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的时间》第二章 失踪的高中生与黑鳞巨蛇

作者：黑化边缘
陈文凯是一名19岁的高三学生，他刚刚结束了人生一个极其重要的阶段--高考。此时他独自坐在空无一人的电影院中，面对着大荧幕上正在播放的电影热泪盈眶，这是他第二次来看这部电影，如同第一部一样，整个电影院中只有他一个人，这是一种被迫包场。他也试图邀请同学们一起来看，但是所有同学都拒绝了他的邀请，大家取笑他一个理科生沉迷进了一个不知名的纪录片剧组，是的，荧幕上上映的是一部考古纪录片，这个剧组拍摄了三年之久才得以完成，没有经费宣传，人们对纪录片也不感兴趣，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上映了，被排片在一般人都不可能看到的时间，有的电影院甚至还取消了播放安排。
陈文凯在漆黑的影院中坐到片尾字幕升起，等到熄灭的灯光再度打开，等到清洁工走进片场开始准备打扫，虽然也没什么打扫的，清洁工只是撇了一眼陈文凯，一个唯一的观众还是高中生，却被一部没人看的纪录片撼动了心灵。清洁工边想着，‘我孙子要是以后也这么肯学就好了’，走出门去。
此时陈文凯拿出手机打开微博，将拍摄的海报等照片上传，并艾特了一个他熟悉的ID。
“老猫，我去看了，这是第二遍，我一直在，支持你们，不要放弃，你们在做有意义的事情。”
原来他认识这个考古纪录片的主创团队，一开始是一个电视剧组在招募演员，作为理科生的他只是想挑战下不一样的生活，他寄去了照片，也按照要求完成了表演作业，接下来就是满怀期待的等待。凭借认真的态度与不错的外表，他成为了预备演员的一员，然而剧组却没有按照原定计划拍摄那部玄幻电视剧，最后一次知道他们的信息，是他们为了节约成本，到了名叫九龙山的地方，从他们上传的现场视频看来，他们正在一座真实的古墓边上拍摄。没多久剧组突然消声觅迹了，再出现的时候他们宣布开始拍摄一部考古纪录片，跟随考古人员进行考古发现，跟随着他们三年的拍摄步伐，看到名山大川，知道细小物件背后的故事，见证和支持他们所经历的磨折，陈文凯也逐渐有了自己的坚持，但是最近剧组突然宣布解散，剧组联系人老猫也消失了，陈文凯感到不安。
突然手机信息声音打破了电影院的宁静，陈文凯点开。
“你在哪里看呢？--老猫”
奇怪，老猫并不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然而这分明来自手机短信，他迟疑了一下，但是想到老猫总是神出鬼没，消失了这么久突然出现，他还是很惊喜，他写下了位置。
“Z市步行街的星晨影院，老猫，真棒。”
然而输入没多久，整个电影院的光闪动了数下，守在门口的清洁工进来准备催促个高中生离开，却看到影院已经空无一人，那个高中生的手机遗留在了座位上。
乾符四年长安万年县龙首乡成义里
十日前，突如其来的严寒就席卷了赵村，大雪封住了通往外界的道路，村里一百来户人都无法离开，然而诡异的是，此刻正值深秋，竟然会出现大雪这种反常的妖异现象。村子正北方向，原木构架的村祠堂古朴庄严，偏厅中铺设一草席，人们席地而坐，正中上位的是一位耆耉老者，面色偏黑，黑色老年斑布满他的面额和颈项，下方左侧一位中年壮汉与周围其他人不同，只有他正襟危坐，此刻正紧皱眉头充满担忧的向老人汇报。
“村正公，八月寒雪，定是妖孽作祟了。冰冻封住了出村的道路，也无法向乡里求告，不知道其他村是否也是这个情况。而且现在正是和籴交纳的时节，如果村子里不赶快派人将和籴送入官仓怕是会遭来大难。“
他刚说完，偏厅里就议论纷纷，不断的有哀叹声响起。
“各户和籴也没筹齐，就算能出得村去，我们也交不出来。本保赵大父子入山砍材至今未归，怕是遭遇了不测。一保五户，本村还有哪个保是满员的？灾荒兵乱，有的把妻女都卖了，要想筹齐籴税除非自卖为奴了。”
“光奇说的是理，反正俺是交不出来。”周围数人开始符合，村民已被各种重税压得不堪重负，如今又天现异象，大厅中一片愁云惨淡。
所有人在一阵激烈讨论后，望向正位坐卧的村正公，人声渐消，一个不合时宜的呼噜声却响起，仔细一看村正公已经睡着了，头如同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顿，人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突然门外一阵喧哗，一个粗旷的嗓门在门口大喊：“村正公！村正公！大家快来看！有妖怪！”紧接着就是一阵骚乱，还有孩童不小心被人从门口挤进祠堂，又被母亲一把拽回哇哇大哭的声音。
村正也被这一大嗓门给惊醒，手中把玩的石头滚落到草席上，赵光奇等人连忙走出祠堂，看到的是十来个村民抬着一个足有两人粗细的黑蛇，黑鳞寒光闪闪却沾有血污，黑蛇已死，蛇眼惨白，人们将黑蛇丢在地上溅起一阵雪尘，四周围观的村民惊吓到奔跑，孩童更是被吓哭不止，看到蛇不动，才又渐渐围回来指指点点，面露惊恐。
赵光奇看到眼前的年轻人，正是外出打材的赵大之子赵望，巡视四周却不见赵大踪迹。
“小郎儿，你耶耶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赵望满目怨愤的指着黑蛇，“耶耶被妖怪吃了。“
赵光奇探头，果然看到黑蛇腹部隆起。
抬蛇的一名年青人插口说道。“刚才和赵五在村口看到望小郎，正在被这个妖怪追赶，我们十来人用锄头才打死了妖怪，抬过来给村正公看。”
“赶紧把蛇腹剖开，看看情况。”赵光奇连忙安排道。
村民们称是，那位年青人手脚麻利的从腰带上取下镰刀，正准备动刀就被村正巍巍颠颠的声音阻止了。
“别……别在祠堂前，污了祖先，抬去空地上。咳……咳咳”接着就是一阵咳嗽，搀扶村正的人们连忙将他扶回祠堂。
其余人抬起黑蛇，四周围观的村人也跟着浩浩荡荡的向着村中空地出发。
赵光奇叫来一孩童，低头向他耳语交代一番。孩童点头，欢快的朝着村东面跑去。
黑蛇过于巨大，沿途围观的村民阻塞了道路，等队伍到达空地已经过了很久，大家看到空地上已经设置好香案祭品。一个卜师正已经等待在那里，他舞动着手中的包茅草，看好良辰吉时就通知大家可以动刀开腹了。
“大蛇鳞厚，怕是不易行刀，赵彦，是否需要众人合力先将蛇断开？”赵光奇换来刚才手脚麻利目光锐利的年青人，他正是赵彦，村中猎人屠户，听到赵光奇的询问他只是轻轻一笑，围着巨蛇走了一圈后，娴熟的找到蛇尾，那里有一片大鳞形状与四周都不同，揭开大鳞就是蛇的肛门所在，也是所有蛇类的软肋。
“如果在山中遇到大蛇缠绕，可以用手指戳进蛇的肛门，虽会沾染一身恶臭，但是也能保住性命。这里也是最适合动刀之处”说完他将尖刀插入，果然毫不费力一路下划，蛇的内里就流了一地。不一会一个被布满血筋的薄膜包裹着的人形也露出一半，人们倒吸一口凉气，围观的母亲捂住了孩子的眼睛，孩子还忍不住好奇的探头观看。
见其他人不敢靠拢，赵彦摇了摇头，开始拖拽，一旁的赵大之子赵望也滚爬过来不住磕头哭拜。看到他嘶声裂肺的惨状，围观的村人中也开始响起哭声。
然而当赵彦撕开薄膜，却傻了眼。离得最近的赵望伸手去抓父亲，却在靠近时也懵了。
赵彦大喊：“这不是赵大！这人还活着！”
赵光奇顾不上血污，立即上前查看，果然不是赵大，虽然满脸粘液与血污，但是还是不难辨别这是一个奇装异服的短发青年。此刻他突然一阵喘息，呕吐不止，再度陷入昏迷，此人正是在电影院中消失的高中生陈文凯。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赵村的村民们陷入了沉默，天空中又隐隐飘起雪花，给乾符四年的大唐长安带来了非同寻常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