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鸦 （堂良） 完结

孟鹤堂歪着头，手指按了按内眼角，瞟着秦霄贤说道:“有话快说，今天想找我麻烦的可不是只有你，赶趟儿也挺累的。”
“不着急，反正这儿是你的最后一站了，不是吗？”秦霄贤站在椅子后，用手指勾起周九良的下巴。
孟鹤堂没有看周九良的双眼，视线却往下移到了被鲜血浸透的裤腿，什么话也没有说。
“呵呵，夜鸦只是把我当成个玩具，现在你相信了吧。”周九良嘴唇惨白，颤抖着说道。
“难得你有这自觉。”孟鹤堂悠闲地将手插回口袋，“玩具嘛，总有腻了的一天。”
“哎呀呀，那我可白忙活了。”秦霄贤笑着用燕尾镖从周九良的脸颊刮过，最后停在了眼角，尖端扎在眼窝边上，一点点地朝下深陷。
孟鹤堂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藏在口袋里的手早已捏紧。
“那玩具坏了，孟哥也不会介意吧。费了这么多功夫，多少要讨点乐趣回来。”秦霄贤微微抬起手，那枚燕尾镖就要朝周九良的右眼扎下去。
“你想要怎么样！！”孟鹤堂突然提高音量喝止道。
没想到秦霄贤听到这话居然发起怒来，一把抓住周九良的头发嚷道:“我想要你死！我要你死！你不是夜鸦！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夜鸦！”
当一件日思夜想的事变得唾手可得，反而令人沮丧起来。
“你想杀的是我，把他放了。”孟鹤堂坦然地摊开双手。
“跳下去！”秦霄贤皱紧眉头，朝窗户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从那跳下去，我就放了他。”
“我死了，他也就死了。”孟鹤堂笑着捂住半边眼睛，“那还不如让你杀了他，好歹我还能杀了你。”
秦霄贤瞪视了一会，知道孟鹤堂这一道底线绝不会妥协，呼了口气道:“好。我已经知道你的冰柳藏在右手指间，你把手砍下来，我就放了他。”
孟鹤堂也不答话，只是朝他伸出了手。
“什么？”
“总得给我把刀吧。”
周九良在椅子上努力想挣开绳索，拼命哭喊道:“不要！不要！”
孟鹤堂手指抵在唇上，朝他嘘了一声道:“记得我说的话吗，相信我，一直相信我——所有决定。”
“这除了让你痛苦两次，没什么差别。”秦霄贤不相信孟鹤堂会做出这个选择，但还是将短刀扔了过去。
孟鹤堂接在手里掂了两下，眉头也没皱地朝右手砍下去，刀柄卡在骨缝中，任是铁打的精神也受不了。
周九良大张着嘴巴，早已经泪流满面，身体和灵魂都不属于自己，呆呆地连声音也发不出来，满眼看见的只有血红色，分不清是鲜血还是夕阳。
孟鹤堂浑身冒出冷汗，剧痛几乎令他站立不稳，却不知哪来的力气，从手臂上抽回短刀，视线虽然模糊，但是准确地沿着上一刀的位置再次砍下去。
短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孟鹤堂蜷缩着身子，单手揪紧胸前的衣服，不停地深呼吸，努力抬起头来看着秦霄贤说道:“放了他吧。”
摆脱束缚的周九良踉跄着冲到孟鹤堂身边，除了抱着他，连声喊着“先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孟鹤堂抽回被他抱住的手臂，压着周九良的脑袋把人揽在怀里，轻声耳语般说道:“没事。让张云雷帮你做的鞋子，这么久也没拿到，你别忘了去问他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