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浮尘 （堂良） 三十二

孟鹤堂一夜没睡好，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眼睛干涩疼痛。一只胖乎乎的手从背后绕过来，紧紧搂在胸口，那个到现在还隐隐作痛的地方。
只要假装忘记，日子也不算太难过，孟鹤堂像是没事人一样。演出的效果很好，小肉球裹上头巾胖嘟嘟的脸显得更圆了。
舍不得打他，拍的那几下也是大开着扇面，这也不是今天才有的习惯。以前也演过几次口吐莲花、日本梆子之类的节目，下场之后周九良偷偷地揉着脑袋，正巧被孟鹤堂看见了，那之后说什么也不再演这几个节目。
“九良今天不错啊，台下小姑娘的可爱好可爱都喊疯了。”烧饼颇为赞赏地拍拍他的背，“走，一起吃饭去。”
孟鹤堂拎起背包甩在身后，拿起水杯说道:“我就不去了，约了张云雷有点事，你们玩开心点。”
“好嘞，你注意安全，帮我带个好。”烧饼没察觉异样，说完推着周九良走了。
孟鹤堂先到，一间门脸不大的小火锅店，里面倒是干净亮堂，桌子之间都有隔板挡着。两人相遇于微时，彼时没什么钱，这个地方就成了大本营。
喝着寡淡的茶水，孟鹤堂正在发呆，被身后一阵风似走过来的张云雷吓了一跳。
“喝什么茶！老板，大骨锅，先上酒。”张云雷拍着孟鹤堂的肩膀，两人斜挨着坐下。“怎么了，急匆匆地约我出来？”
老板是个娇弱的东北汉子，搬酒上来的时候笑着和两人先喝了一杯。“可有日子没见到二位，大忙人了，您们慢吃着。”
闹哄哄的上完了菜，还不见孟鹤堂开口，张云雷可就忍不住了，两杯下肚催问道:“说啊，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孟鹤堂还没开口，眼圈先红了，一边喝着闷酒，一边把事情前前后后一说。
没想到周九良说出这么伤人心的话，张云雷也沉默良久，半晌劝道:“他才多大，就是不经脑的一句话，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况且他那个人，对这种事又特别较真，听曹鹤阳说，九良最近很是上进，你该高兴才对。”
“全世界所有人都不理解我也没关系，唯独他不行，可偏偏就是他。”菜是一点没动，酒却已经空了三瓶，孟鹤堂用掌心揉了揉眼睛。
“要么我去跟姐夫说，让你歇几天别去节目组了？”
“不行不行不行。”孟鹤堂一叠声地说道，“我是那种拈轻怕重的人吗？我就是想找个人说，我不是小丑。”
“九良还小，给他点时间长大。别忘了当初是你自己坚持要他的，我不是没拦过你，可是既然选了，哭着也要宠下去。”张云雷挪近孟鹤堂身边，帮他碗里夹了点菜，“生活不是非此即彼的是非题，他会明白的，你是他哥，你得教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