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鬼】天国神兽失踪案(2)
“合欢花么。”鬼灯走进正慌乱收拾的桃太郎,也蹲下,拾起一朵。
细瓣纤柔而内韧,联结在蕊心。奕奕俏立于指尖,如一只胭脂小鹊暂憩枝头,与路人相望。
“是的,鬼灯大人,前些天刚进的。本来白泽大人说马上就要用它们配个新方子的。”突然想起……可鬼灯先开了口。
“合欢属落叶乔木,喜温暖湿润和阳光充足环境,气微香,味淡。”低头,轻嗅。
“合欢花性味甘,平,舒郁、理气、安神、活络、养血、滋阴肾、清心明目。”
“这一罐合欢花,花团硕大,花瓣鲜艳外展,花蕊细长微曲,应是上上品了。”
“听说就这几朵花,白泽大人找妲己要了好久,好像还在她店里办了什么vip,她才同意回老家……”
“河南。”
“啊对对对,就是‘河南’,中国的地方和语言我一点都不熟啊。好像就是从那里专门带来的。回来那一天,白泽大人就异常兴奋,是不是还用中文念叨着什么。不过隐约听出,是要给什么人……”
没想到还是一不留神说走了嘴。
要知道地狱第一辅佐官是最讨厌这神兽的,更别说提到他沾花惹草之事了,虽说不知为何听到“死对头”失踪,还有些几乎不见的关心,但避免店里桌椅遭殃,桃太郎急忙截住,可是,那人是听见了的,还放在了心上。
突然想离开。
脑中自动生成那个白猪一脸春意的傻笑脸,犹胜门外春光。却依然面不改色道:“不用说肯定是给哪个女人的。不说功效,这合欢花的寓意可不一般那。赠与情人甚好。”语气可曾有起伏,但立起的身子正昭示着既来的离去。
桃太郎的身子忽然一僵:“这只是普通的药品罢,鬼灯大人不要多想……”
“我还有些工作,先回去了。多谢款待,告辞。”不等桃太郎好好说完再见,鬼灯已化作了一个逆光的背阴,颀长冷峻,渐隐渐远。
果然还是很讨厌呢,半点都不想多留……桃太郎这般想着,自动把辅佐官今日难得的关心归到“避免地狱医疗受影响”之类的理由上去了。神游着,突然发觉自己走神,赶紧甩了甩头,最后盯了一眼那烂漫的花,重新把精力投入到成堆的药材上。
啧,当时怎么就顺这话说下去了,呆了那么久……那头白猪,尽快消失了才好啊,我怎么……一点疑惑,一点奇怪,一点自责,浸没在桃源乡的暖流里,鬼灯的步伐没由来的快,只想快点离开这温柔乡,踏入黄沙场。
天国,桃源,真的是太暖,太柔,安适静好得,让千万光阴退却——
那树。
那华服。
那眼波水横。
那笑靥虹聚。
那酽酒。
星汉灿烂不在,明月晦朔不在,举世恍若皆空。说的全未进脑,只留与翰墨;倒是那微抿薄唇,分毫不落的坠入年轻鬼神的眼眸,沉沉叩在心头,结作一簇亘古难销的星陨。暧暧万顷芳菲远,只盼伊人霁颜。
从此经年,天国于鬼灯而言,就垫上了一层朦胧的底色,是盈盈的一笑,满流溢着轻云暖霞,快要和这春和景明融为一体,却又相间历历。不知是那笑颜浸染了颢气,还是独笑颜鹤立于天国。于总之,在天国,尤是在桃源乡,他总会忆起一个与冷彻背道而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