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子与槲寄生（一百一十四）(2)

好像死死硬撑不咽气的将死之人弥留之际摁在黑白琴键上的手指般一样无力，
好像被熊孩子拽断了连接手脚的线的木偶般只能软趴趴地摊在地上一样悲惨，
好像这快要过去的秋日从光秃秃的树枝丫上掉落的树叶面对被碾压在沥青路上扣都抠不下来的状况一样无助。
尔生的长发散在后背上，塑胶圈孤零零地吊在发尾上。
原来死亡也可以是那么安静的，项斯伸手揉了揉因为惊讶而发麻的嘴角，真疼啊，一下子露出从来都没有的表情的自己的脸真的好痛啊。
指甲掐进了皮肉之中，拽着向下拉扯，一边的嘴角随着压力向上弹。手突然松开垂在大腿旁，指间微微张开，明明没有风，手上也没有伤口，但是针扎似的疼痛烙入骨髓。自己哭又哭不出来的笑容难看得小耗子也看不过去了吗，所以他才闭上眼啊。
项斯眨了眨眼睛，装作平常地猛拍一下大腿，如被水和在一起的沙子般麻痹而僵硬的肌肉才动了起来，鞋后跟敲在地面上，收缩的瞳孔一直一直注视着尔生，他十分僵硬的走过去。
永吾俯下身对摇下车窗看着自己的那位女同事笑着道谢，走了没多远然后来到马路口，抬头看到路的另一端，没什么人走动的地方，项斯站在一个轮椅后面，带着琢磨不明的微笑看着自己这边，不，那视线很明显是垂在轮椅上的人。看这轮廓，是尔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