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比乌斯拜尔-基因始祖》

第一章：生与死
科·奥兰德哼唱着歌曲阔步穿过这座死寂的城市。
干燥的风刮过他的装饰华丽的动力装甲，漠不关心的，他径直向前走去。感受着吹进嘴里的强风，他享受着这风剥下他暴露在外的皮肤的乐趣。接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从他头上滴落下来的血，细细地品味着血液的味道。
奥兰德的举止曾是怪诞和野蛮一般，这描述十分相称，尤其是数个世纪以来他所留下的足迹总是伴随着尸体和火焰。他的装甲的充斥着伤痕的颜色，除此以外还有可憎的图案现于其上，旧式的医疗装置挂在装甲边缘，挂在肩甲上的野兽的毛皮随风飘动，他的和武器带摆动不定的钢盔由参差不齐的丝质鬆毛系带顶饰而成。在停滞药瓶和其余的弹药夹之间是挂在钢盔对边的爆弹手枪的皮套。除了手枪以外，他仅有的武器是一把弯曲的长剑。这把剑锻造之处为托尼拉，由拜死教于秘密工坊里仿制。它的金色的剑柄圆头被制成了死颅状。奥兰德不会是他的第一任主人，亦或者……他在思考着，他想他也不会是它的最后一位主人。
不同于这把武器，他是经由泰拉里锻造而出。作为药剂师奥兰德，他曾在腓尼基人的旗帜下行进，在以帝皇和原体的名义下奋战。他品尝过战争的胜利果实，并且他在实验室里有了他的打算，因此他必须回到那个世界去看看，尽管会有死亡或者比死亡更可怕的危险，但是他仍然会这么做。
他试着强行操控这个他从某个遥远的地方借来的武装炮艇降落在城市的郊区边缘。降落之地被破碎的无价值的废弃航天器所包围着，他的仆人兼船员在等待他的信号。他对自他离开以后那里启动了何种防御措施一无所知。当他发出请求降落的无线电传讯代码的时候，他并不认为冒着被击毁的危险在空中被手指发痒扣着扳机的某人锁定会很麻烦。在这里的占有者宣称他们的主权的方式到了极端的程度，然而考虑到他们的癖性的话，也许就是天性如此。
一边走着，一边哼唱着，他一边以一种不悦耳的节奏用覆盖陶甲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剑头处。风吹过他全身，带来一阵尖啸声。不尽于此，整个星球都在回响着曾经有众多人口的死亡呼啸声，他们的易碎的骨头铺成了覆盖地表的地毯，熔化后融合在一起，显然不是出于自然的原因。如果他竖起耳朵听，他就能从嘈杂的声海里脱出，就像音乐里的音符。那如同它们只为他而唱，欢迎他回到家。
城市的残存，已经变成它们的城市，用荒芜将他围绕，一个骨头仍存和一个自然生长有粗糙的心理塑型的存在的圆丘。这座城市曾是如此美丽，虽然现在也是如此地令人惊讶。寂静无声，异形丛集在有阴影的断垣残壁里就像发出脉冲的rungi，并且阴影延伸处穿过了街道。怪异的可怕的射线朝天空伸长和闪耀。外型带有磷光的生物潜伏在破碎的建筑里。那里长满了绿色植物，既是活着也在死去。一个乌鲁姆的小世界，就像这个世界的其他角落一样
乌鲁姆，一个生与死之间的世界。也有人称呼它为---干瘪老太婆般的世界。乌鲁姆并不是它原来的名字，但是古遗址里的掠夺者在这么叫着，这个名字也比其他的称呼要好得多。对奥兰德来说，这里曾是他的家。
有时候他很难回忆起他一开始为什么要离开，其他的时候则非常容易。漫不尽心的，他伸向挂在纤细的脖子那用脆玻璃装着的兴奋剂。突然，他停了下来。如同要加入这场狂欢一样，风也在慢慢的减弱。奥兰德咕哝着转身，有些东西要来了。“终于”，他说。
浑身发出闪光的生物穿过废墟朝他在的方向快速地移动。它们发的光就像阳光下的金属那样，然而没有什么金属制品能移动的这么迅速或是这般平稳。至少他没有这么不幸的遇见过。几个小时前，它们就已经跟踪了他。也许是他们已经对继续这个游戏感到无聊了。亦或者是他比想象的要接近他的目标。这座城市一年又一年的有了变化，是在继续生长还是继续腐烂呢？他对此不敢确定，或许两者皆有。
看守的怪物非常矮，且瘦极了。他想到了狼。虽然他们没有一点相似之处。更类似于一些栖息在自然世界的蜥类动物，尽管相比于鳞类它们有全身覆盖着液体金属的特征，还有锥形的鸟喙状的钳口，不会有一点声响，用带有类似于破碎状的刀刃形肢体在地面上穿梭。他们分散开来，消失在废墟的阴影里。即使它有着超人般的感官，奥兰德发现很难保持追踪他们，他开始进入战斗状态，手握住剑柄，开始等待着。过了一瞬间，在两次时钟滴答时，风开始咆哮，他被死亡的呼啸所包围。
有一刻，他随着它们一起歌唱。他的声音像风一样升起而后又低落。那是个古老的歌谣，甚至比乌鲁姆还要古老。他是在拉尔兰上学会的，从一个头脑混乱地叫卡斯玎的诗人那里。“夜晚升起黑色的星星的地方如此奇异，奇特的月亮围绕着乌黑的天空旋起旋落.........那是海蒂斯在唱着歌”
刹那间由本能所驱动，奥兰德转过身，他的剑仿佛有了意志般猛然弹入手中，他将第一个冲上来的怪物一分为二，切开的胸口处流出发出热汽的血液。那怪物朝天空蹬着腿尖叫着，拒绝接受死亡的来临。他踩着怪物的骨头直到它完全倒下。继续唱着歌，他动了起来，第二头怪物离开了高地，在它搜寻他的同时他看到了它，奥兰德接近了由血肉和骨头堆组成的华盖。他能听到四肢边缘参差不齐的怪物在动，他把手伸向手枪。
一些怪物显现在他身后。“聪明极了”他低语着。然后用着手枪疾走，开火。一个闪着微光的生物的尸体斜着倒在了了地上。奥兰德挥舞着他的剑刺向后方，接近着第二头从隐藏处跃出怪物。钳爪抓向动力甲的时候它弯曲的下巴无意识的上下开阖着。其眼部是锁定目标的传感器，奥兰德对弱者摇了摇头。退后一步然后把剑猛地扔向扭曲的树直至插入深处，将垂死的怪物逐出。
他用他的武器探查着还在抽搐的造物。从它发光的这一特征和从脊椎突起的瘤状物电子元件来看这绝非自然的杰作。但是，这也不是个自然世界，这个看守于此的怪物被碱式酸所影响发生变异，身体被拉长和雕刻成有用的形状。漫不经心地，他用剑来从有色的刺鼻的血块中取样。“有趣”，他说道。“一个真诚的提议。显然，这位大人。你的作品成功了。”
奥兰德说话时带着笑容。他好久没说这几个词了。他最一次在这的时候也是如此。在乌鲁姆的统治者之前，包括他的，他因为犯得罪被流放了。想到这些，奥兰德退缩了。沉思着过去的日子就像探查一个感染的伤口，他的记忆渴望他的触摸。拥有那些记忆并不会使他感到愉悦，只有深深的痛苦，一些沙莉士的信徒们宣称那些东西都是一样的，但是奥兰德比他们更加清楚那是什么。
他踢开还在抽搐着的尸体然后转身离开。掠食者在靠近，除了看守者肢体的银色甲壳在行走时与地面接触发出的奇特的滴答声之外没有一点噪音。接着，更多的怪物从非自然形成的下层丛林里出现并汇集在一起向他冲来。愚蠢至极，奥兰德想到它们数量只有三只。在这里数量庞大是种优点，在这个星球其它的地方也如此。"很好，看来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了"，他说。紧接着，奥兰德猛冲向它们。看来它们有十个，至少看起来是这样，虽然它们因为移动的过于迅速而难以数得清楚。
当他迎面穿过它们时突起的喙状钳爪钉住了奥兰德的装甲，平整分布的利爪状附肢对陶钢造成了多处的伤害，他的胸口和大腿被尾巴捆打着，发出轰鸣的声响。它们在努力的击倒他。他用剑将一只水银色的怪物一击砍成两半，，酸性的液体向上喷涌而出。他用爆弹手枪向它们开火，每一枪都对他的袭击者爆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伤口。
与此同时，攻击停止了。幸存的看守者分散开来，就像进攻的时候那么快速。奥兰德保持着警惕，扫视着四周。他在刚才的攻击中干掉了三个怪物。看来是有人让其余的撤退，。他想他已知晓其身份。他听到了粗糙刺耳的呼吸声从非人动物的肺里发出，闻到了从化学制造的肉体散发的变质了的恶臭。
奥兰德向前走去，将刀收回鞘中，未做任何清理。“孩子，你在等着什么？”他把手枪收回皮套内然后展示给它们看。“如果怀有善意，我是不会伤害你的”。随后他摊开手臂，保持着和武器隔开一段距离。
另一些非人的造物出现在视野中，相比于之前的守卫者野兽其身体的流线要稍次一些，它们移动毫无声响，尽管肢体怪异无比，身上还留着残存的破碎的制服。一部分穿着呈片状不合身的战斗护甲。大多数怪物扭曲着的爪子配备种不同样的战斗臂铠——自动步枪、激光枪、stubbers（译者也不知道）、甚至还有黑色的护教军长枪。其余的则持着边缘生锈、不同长度，形状各异的剑。
这些怪异的造物唯一的共同点是它们的躯体都因遭受折磨而畸形，有的是弯曲的钙化骨角贯通了额头和脸颊，有的是却从流泪的眼眶里伸出。变色的血肉在打满补丁的皮质军衔和水疱状鳞片的间隙中延展。在其中有一些怪物没有多少副肢，而有一些是数不胜数。
它们都是人类，至少曾经是。但现在它们与血肉无异。无生气的，动物一样的视线从各个方向集中于他身上。而在以前，它们拥有的比现在更多，这一切的本身就令人惊讶。对于残缺者来说活着因为一连串的打击而变得艰难，尤其是在这里，唯有死亡是唯一确定的事物。“你们是友好的伙伴吗？”奥兰德说着，“我希望你们是欢迎派对的一部分，那么，请带路吧，孩子，带我进去。时间在流逝，影子在延伸，奇异的星星在起落，我们的旅途还有一大段路要走”。
一只留有山羊胡带着尖尖的军官帽的怪物大声的叫喊起来，这也许是一个指令。怪物小心翼翼的靠近奥兰德，带着他向前走去，同时担任他的护卫。它并不是荣耀卫队，但是他会做到同样的事。奥兰德允许突变体们护卫着他进入城市深处，当他越了解这条路，他就越清楚和它们对抗绝非上策。
它们的队形看起来随着目的地的距离而随机的进行区间变换，一下肿胀，一下压薄。唯有其他怪物接替时，这些带着节疤的畜生才会咕哝着消失在阴影中。奥兰德对这些新来者身上粗糙的纹章有了兴趣。当他上一次来这里时，他们对衣服的概念几乎没有一点认知。现在它们队列之间有了原始的遗赠的勋章，并且分成了不同的兽群--也可能是部落。或许是领土分歧导致了这种转变发生。
无论它们效忠于谁，怪物害怕着奥兰德。奥兰德品味着这种感觉，被害怕是件好事。没有什么可与之相比。现在围绕着他的野兽们有着接近于人类的外形。身上覆盖着带有污渍的紫色的碎衣饰和标记着可能是纯正的旧日翼爪的帝皇之子符文铠甲。这让他感到惊讶，相比于他们模仿多于自我构思的那个人，两者的造物有很多相似之处，那就是彼此都离创造者的预期想法相去甚远。
他的讶异随着现入视野的目的地的靠近而消失。建筑精美的序列层优雅的沿向酷热的天空。外部的大块精美雕刻构造物被凿开以供添加数量众多的防御设施、通风孔和武器安放所。外形类似于一朵美丽的花，带着遍布坚硬的菌状生物科技的外壳。通向主要出口的街道里的碎石被清走。一个天然的棚镇，用残骸而建成，出现在围绕着古老的建筑物的外部城墙旁。
不止一次，他看到过只能‘荒诞’二字来形容的神龛，其内的神像装饰着铰接的骨头和缝合的祭品的皮肤还有鲜血淋淋的肉、突变体对着神龛轻轻地吟诵着，他从吟诵中听到到了最多的词是“变异之父”和“恩人”，一位变异体的父亲。他在想这位值得尊敬的大人是会被它们认同所愉悦呢，还是会因为过于简陋的祷告而恼怒？
当奥兰德和他的护卫穿过街道时，不知何处的号角爆发出一阵警鸣，亦或者，这是欢迎的问候。风再次扬起，带来过去已逝者的呼嚎，与棚镇里**的厉喊和怒吼声交织合一。沙土飞起，大气的颜色被搅乱，使周围废土的残构暂时失去了色彩。突然地，奥兰德有了想扣回头盔的想法。然而一秒后，他又放弃了。在头盔里，他很难继续唱歌。“我的灵魂在歌唱，尽管声音归于亡者，身体落于冥土，序曲却不曾停止，正如眼睛无法止住泪水....”
就在这时候，棚镇处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仿佛在合奏。渐渐地，这里只剩下幽灵的尖啸和奥兰德的歌声。可惜随着靴子踩动发出的嘎吱声和骨头上移碰撞发出的声响使得这一切被消匿。奥兰德几乎辨认不出穿过风沙里的东西的形状。于是他伸手摸向他的爆弹手枪。
“无须如此，我向你保证。”透过劈啪作响、失真的讲话器，一个富有魅力的声音传过了过来。尽管嘈杂声较多，但他依然可以确认。身体仍然绷紧，却也稍微的开始放缓。沙尘开始减弱，一个巨人站立在他面前。
战士的护甲曾是蓝白涂装，但现在它部分被碎灰色和部分被统一的棕色以及血液等其他物质覆盖。黑色的铸模在淘钢板护甲遗留的创痕里蔓延，就像流过白雪的油。破裂的骷髅头悬挂在胸甲上，被铁链环成一圈。许多链条纵横交错在星际战士的躯干和手臂上，如同保持着某种东西。像奥兰德一样，他也穿着药剂师的制式装备。相比于更强的火力，他看过这些装备的次数比实际用的要多。于战士的臀部旁的是精雕细刻的一把收于剑鞘的法拉克斯剑。
“在等着我？”奥兰德说。他的手仍放在爆弹手枪边上。
“我听见了守卫的咆哮，”未知者说道，然后用手解开头盔。当他解开头盔时，供气装置发出嘶嘶的声音。对于奥兰德来说，他熟悉这张伤痕满满的脸。他也曾英俊过，哪怕是在过去，在那些战斗留下的沟壑出现之前。现在他像一个塑像，像用来作为练习对象那样。“你出现在这里，像以前一样唱着相同的哀歌”
“不再有面具了，不再有面具了，”奥兰德结束了他的歌唱。
“学了首新歌？”未知者说
“你从来不是个音乐爱好者，不是吗？阿里安”在那伟大远征的杀戮地域里，阿里安.佐兹过去为安格隆的愉悦而服务。现在阿里安是新的主君的部下。奥兰德在想阿里安用什么作了交换，也许是他的一切。
安格隆在他迈出成为血神的第一步前就已经是个哀诉的精神变态了，甚至比荣耀之子福格瑞姆更糟，那时他的光芒像太阳一样。你选择的主君要比选择你的主君要棒的多。至少，你除了自己不会再抱怨别人。
“流亡者表示认同，兄弟。”阿里安的声音远比以前要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