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了;爱,过了
日子浑浑噩噩的过,背负着时间流逝所沉淀下来的负担。做着基本不可能出现的和身着紧身衣的帅逼下属拯救世界的白日梦。
成绩不错,相貌平平。说不定哪天从教学楼上跳下去可以被同学老师传唱个几十年不过气。顺便自己的英灵可以震一震瞎布置作业的老师。然而这种新闻,连第二天的晨报都上不了。表面上说着谁也不care,心里呐喊着:cnm我是新世界的卡密。呵,呵呵呵。骚东西…
靠着别人发的光照亮自己的人生,却有着凿壁偷光的意境。
其实世界上的光那么多,指不定还真有一束单纯的只为某人存在着。
那天斜阳散了余温。她吃完了晚饭回来自习了。小小的个头,柔顺的头发却没有留长。日常懊恼的吐槽自己的成绩,增添了些许的气氛。可是他却更尴尬了。买下头抄着自己喜欢的那首《You are beautiful》的词。旋律还不错,只是词显得单调了些。
他心里住着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人影,模糊的人影,模糊的连他自己都未曾看清。
夏目漱石曾经把 I love you 翻译成今晚月色真美。语文成绩还行的他,曾经无数次地对那个人影轻声呢喃:却是你的光芒。可惜的是,那个人影未曾清晰。
歌放完了很多遍,他终于抄完了。走出课室已是点点星空。没有月亮,空荡荡的夜里透出点凉,笼罩在他空荡荡的心里,相得益彰。
食堂没有饭菜了。他轻车熟路走了去校门的路。他看了眼表 ,正是麻辣烫铺口火热时。露天的饭桌,赶不走的苍蝇,还有隔壁桌喝着酒爆粗口的半裸市民。他坐下点根烟,生疏的动作之后是剧烈的咳嗽。他吐掉烟,踩了一脚“妈的。”心里暗暗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回想起来,这已经是第几次尝试成为心目中所谓的男人了。
点的菜上了,滚烫的菜沾着汤汁滚进胃里。渐渐渗出汗水。心里火热的快感,想象着自己单手持着长刀,对身后模糊的人影说:别担心啦,我去去就回……心里的那一点点爽,是食堂给不了的。
教室里,学生陆陆续续的回来,叽叽喳喳的八卦不绝于耳。而老师的脚步声高于一切:“简遥,你出来一下”
“这次考试,多的就不用我说了吧。心里有点儿数?”
“不是,能有啥好说的呀,英语学好了不就稳了?上个本科没事。”
“……我主要是想让你和他排个同桌。”
“他?谁啊?……哦哦,行吧行吧,别说了我知道了,您看着办,我随意了。”
……
书包哐啷一声丢在柜桶里。掏出手机准备过晚自习。他头也不曾抬起:“你心里清楚被调到这里来的目的吧。”
简遥清楚,她贼清楚。不就是老师想让自己当个补丁去贴着柳慕寒的英语bug么?再相互往来一下顺便提高一下自己其他科的成绩。哇操完美的计划。这是老师最常用的伎俩了。瞎换位置,完了之后怀疑这对讲话,怀疑那对暧昧。搞搞震什么的老师最喜欢了。毕竟嘛,人不都是在自己折磨自己中前进的么?
“You are beautiful.You are beautiful.”
“You are beautiful It'true.”
柳慕寒摘下耳机看着她。她却还在低头刷微博。听到附和的声音停下,简遥也看着他。嘴角却泛起一丝邪笑“诶,我可以教你英语。怎么样?”“可以,那你其他科……”“不需要,我想喝可乐。”“也行。”
……
新月升起,细细的一丝。两人走到麻辣烫铺口。柳慕寒“老板,照旧了。”
“照旧”
他弯下腰,头向上抬起,看着简遥。吃惊道她竟然也是常客。
“滚!”
“……天冷了,喝点别的吧?”
“别了,就可乐。”
“老板,外加一听可乐。”
……
“抢东西啊!”
一声刺耳的呼喊混进了热闹里。新鲜事儿,竟然在人流里被飞车贼抢了包。他抬起头看着远处坐在地上的学妹或者是学姐。没有英雄梦照进现实,他继续冷漠的低头吃着东西。
原来,心里那种无数次幻想的燃梦在恐惧面前真的可以不堪一击。“报警了。” 这是简遥的声音,“我还以为碰到了个理智的男生,可你也没必要那么冷漠的吧。”柳慕寒心里动了一下,像一个冬眠的小兽快要苏醒了……
vivo vivo vivo~
……
日常的学习里,简遥的调皮成了柳慕寒的一束光。英语白痴也终于学会了那首不算很难的《You are beautiful》 ……
在哪年的五四汇演上,那个或已成熟 的白衣少年唱出了练习了许久的歌。他看着台下简遥,远远的,可是还是那么清晰。少年的脸在镁光灯下泛起红晕。简遥听着听着竟听出了思绪。慢慢的不敢与他对视。
“I will never be with you.(我无法与你相依)”曲终了。镁光灯熄灭,少年眼角的泪光没有人看见。少女笑了笑,开始看下一个节目。
“挺棒的嘛。”
“知道为什么么?”
“知道呀。” 少女俏皮的笑了。
是啊,当初那个可望成熟的男孩终于梦想成真了。已经可以在万人瞩目的舞台上惊艳全场了。简遥看着她的变化,默默的有点点心跳。不知道怎么说。她悄悄的在柳慕寒的歌单里加上了一首《Por una Cabeza》
高考之后,简遥果然是随随便便考上了所不错的二本。柳慕寒却没考上武大。父母意愿他再复读一年,他没什么意见,只是放不下。
那天散学的晚上,柳慕寒问起了那首歌。简遥没有回答,安安静静的唱着。她小小的个子,声音尖细,的确有些味道。
“月色真美。”简遥突然冒出一句话。可是,柳慕寒怂了,他聪明了十八年,却又糊涂了。他有点看不清简遥了。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接话。
很多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来不及后悔,也不值得悲伤。
有些光真的为自己而来,光却没有被看懂。
“老板,照旧,不要可乐。”
“怎么?本地读大学啊?”
他没有说话,点燃了烟。手机里,他又翻到了那一首《Pro una Cabeza》。播放中,百度的页面上有四个字——一念之差。
倒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为什么就质疑了呢? 心里本来渐渐清晰的人影又再次渐渐模糊。他好像看到了一眼,又好像没有看到。
咳嗽声里端菜的老板仿佛听见柳慕寒说了一句:那是你的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