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失明

“在那令人混乱的遥远过去……在许久之前的世界里，我确实曾这样问你……我伸出的手指是几根？”美/国想像平时一样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却做不到，脸上呈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连伸出来的手指都抖得厉害，“答得出来吧？如果你……看得见的话……”
“那，那是……”英/国摇头对他说，也是在告诉自己这件事，“抱歉，美/国我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就连看你，我都要靠声音来判断。
“求求你了，不要道歉，再次重复这种事，我真的……”
“你啊，真是ky,怎么在这种不该读懂气氛时……读懂气氛了呢，笨蛋。”英/国放在被子下的手，暗暗地掐着自己，防止自己被眼前的人和自己的悲伤吞没。
这是最温柔的一次骂自己笨蛋吧，美/国想，明明英/国有一双那么美丽的眼睛，祖母绿色，熠熠生辉。
小时候温柔地注视过我，后来悲伤地偷看过我……这样的眼睛……以后不会再有我……
眼泪一个劲地往外淌，他一次又一次地用手背擦去，即使知道他看不见还是不停地擦着眼泪。
听着他哽咽的声音，亚瑟手下的力度更重了，却还是忍不住跟着鼻子发酸。
笨蛋，虽然……我看不见，可是我听得见啊，你……又哭了啊，我又惹你哭了啊……对不起。
“美国。”
“嗯？”
“美国。”
“嗯。”
“在这个地方，受到任何伤害，都是无可奈何没有办法的事，能够活下去就是最好的了。我能够为大家做这些……”
“其实很开心，即使以后还会受更多的伤，即使这样，即使这样……我还想为大家做些什么。”
“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不会拖你们的后腿……我不会……我想和大家一起从这里出去！”
“我不会拖你们后腿，我会努力……所以，所以……请你们……”
英/国断断续续地说着这一大段话。
“英/国！”看着因为激动而涨红了脸的人，那双失去了焦点的眼睛执拗地朝着自己的方向，美/国伸出手，把分明在颤抖的他抱进自己怀里。
“你，你！”他被突如其来的抱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拍打着他，拼命挣脱。
“英/国，原来你可以不傲娇啊。”美/国揶揄他。
他脸更加红了，“笨蛋嘛，快放开我！”
他却抱地更紧，认真地说，“可以的。”
“什么啊？”他不太明白。
“可以拖后腿的，没人会怪你。”其实看不见，最伤心的应该是本人吧，想到这里，美/国觉得自己又要哭了，“而且，我是英雄啊，英雄是不会丢下任何人的，所以再稍微依赖我一下啊。”
对于失去光明这一件事的恐惧，在他抱住自己的那一刻都消失了。
他温柔的话语触动了某个时刻的记忆，凌乱又破碎，在脑子里闪现，自己的声音和他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我奉陪，英雄是不会丢下他人的。］
［笨蛋，……耍……什么帅。］
［唯独这一次，似乎如你所说呢。］
［英/国，我是英雄吧？有好好保护了你吧？成为英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