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短篇。

“孟鹤堂，我累了。” 
声音微弱，坚定却不减丝毫， 没有迟疑，听不出后悔，绝情含着怜悯。
孟鹤堂没有说话，手指顺着发丝轻轻游走，趁最后的时间贪恋着怀中女人仅存的温柔，紧密的，迫切的，双手环扣到窒息的，最后的道别。
“就明天吧。”
“听你的。”
孟鹤堂还是选择妥协。丧失理智的挣扎，歇斯底里到没了尊严，最后剩下疲惫，回归冷静才发现，能给她的爱只剩放手。
“饼哥，出来陪弟弟喝杯酒吧。”
“这才十点，疯啦。”
“老地方等你，爱来不来。”
孟鹤堂没等对面回应直接挂了电话，看着远处渐远的熟悉背影，却再没有往日的幸福。
“再见。”轻声呢喃一句，低头把离婚证放进包里小心保存，毕竟……这是那段感情最后的纪念。
爱的表面温柔，却对投入最深的人最是残暴。
……
“咳，咳。”
周九良伸手扇开烟雾，那双眼眸更清晰些，真可恶，明明充斥着绝望和失意，怎么还勾的自己不愿分散半点目光。
“你嗓子倒了我不会可怜你，半点，半点都不会。”周九良直接夺下香烟，扔在地上用脚碾压，星火四处逃去“我会换个争气的搭档。”
孟鹤堂盯着香烟最后一点明亮熄灭，笑了，从兜中又掏出烟盒来。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周九良也不顾正在跳跃的火苗，伸手抓过火机摔在一旁，语气恶劣，愤怒掺杂着不忍和疼惜。
“随便，我值不得半点温柔，又何必奢望你来可怜我。”
沉默，良久。
“到最后，你都不要我了。”
抬头的一瞬间，泪珠成线滑过侧脸。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神，墨黑的呆滞，无神的彷徨，对人间再无留恋。
“孟哥……”
周九良走过去，把受委屈的孩子紧紧抱住，轻拍后背，耐心安抚着敏感的情绪。
“你别不要我。”孟鹤堂带着哭腔乞求着，两手抓着衣角，紧紧攥住“别，别不要我。”
“我在，一直在，哪怕要我背叛全世界，我也会站在你背后。在，我一直在。”
爱神被蒙蔽了双眼，竟直愣愣闯进心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