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山年记】番外(2)

“人类的寿命还真是短啊，源博雅走了，安倍晴明走了，这次到他了吗？”
星熊坐下，看着酒吞那一头白发，突然想起了某个灿烂的笑脸。
那天酒吞出去后是半夜才回来的，当然，还有他怀里的茨木。
直到现在，星熊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时的酒吞。
雨里的酒吞就那么站着，一向高昂的头发像是用尽了所有生命，苍白着身子，垂死般趴在酒吞僵硬的身上。
星熊不知道是什么支配着酒吞走回来的，但他知道这一路耗尽了酒吞的所有力气，包括那茨木一直想要的，红色头发。
他想狠狠骂酒吞一顿，甚至想杀了他。可面对一个跟死人没区别的酒吞，他实在无法责备。
因为，最狠的责备，茨木已经给他了。
“他也真会挑日子，今天可是七月二日啊。”
酒吞不说，星熊也知道。七月二日，茨木的祭日。
夜里，老爹，酒吞，星熊，唯独缺了茨木的一家人坐在院子里。
本想安安静静待着，阎魔却带着她家判官，闯进这安静的仪式里。
“啊啦，还记得呢？茨木都死了多久了？每年这样你也不累？”阎魔喝了一杯，“活着的时候怎么不这么惦记他。”
“阎魔大人！”
气氛一时尴尬。
冷场半晌，一阵阵羽毛不识趣的落了下来。“大天狗？”这难得一见的大天狗可是稀客。
“我是来看茨木的。”一向的高冷还是那么讨人厌。“……话是这么说，我也想喝老爹的酒了。”但今天显然不是高冷的时候。
大天狗坐下，阎魔把这当成自家似的给大天狗递酒。
“快点啦！要赶不上啦！小觉！”萤草拉拽着另一个女孩。“目目也快点！”然后又推搡着另一个高大男子。在最末尾，还吊着一个荒川鱼。
“新年也没见你们这么热心，今天这是都吃错药了吗？本大爷可是不会给你们好处的。”酒吞扔给所有人一脸嫌弃。
但说是这么说，热闹是茨木最喜欢的，这样，刚好。
与此相反的是渡边家。全府上下安静得可怕，一众家人全跪坐在渡边纲床前。稍窄的房间容不下太多人，就连屋子外的走廊也跪坐着不少。
当然，渡边纲为什么要躺在这间屋子，全府上下都是知道的。因为这是渡边纲最爱的人，住过的屋子。几十年来，这个屋子从未被其他人动过，就连打扫也是渡边纲自己亲手做。
如果说渡边纲有什么最爱的东西，那大概就是他时常带着的红色鹿角了。有人说他爱好长生，实则不然。
渡边纲为人孝义，身手敏捷，一生最赋盛名的事，乃是独自在五条渡口，以“髭切”斩下罗城门之鬼茨木童子的一条手臂。
“今日もまた、彷徨える魂を感じる、仆の出番ですね。”鬼使白合上任务书，看着白发苍苍的渡边纲。
“俺について来い！”鬼使黑难得如此开心地叫别人。
渡边纲看向鬼使黑背后，突然整个人全身一震。屋子里顿时一片惊呼。
良久，渡边纲又躺了下去。
“呵呵，原来如此。”
渡边纲的自言自语让四下一片哗然，只当是回光返照，众人也就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