了。
程居仪深深地吸了口气，准备接待下一个人，他还没开口，就听一声哀嚎，哭天抢地“哎呦小道长啊你可一定要帮帮我！我…我的老牛怀崽了！不知是哪个天杀的干的！你快帮我算算！”程居仪嘴角抽搐“大伯，我只帮人算命…”大伯收了哭声，平静地问“那你帮老汉我算算我啥时候能有二房？”程居仪刚要说话，就看到一妇人气势汹汹正往这来，他咽了口口水“大伯…你别说了…”
果不其然，拧耳朵，叫骂，看热闹一气呵成，仿佛排练过一样。程居仪摇了摇头:外门师兄…你们真辛苦。
后来啊，华夜在他生辰的时候收到了一块漂亮的玉佩，程居仪说是当做过年时收留他们的谢礼。
但是，武当年关向华山要债这件事却像传统一样，年年如此，而人员似乎也总是那么几个，华山弟子戏称“要债小分队”
今年的雪下得迟，杜居欢等人到了华山才开始细细碎碎地飘落。华真真还是坐在廊下吃瓜子，唯一不同的是，她抹了些胭脂，戴了支玉钗，不过，她也只在过年的时候这样做，说是看着喜庆些。杜居欢靠在柱子上“真真，看见居仪了吗？”华真真递了一捧瓜子给杜居欢“和华夜玩儿去了。”
“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武当没给你饭吃？”华夜看着比他矮一点的程居仪，不免很有成就感。程居仪没有理他，两条眉毛将眉间红痣挤紧，华夜看他这样觉得有趣，就想逗逗他“诶，你给我的玉佩是怎么来的？我问你师兄，他都说不知道啊。”程居仪别过脸，耳尖微微泛红“无需多问。”华夜不死心“这么紧张，不会是偷…”“呸！那可是我攒了许久零花算了半个月命才…”一时间，空气安静得可怕。程居仪整张脸都红了，华夜呆愣愣地看着他，然后就要扯着他走，程居仪闹脾气了，打他的手“你做什么！”华夜没回他，把他扛起来大步流星走了，不论程居仪怎么敲他打他，他都不放下他来，程居仪简直羞得没法见人，只能捂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