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归世（76）

铺天盖地的血腥味，比原本温苑身上的更加浓稠。
入了这地火殿，温苑才真正为传闻所震惊，不为别的，只因为耳中听闻诸般， 皆不及眼前亲眼目睹的万分之一。
幽暗的囚室，玄铁铸成的墙壁，将希望隔绝在外，留给其间囚者，不过是恐惧，孤独，绝望，以及将死不死的疯狂。
血肉模糊之下，翻出的森森白骨，让人触目惊心，从心底怀疑，这些人究竟是如何活下来的。
温苑尽可能不去听那回荡在地火殿之中痛苦的哀嚎与模糊不清的咒骂，只是视线还是不由得一偏，对上其中一者的视线，顿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就如那传说中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一般，冰寒刺骨。
“跟上。”前方传来温若寒阴寒的声音。
温苑低头扫了一眼发颤的疼痛不止的双腿。
“这里可是有你的熟人，不来看看吗？”温若寒再次出声。温苑攥紧拳头，掌心汗水与血水交融，从指缝之间溢出。
晃晃悠悠地跟了上去。
温若寒不紧不慢地在前面走着，不知道是刻意等着身后的温苑，还是只是单纯的欣赏沿途囚室的风光。等温苑终于跟了上来，他淡淡地道：“阿苑，你觉得，我这地火殿怎么样？”
“……很好。”温苑不得不违心地道。方才温若寒那一句“熟人”，将他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不可能是金凌，他自认把金凌保护的很好。
如此一想，温苑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气。而温若寒听完他的话，一句话都没说，许是这般枯燥的评论激不起他的兴趣，只是继续往前，手摸索进乾坤袖，取出了一把小小的银色钥匙。
还要走多久？
大幅度的失血加上长时间的运动，温苑的整件衣袍已经全部染成了一片红棕色。隐隐有眩晕之感浮上，但都被温苑强行压了下去。
这道黑色的长廊，在不知道多久之后，终于还是走到了尽头。
这是一座与众不同的囚室，和温若寒手中那把钥匙一样，闪着璀璨的银色，似乎与整个地火殿格格不入。
钥匙缓缓转动的声音，以及沉重的推门声。
温苑看清了囚室里的人，霎时间瞳孔一缩，那个久违的称呼似乎就要脱口而出了，被温若寒冷冷一扫，喉结一动，话语连着津液一起吞了下去。
不可能……这不可能……明明……明明他已经……
“见到熟人，是不是很惊讶？”温若寒冷笑着，不知道究竟是在和谁说话。而囚室里的那人，被锁着手脚扣在墙壁上，披头散发，且似乎已经晕厥多时了。
他身上的伤不算轻，但若和外面那些人相比，实在是无足轻重的小伤了，不过十数道鞭痕，以及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刑具造成的痕迹。
“角落有一桶冷水，”温若寒道，“泼上去。”
温苑心一凉，缓步走到角落，手颤抖着去拎。然而没走一步，却是身子一晃，水桶直直朝下坠去，被温若寒一把捞起。
温若寒道：“废物，连个水桶都提不好。”一边抓着桶沿，冷水劈头盖脸地砸了他一身。那人浑身一颤，猛地睁开眼。
“喏，有熟人来看你，好好睁眼看看吧。”温若寒道，“阿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