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变态。

地下室空旷阴冷，铁链撞击的声音打在人的心上，一颤一颤。
赤背撞板血肉模糊，低眉不看眼前人，咬牙不发呻吟声，嘴唇又覆新伤口，鞭及之处添新痕……
“疼吗？”周九良被勾住下巴抬起头“看着我。”
“早就不知道了。”
疼吗？当然痛，每天、每时、每秒，上万只蚂蚁爬过每一寸肌肤撕咬每一个毛孔的痛，不止于肌肤更深入骨髓。周九良能感觉到手腕上的铁环早就嵚入肉体，铁锈混着血腥。
疼吗？其实早就麻木了，这是真的。不知道是哪一天，觉得自己的忍耐力提高了不少，很多招式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疼吗？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九良害怕听见脚步声，铁门被碰触的声音（哪怕是风动门户响，也是久久不能平静），最怕的……是那个人的说话声……。周九良学会了讨好，学会了隐忍，学会了接受。
“乖，让我看看，最近瘦了。”孟鹤堂瞥了眼堆积在角落的饭菜“看看，浪费粮食，房间里都是馊臭味。”
这不是周九良的错，本就是残羹冷炙被扔在角落，自己拴着铁链想吃也碰不到，只能看着食物变质泛酸。什么时候能吃？就是这个时候。
孟鹤堂解开手铐，去吧，用认错的态度吃完它。周九良俯身作狗态前行，低头寻食用餐，为表感谢不时摇尾作揖。
“好孩子，去上厕所吧。”
就在另一个角落，和食物不是对角线而是临近。没错，厕所也是被允许才可以的。忍不住？人啊，被好好教导后总会学会的。
“来，来这里。”孟鹤堂拍了拍床板，示意周九良过来身边“瞧瞧，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脏。”
像猫的爪子，周九良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会亮出利刃，将皮肉撕割开来。事实上，没有。孟鹤堂其实会心疼他。
“害怕？”
摇头
“哼，骗我。”
摇头
“我以为你明白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
“……”
“怕我？”
点头
“……”脸上的抚摸停止了，深吸空气的声音牵动着周九良的心“你休息吧，今天的游戏时间结束了，我累了。明天孟鹤堂还要继续找你呢，我得让这个身体有精力。”
手腕上冰凉的触感，手铐已经是身体少不了的组成，铁门被从外上了锁。这时候的周九良感觉很幸福，因为这个时候他是安全的。
……
“喂，老秦，你今天有九良下落了吗？”孟鹤堂刚睁开眼就开始打电话，他知道电话打过去也没有想要的回答，但是他还是要确认。
“孟哥，您别着急了。九良这么大的人，不会出什么事。警察那边没信？”
“没有，在调查……但是这半年来没有任何人打电话要钱，几十具尸体也认过了。警察那边觉得不像是出事，调查积极性很低。”孟鹤堂已经开车出门，这半年北京城不知道转了多少圈。
“会不会就是失联，回老家了。想自己待着？”
“老家我也去了，他家里人说没有。到底是活生生的人，消失的也太突然太干净了吧。”孟鹤堂等红绿灯的间隙用手碰了一个钥匙，这个钥匙随着周九良的消失莫名其妙出现的，自己想不起来是做什么用的但也没敢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