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兮(2)

如果他发现有人盯着他看，他就会闭上嘴，沉默得像个死人，带着冷冽的气息不断向东边走。
听说，他要找一个人，那个人在极东之东。
可是，那里只有一条小溪，一片桃林还有一堆猛兽，哪里会有什么人居住啊。
真是个疯子。
客栈的一个小伙计在那个烟雨朦胧的清晨碰到了他，小伙计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近来传得邪乎的那个疯子。
小伙计挂上礼貌的笑，走到他的桌子旁躬下腰问:“客观，来点什么？”
疯子抬头的瞬间拉低了帽檐，小伙计只看到了他冰冷的两只眼睛，像是冰封起来的湖面一样充满死气。
“两杯茶。”
“哦……哦！好嘞，客观您稍等。”小伙计虽然心知他是个寒掺的人，听到他只要两杯茶的瞬间却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啧啧了两下。
疯子，穷鬼。
小伙计将茶端过来放下，转身之际看到他垂下眼睛看着手中的瓷坛，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坛身上摩挲着，寒冰碎裂，露出了春日的暖意。
小伙计看着疯子离开的背影，胸腔中有种奇怪的情绪涌了上来，多么孤独啊。
他怀里的瓷坛，里面装的是什么呢？
小伙计有些好奇，但是人已经走了，他叹了一口气，继续带上笑容迎接下一位客人。
雨终于停了，疯子抬起头，转身看着即将坠落的太阳静默了一会儿，手指摸了摸坛子说:“孔明，我会跨过山海的。”
然后他居然地转身，继续朝东边进发，眼中燃起了亮光。
路旁的草丛中闪着点点的绿光，它们在微风的吹拂下飞出来，在空中盘飞起舞，如同仲夏孤独的舞者。
萤火虫啊，我爱的人，会在另一边登我吗？
然后脑海中就响起了庄严的嗓音，所爱隔山海，山海终可平。
 愿我俗世沉浮半生，归来仍是少年（一条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