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二）（完）

  
“你不觉得很傻吗？”阿诚望着电脑屏幕发着呆。
老何深吸了一口烟，那个灰色迷雾宛如一条长龙一般游走在老何的心肺之中。短暂的快感带给了他一丝愉悦，虽然比不上沉醉于迷幻美酒之中奇异的景色，但也给他带来了一些宽慰。
“我觉得你的想法更蠢。”吐出了那一丝一毫一瞬的愉悦，老何无情的否定了阿诚。
阿诚撇着眼看了看老何沉迷于烟草之中的样子，“那是慢性自杀。”
“别管我。”老何望了望眼前茶几上的烟灰缸，上面插满了烟头。烟头整齐的排列在烟灰缸的边缘，就像是绽开的花圈。而刚刚插上熄灭的那根树立在正中间方才熄灭的烟，就似一块刚落地的墓碑一般。想到这里，老何不禁放下了手里的烟盒。
阿诚欣慰的点点头，“所以说，从未来无数次回到过去，就为了拯救那些一定会死去人的命运的这种事，你真的不觉得很蠢吗？”
“我倒是觉得，”老何双手扶面瘫在沙发上，“你赌球的行为更蠢。”
“钱，我会还给你的。”阿诚有些心虚。
“我已经没有那些指望，也无所谓了。”
“不，我相信我自己，我回到这个时间一定是有道理，有原因的。我可不会无缘无故的从未来回来的。还有我肯定不会因为救人这种无聊的目的而回来的。”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如果我真的要救人，我大可不必回到这个时候。而是去更早些时候，血气方刚的时期。”阿诚将视线挪回了电脑屏幕，“而这个时期，我最缺的就是钱。我需要钱，所以…”
“不，我其实是想问为什么救人会觉得很无聊。”
“因为那样无数的自我牺牲，而被拯救的人全然无知这种事，很无聊。”
“这样吗、咳、咳咳。唉…我有些累了，今天就到这吧。”
看着老何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房间，阿诚也关上了眼前的电脑。
关于赌球，阿诚变得收敛了许多，毕竟赌资并不是自己的钱。虽说老何看上去并不那么在意这件事，不过也不能把事情就这么无意义的继续下去。这天回到家，老何发现原本在家里四处散落的啤酒罐，还有或多或少的一些生活垃圾都被清理的一干二净。就像是一个漆黑的森林沼泽，一片无处落脚的漆黑领地，变成了一座王城外守护家园的丛林，充满了阳光和生气。
阿诚躺在沙发上，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冰箱里已经没有啤酒了，变得金银剔透的烟灰缸，以它纯洁的身姿展现在老何面前，现在的老何也不忍心将这个美丽的剔透的水晶变得污秽。不想给好不容易带来宁静的森林增添一缕灰黑的蛟龙。
待阿诚醒来，老何提议去之前的酒吧喝一杯。老何说了两个理由，一家里没有酒，二不想再把家里弄乱了。
阿诚当然同意了这一提议。
不知道阿诚现在的心境，不过老何眼中最清楚不过的一点，就是回到家里，老何并没有看见正在赌博的阿诚。至少没有像一如既往地那样坐在电脑前发呆。
你有话要说吧，开口的是老何，把房间打扫的干净，而且也没继续执着于赌博。老何心想或许阿诚终于想要放弃了也说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