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首的乐章(六)

觉醒中的烬，全身有层层力量涌出，那金黄色的神力，彷彿是烈焰包裏着烬全身，绽放出天地间最美也最暴虐的红莲，力量的升华，让烬瞬间明白自己为何会觉醒得这样迟，然后脑海裡突然多了许多画面，那是他与樱的过往。
想起樱，烬不再追溯记忆，急急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失去神力保护后，樱正在点点溃散的躯体。
不行！我还没为樱画上心头血！
烬立刻设下结界，却无法阻止那些星尘散去，
散去的星尘反射着银光，一缕缕的散开，
只一下，结界内再不留半点痕迹。
烬恍若失去所有精气神般跪坐在地。
所有的神力都完整的回归到自己身上了，这一次...没有任何挽回的馀地了，
没有神力在身上的樱，天道甚至不会再让樱转生。
烬的脑海裡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被封印时的他唯一想起的画面
樱的眸子...
毫不闪避的直视自己，
对着自己一遍遍的说着喜欢和爱、
对着自己一遍遍的说着喜欢和爱......
烬用一隻手遮住双眼，手掌下的脸颊有无声的水滴滑落。
樱，强留你这么久，最后还是只剩我一人吗？
那天，在剑灵的记忆裡，烬在樱逝去后，无声无息的恸哭着，从背影就可以感觉到那种痛苦，剑灵自己也哭得稀哩哗啦，完全不知道怎么安慰烬。
直到有欢呼声从牆外传来，传入烬的耳中。
烬那克制到极致的背影突然就放松下来，
手也缓缓垂下，但是令人恐惧的气息却反而瀰漫开来，当剑灵不安的想出声打破这种压抑的气氛时，没看到什么动作，烬就已经在剑灵眼前消失。
剑灵急急的轰开牆壁追出密室，就这样才短短的一会儿，密室外却已经翻天复地了。
剑灵冲出密室的第一眼就是红，铺天盖地的红，惊得剑灵不自觉的止住脚步。
天地间，出现一幅以血红为底的写意泼墨画，随着烬前进的方向，挥撒的衣袖，带出了沿途滚动跟弹跳的断肢残臂，在雪地与植被上留下醒目的渍痕，空气中到处是浓郁到要化成水气的血腥味，彷彿只要再往前踏上一步，自己也会成为这血色泼墨中的一角，恐惧让剑灵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哀嚎与临死前的悲鸣充斥在耳间，恍若地狱在神界肆意狂欢，到现在回想起来都令人不寒而慄。
不知过了多久，连呻吟声都所剩无几时，剑灵才回过神来，开始寻找着烬的身影。
赤红色的天地中，满地的尸体和几乎死絶的妖族都成了另类的背景，剑灵远远的看到杀戮后的烬，背影被疯狂染得那样的红、那样的显眼...和那样的絶望。
烬正停在花效面前。
花效剩下的半截身躯靠在同族的尸首上，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呕血，眼神死死的盯着烬，然后突地大笑：「烬！你会永远活在痛苦中，因为是你亲口......」充满恶意的话语，中断于喉咙上的手，那隻手下一秒就捏碎了她的喉咙，大量的血从伤口中涌出来，淹没了花效没说完的诅咒，目中的光芒消失之时，脸上的神色还是带着怨毒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