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原著和剧版结合)师生】伪印象主义

『叁』
夕阳的余晖一点也看不见了，整个天空的灼红淡了下去，不多时那种耀眼的颜色就隐没在新出现的朦朦胧胧的灰白之后了；再后来，白的底色也被调和抹尽了，灰里透着望不见底的黑，而那黑，又在徐徐地吞噬着灰。
晚边的风像是从烤箱拿出来快二十分钟的蛋糕冒出来的，赵云澜想着，不仅少了烫人的温度，还自带诱人的香气——当然那香气的来源并不是花草树木的天然味道，而是大街小巷五光十色的灯景背后各式各样的美味食物。
“没吃饱？”沈巍见赵云澜对街边一个煎饼铺子看个没停，笑说：“你今天可添了三碗饭。”
赵云澜吧唧吧唧嘴道：“我正在长身体，就是要多吃点。”
沈巍看了他一眼，叹气道：“买是可以，不过一会儿晚自习就开始了，你可不许上课吃。”
赵云澜有模有样地打了个响指，笑道：“谢谢老板！”
“什么老板，我是你老师，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沈巍眼镜后的眼睛微微一瞪，赵云澜立马点头作乖巧状，这才从边上买下了煎饼果子。
“沈老师，你觉得，”赵云澜嗅了嗅煎饼的香味儿，并不急着咬，突然问道：“胡霖是怎样的人啊？”
沈巍略微回忆了一下，道：“胆小腼腆，不爱说话，做事倒是很认真。”他仿佛终于等到一个询问赵云澜的机会，扶了扶眼镜：“你今天是为什么要问他那句话？”
下午离校时赵云澜问出那句话后，胡霖的表情立即变得有些慌张，似乎是自我调节了一下，才低着头说不认识。
“你还记得刚才的事吧，他都不敢看着我讲话，我下句话还没开场他就跑了，这么个态度，是个人都觉得他在撒谎。”赵云澜捋了捋自己的一撮碎发，评价胡霖的所作所为，又道：“他怕是故意不认得人家，好否认自己的恶行。”
沈巍扶着赵云澜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道：“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比赵云澜高了快一个头，这种问法，显然比较有压迫感。他当然也不是故意要这样逼赵云澜讲，可是眼下赵云澜的话含含糊糊，他总觉得不问清楚不妥当。
“老师，你想知道什么？”赵云澜的眼神倒是相当坦率的，嘴角还有他最平常的笑容。
“何浴洁是谁？”沈巍缓缓说道，“本班没有这个人。你虽随缘朋友多，却都不深交，且每回认识个新的有趣的人，你必要跟我说上几句......可这个人，我没有印象。”
“老师，你真要知道？”赵云澜的笑容更甚，眼里却收敛了些笑意，多了些认真：“要是我说了，你不相信怎么办？”
沈巍毫不犹豫道：“我相信你。”
赵云澜闻言笑眯了眼，声音听起来颇为轻快：“那我就不瞒着你了，吓到你可别怪我。”
“何浴洁啊，就是上一届那个去年从对面摩登大楼楼顶掉下来死掉了的学姐。今天，我看见她了。”
“她跟你说了什么？”沈巍松开他，眼神放柔和了，也没有一丝一毫恐惧之色。
“说了很多。”赵云澜掰着手指数道：“说她的年龄，生辰，最喜欢吃的东西，最喜欢做的事情，还有她最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