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兴】【二月红/丫头】吾妻，若不是你辞世别，吾半生未觉凄荒（23）

张府内，齐铁嘴撑肘靠着暗纹雕线椅，俊郎的面上置气般映着不快。对面的帔橼木桌前，张启山蹙眉不语，气氛阴沉。

“我说，你们可倒说句话罢，这般晾着我……”
桌角旁，一身苏白儒雅对襟双扣装的解连玮抚着额头，这二人，从他进门便端着这幅模样，左右探着话，解连玮自是了然于胸，能让佛爷这般反常除却二爷，便也不作他人。

“我说老九，你这办的叫什么事呢……二爷入了城郊的瘴木林你可知道？”
齐铁嘴低了身子眼中焦灼的看向解连玮，不待人反应，又一番珠连炮问道:“你可知那瘴木林是大凶大险之地？不错，二爷斗下功夫了得，可这阴泽里的翳劫又岂是凡身肉胎挡得了？”

解连玮抬了抬手，才到口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可如何说呢？二爷忌惮佛爷才嘱托他暂代红府执事？还是因生嫌隙才避其次？任是哪种都免不了叫佛爷难受。
只是，二爷涉险入林，竟是他未曾预料。
“八爷莫急，确实，二爷临行前授托，也仅忧虑他离府多日，陈皮会弄些琐碎事，扰了夫人清净……”
城中现下已不单日本人暗中窥视，又平白多了个北平来的卫明书，漫天撒网搜罗陨铜的消息，听闻前些时候才杖毙了一前守军督，却是因那不长眼的东西好听墙角，许是听了些不该听的，最后竟被活活打死。
如此蓦然片刻，解连玮看向依旧不发一语的张启山，不禁有些惴惴，又仔细道:“今日在佛爷这，我也就打实了说，二爷是往崇吾山方向，多半是因夫人之事，方才八爷说瘴木林，我曾言明瘴气凶险，二爷满口称应，若真入了林，怕是只一种可能，便是遇着不可抗力阻挠……”
闻言，一直静默的张启山猛的抬首，英气逼人的面上罩着层郁气，拧眉道:“他既已入林定做好万全打算，依二爷性子，他断不会将自己置于死生境地。”
说罢，长叹口气，张启山在陆建勋处安插眼线，也早已不是一两日，若真如那人所说，瘴林外竟也有横尸落枯，事情便不会如此简单，再牵扯众多，真就让人头疼烦心。
“那夫人也不知道罢？”
可不怪齐铁嘴多此一问，二爷和丫头伉俪情深，丫头若知晓，也定不会允了二爷去。
解连玮扭头看着齐铁嘴，点头道:“这是自然，况且夫人已有身孕，不可舟车劳顿，咳………佛爷，您家那口子，可莫要讲漏了嘴，要是回头惹出了事，我可解释不清了……”
话音才落，椅上的齐铁嘴立马支起了身子，嘴角咧着笑，大声道:“嗨，他同那个尹小姐那可是天造地设，说的可似一张嘴般………还有啊………”
齐铁嘴有一处最让人抓狂，便是碎嘴厉害，作着占卜八卦之事，口舌功夫练的是寸寸拔尖。
这会子看他喋喋不休的模样，张启山不由得开口打断，“行了老八……你这盘口果真没白守，这些年倒是练出来一口好本事了……”
张启山说罢看向窗台燃尽的灯沫子，凛冽的寒风中恍若夹了婉转的小曲儿，哀怨凄诉，日头高挂，萦白色的光洒了蔷薇花上，照的花蕊萼片分层曡澜。
“是谁在外头唱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