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可知否(18)梦魇

孟琚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极不真实的梦。
不过，梦向来都是假的，又从何而谈不真实一说。
但更难于理解的，是像一个不属于她的过去。
亦或是说，她不记得的过去。
她脑子里现在最清楚的，就是醒来看见的惨白天花板。她没有像电视剧女主角那样傻傻地问“这是哪”。
当然，这一切还要归功于祁栀。她那副就像是差点死了至亲的表情，让孟琚怀疑她是不是从鬼门关被吓了回来。
刚迷迷糊糊过了一会儿，就想起来了一个使她不是很愉快的事。
她对那个叫边伯贤的人表白了。
一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言不由衷保命要紧而喊的，还是发自内心。
但比起这个，她更怀疑自己错乱了时空。
“谁啊?边博咸吗?是谁?”
————
出院第二天就照常去了咖啡馆，看见依旧锐气满满的王梅愣是吓得一抖。没来得及多想就听见王梅咄咄逼人，之前还相信她或许是刀子嘴豆腐心，可如今是切身体会到:
“来了就别闲着啊，做监工吗？你身子再不济也能站柜台呗?”
孟琚的脑袋依旧有些发懵，盯着王梅，昏昏沉沉，搞不清现状，再这样看下去，好像将要有一百来个王梅飘在眼前。收回目光，有些头重脚轻地走向柜台。
直到自己话从口出，听起来貌似有些羞羞怯怯地问了一句话，祁栀的回答让她心都凉了半截。
“什么??”
“孟琚姐你脸色不大好啊，他是谁啊?听起来是个男人吧?”
“你不记得了?”
“什么叫我不记得啊？有这个人吗？”
孟琚不说话了，祁栀也无奈地笑笑闭口不再问。
“王梅不是辞职了吗?”
孟琚没忍住，从柜台绕过去找祁栀，在她耳边小声的问道。
“辞职??啊王梅这个嚣张跋扈唠叨婆终于要走了嘛!”
“啊不是没有，我刚才只是听到有人说，我也不是很确定。”
孟琚语气放松地回答道，表情却不怎么好，微蹙着眉头，神色似还有些紧张。
“姐，你是不是哪不舒服，怎么感觉净说些胡话。要不你去歇歇，我找恬恬看着点前台。”
孟琚低头看了眼祁栀扶住她胳膊的手，摇摇头。
————
孟琚一天都死气沉沉的，晚上回家也心不在焉，祁栀甚至担心她会不会半路碰上个车又去医院见老朋友了。
晚上的街道是暗的。孟琚心里这么想，又觉得这简直是句废话。纵使今天万里无云，月朗星稀，泛黄的颜色铺在路上，天，也不是晴的。
“孟琚。”
不知何时背后传来一道冷不丁声音，让她脊背绷直，身上猛一发凉。像被人扼住了后颈，不敢回头。
直到听见身后再次轻唤她的名字，孟琚便打算装作才反应过来，只是方才没有听见的样子。
轻吸一口气，压下半分的恐惧，看着直戳天空旳树尖，竟然会异想天开期盼有人从天而降帮她招呼身后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
那个所被希望的人，意料之中地是边伯贤。
“嗯?谁啊?”
孟琚刚扭过头，还没看清是何人，一道银白色的光就从眼前闪过，不上不下，好像要入她的口中。
一声尖叫，划破长空……
不是孟琚的声音，她素来不会如此般的尖叫，一是嗓音没有那么尖细，二是没有留给她反应的机会。
孟琚下意识地拿手挡了一下，原本以为自己的胳膊要惨遭不测，没想到听见了面前人的尖叫。
“来人啊!!持刀行凶!她，是她!她疯了!!她拿刀杀人!!”
看清楚倒在地上的来人，手臂上被划了一道，白衬衫透出点点殷红色，有些刺眼。
周围被叫声招来一些人，大多数都是出来遛弯爱凑热闹的老年人。孟琚不禁唏嘘假如自己真的是所谓的持刀杀人犯，那这些不知所云围上来的人，将会是什么下场。
孟琚看着瘫在地上颤抖的王梅，刚打算说点什么，就见迎面走来一个男人。
身材修长，黑色衬衫，再看他的脸，未曾见过。
“王梅?你发什么疯?”
他不由分说就一把拽住了王梅的胳膊，作势要拉她起来，王梅大呼一声疼，才止住了他的动作。
“小伙子报警吧，我看这事挺大。”
不知道哪个“热心”群众喊了一句，就看见有人拿起手机，不是报警，是录视频。
“老公!就是她!约我出来持刀砍我，她疯了，是她疯了!!!”
王梅怒目圆睁地指着孟琚，可她的视线不在王梅身上，而是落在了那个王梅唤作老公的人。
“嗤。
......废话，杀了她啊。”
人群一阵骚动，好像还有不少人在撕心裂肺的叫，远处隐隐约约有警车的鸣笛声。但都没有这句话清楚。
“孟琚，你听见了吗，
边伯贤，他让我杀了你。”
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