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文库
首页 > 网文

【双北】【何二月×撒参谋】长笛一声人倚楼(第十七章-南柯)

2023-03-15逆转民国明星大侦探何撒双北撒何 来源:百合文库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倾尽江海里,赠饮天下人。】
在京都高大巍峨的城墙前,宋参谋跨坐在一匹枣红色的战马上,领阵于前,身后依次排开的,是他的骑兵营与步兵营。他们从昨天夜里便开始攻城,一直到今天傍晚,都没有休息过,众人的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疲惫,满脸血污身受重伤的也不在少数,看起来颇有些狼狈。
而城墙上的人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个个灰头土脸,面色颓败。站在城楼正中间的,便是这次战争的领军人——张柏生。他是张家后辈中最有军事才华的,可惜同宋逾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他原以为,靠着城中精兵,以及他们给宋逾安上的叛国罪名,足以独揽民心,将宋逾手下已是人困马乏的军队一举击溃,所以当初让宋逾逃回了军营,他也没有过多地担心。
可没想到,宋逾竟以牙还牙,令人在城中散布消息,大肆宣扬他自己的赫赫战功,以一个战神的形象宣扬自己如何精忠报国,又如何被污蔑栽赃,何等悲壮愤懑云云,在民众之间狠狠赚了一把同情分,使得官方放出的消息可信度大大降低。若单单如此也便罢了,他还将三年前那一场看似天灾实则人祸的惨剧内幕公之于众,这一公布,几乎牵扯进了京都大部分的世家,一时之间,民怨民愤呈鼎沸之势,各大世家也乱了阵脚,就在他们忙于商量应对之策的时候,宋逾又闹了一出夜半偷袭,若不是昨夜守城的士兵够机灵尽职,怕是京都早已成了他宋逾的天下了。
念及此,张柏生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血水,朝着城楼下吼道:“宋逾!我祖父待你不薄,你如何能做出通敌叛国这等令人发指之事!不仅如此,你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竟率领你手下一众不知实情的好男儿郎来攻城造反!真是可恨至极!你这般不知死活也就罢了,还要连累你在城中的父母兄弟吗!”说到这,他停顿了下清了清嗓子,转移目标道,“楼下的男儿郎们听着!别被你们的将军哄骗了,他与敌军互通有无,致使你们的手足兄弟枉死多少,你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而现在,你们的家人还在城内,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攻城,有想过哪怕半分你们留在城内家人吗!难道你们忍心为了这样一个不忠不义的畜生断送了一家老小的性命吗!若是你们现在放下武器投降,我可以既往不咎!!”
宋参谋身边的李副官听到这些话,面红耳赤地想要上前反驳,却被宋参谋拦了下来。
“张总督一生坦坦荡荡,是非分明,却没想到,他最引以为傲的孙子,竟是个颠倒黑白,蝇营狗苟之徒!本将带领兵士冲锋陷阵,浴血沙场的时候,你张柏生或许在京都之内歌舞升平;本将在军营内慰问伤病的将士,为死去的将士收殓尸体的时候,你张柏生或许正娇妻美妾在侧;本将在与自己的兵士们庆祝胜利,洒泪战场的时候,你张柏生怕是就在钻营这些阴谋诡计,想着如何攫夺我的兵权与军功,如何用卑鄙手段掩盖你自己的懦弱无能了!
本将与兵士们向来同甘共苦,同生共死,即便是现在,本将的父母兄弟亦困在城内,本将可有退缩半分!可你呢!你张柏生除了怂恿张家与容家愚昧之徒与你一起构陷忠良,你又做过些什么!是不顾百姓死活,在天下大旱之时抬高粮食价格,牟取暴利,还是纵容商贩在瘟疫暴发之时垄断药材,获得红利分成!你这般视人命如草芥之徒,有何颜面与我谈论忠义二字!我,宋逾,今日就要让所有的百姓看看,是谁在豁出性命保护他们,又是谁,从头到尾,只想骑在他们头上盘剥他们!”宋参谋止住了副官的话头,自己驾着马向前走了一步,说出口的话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有如平地惊雷,在双方士兵心中炸响。
这一席话落,宋参谋身后的将士们不禁更加握紧了手中的枪支或是马缰,眼中不约而同地有些湿润。
“你个王八羔子,俺娘就是三年前没钱买药才走了,你赔俺娘的性命!”
“这他娘的竟然是真的?那这黑了心肝的东西今儿个还敢再咱将军面前叽叽歪歪,把他的头给老子拧下来!”
“是啊!咱们将军艰苦的时候跟着咱们一起吃糠咽菜,还把最好的伤药让出来给咱们用,可不是你们这帮狗娘养的一两句酸话就能挑拨得了的!”
“对!咱们可是和将军一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你个王八蛋有什么资格在这瞎咧咧,给老子滚!”
“就是,敢说咱将军是畜生,你们才是真正的畜生!”
“将军的父母还在城里呢!将军都不怕,咱们怕什么!跟他们死磕到底!”
“对,誓死效忠将军!”
零零散散的几句话冒出来后,众将士的情绪也都被点燃了,千言万语都化为了一句话:“誓死效忠将军!”
这震耳欲聋的呐喊带着满满的斗志与士气,效果足够震撼,也委实让城楼上的人都齐齐震了震。
一愣过后,张柏生立刻沉了脸色,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对身边的人阴恻恻道:“开,炮!”
胡副官大吃一惊:“少将军,不可啊!”
“有什么不行的!”张柏生猛地回头,满眼血丝,一把揪起胡副官的领子,而后朝身后的兵士们怒吼:“你们都聋了吗?我让你们开炮!”
话音未落,忽然,城墙后的阶梯上传来一声声惨叫,隐隐夹杂着几个小兵声嘶力竭地喊叫:“不好了!城门开了!有人开了城门,敌军杀上来了!”
张柏生脸色一白,揪住胡副官领子的手松了松,转身朝城楼底下看去,只见宋参谋带领的军队已经呐喊着冲进了城门。加之方才宋参谋的一番话,京中军队的士气前所未有地低落,根本无心恋战,大多只应付两下子便逃了。张柏生远远观望着这战局,知道大势已去,已是无力回天,心中不由一片冰凉。
胡副官也怕得瑟瑟发抖,不过他还是寸步不离地守在自家少将军身边,听到那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喊杀声,急得满头大汗,颤着声音劝道:“少将军,我们赶紧走吧!再不走,敌军就要攻上来了!”
“走?我们能走到哪儿去?京都是我的家,是我的根,我能走到哪儿去?”张柏生忽地冷静下来,面上挂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副官。
枪声和惨叫声越来越逼近,胡副官听得头皮发麻,也没注意到张柏生的异样,急急回答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去哪儿都成,只要——呃!”
一声闷响在漫天硝烟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可胡副官却是不可置信地低下了头,看到的是正抵在自己胸前的枪口,和汩汩冒着鲜血的伤洞。他蓦地吐出一口鲜血,双眼渐渐涣散,目中还残留惊疑,身子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你看,这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张柏生笑得越来越诡谲,手中的枪缓缓上移,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呵,败了又怎样,我这辈子都不会臣服于你的——想都不要想。”在开枪的那瞬间,他脑海中闪过了一张妖娆绝艳的脸,而后,剧痛袭来,眼前一黑,所有的意识都在瞬间被剥离。
在宋参谋和李副官赶到城楼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具横陈于此的尸体。
宋参谋蹙了蹙眉,吩咐道:“厚葬了吧。”也不知道张总督醒来以后,受不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主将身死,就是胜负已分,剩下的虾兵蟹将也不足为惧了。
他走到墙边,看着城楼底下尸横遍野,硝烟未散,心中没有半分喜意。他们这一次跟南方的三个军阀作战,兵力民力已经大不如前,本以为回来以后可以好生修整一番,恢复元气,却没想到有些愚蠢之极的宵小之徒,竟为了一己私利发动内战,更加重了内部损耗。他会与张柏生废话,也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城里的内应打开城门,好减少一些内耗,否则以他的性子,是向来不喜逞口舌之能的。只是让他觉得有些奇怪的是,这次开城门的时间比他们商量好的足足晚了两个时辰,让他们又白白死了几百人。不过,他也只当是他们的内应遇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阻力,也没有去深究。
宋参谋监督了会儿自己手下的兵清理战场,就带着亲卫队回了宋府,打算清理清理宋家的某些人,也回去看看自己的父母。虽然他知道父母有自保的手段,可到底没见到人,他也还是放心不下。
回到宋家后,看到自己安然无恙、只是精神有些差的父母,宋参谋松了口气。宋母一看到他,便拉着他好生哭了一番,说了一箩筐的话,恨不得将这几日的担惊受怕和思念折磨都倒出来与自己儿子听,说得宋参谋哭笑不得,却也不好推开自己的母亲。还是宋父瞧着不像话了,才把宋母拉了开来,解放了宋参谋,让他不要担心他们二老,安心做该做的事。
宋参谋向二老告了罪,才去了正堂处理正事。
看到正堂中跪在地上的四个人,宋参谋坐在下首,面无表情地转着中指上的银戒,沉声开口道:“两面三刀,吃里扒外,我们宋家还真是养了几条好狗啊!”
底下跪着的四个人一齐瑟缩了一下,纷纷嚷嚷着自己是冤枉的,求求宋参谋听他们解释,甚至有一个人顶不住压力,已经开始不停地磕头求饶了。
那“咚、咚”的磕头声,和几人带了哭腔的求饶声,回荡在空旷的正堂内,显得无比凄惨。族中有些老人已经看不过眼了,可就在他们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都被身边的人拦了下来。而宋参谋,仍优哉游哉地坐在那里,对身旁发生的事情视若无睹,波澜不惊。他知道,参与这件事的,绝对不止这四个人,只是这四个人做的事情最为打眼罢了。不过,处置了他们,宋家终归也能消停一阵子。至于其他心怀不满的人,来日方长,他总能慢慢收拾了他们的。想到这里,他端起手边的茶盏,吹了吹仍冒着热气的龙井,悠然道:“我没兴趣听你们解释,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东西。”顿了顿,“拖出去,枪毙,别弄脏了我宋家的地方。”
正堂中一时炸开了锅,几位族中的长老再也忍不住了,纷纷跳出来指责他冷血无情、草菅人命,更有甚者,说他公报私仇、借机铲除异己的都有,可即便如此,也没能阻止得了那几个士兵将四人拖了出去。在一片吵嚷声中,宋参谋呷了一口茶,冷冷抬眸,将手中的茶盏“砰”得一声搁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众人顿时噤声,同时感受到了宋参谋身上那从战场上带来的血腥杀伐之气,本能地恐惧了起来。
就在这时,外头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厮,等通传过后便急急忙忙地进了堂屋,见堂中气氛微妙,被唬得愣了愣,直到触到宋参谋愠怒不耐的眼神,才说道:“大少爷,不好了,城外的云水庄,和京都的梨园都走水了!”
宋参谋双手一抖,猛地抬头看那小厮:“里面的人呢?”
小厮嗫嚅了一下,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道:“云水庄太过偏僻,等有人发现,火势已经大得没法儿靠近了,据说,里头的人,没一个逃出来的……那梨园,虽然救火还算及时,可他们却发现这地方的人,竟不知为何,早都死了……”
“你说什么?!”宋参谋“噌”地站起身,额头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
“报——”屋外又传来一声嘶叫,一个身穿军装的士兵举着一份邸报,一把抡开了守在堂前想要拦住他的小厮,冲到了宋参谋面前,双手将邸报呈上,声音艰涩沙哑:“参谋长,北边传过来的战报,北方军阀集结了大批兵马,挥师南下,而且,他们似乎很熟悉我方的战略部署,一路上……几乎所向披靡。”
即便宋参谋经的事不少,甫一听到这个重磅消息,也是懵了。不过片刻,他便整理好了思绪,一把扯过小兵手中的邸报,开始一目十行地阅读。读完后,他捧着邸报的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他抬起头,目光落到了之前那报信的小厮身上,复又转向那神情焦急的小兵,布满血丝的眼睛闪烁不已,喉结也跟着滚动了几下。
终于,他一咬牙,攥紧了手中的邸报,心如血滴:“走,回军营!”
云水庄,火光滔天。
薛先生孤身一人立在火海中,身形如松如柏。
手中握着那人出征前一晚遣人送来的手书,薛先生笑得清浅凄凉,眷恋缱绻。
庭院中,他静静地看着火舌将周遭的一切吞噬,咆哮着向自己席卷而来,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澄澈释然。
“今生今世,我只得负你了。若有亏欠,来世可期。
南柯一梦,浮生三殇。
惟愿梦中人,梦醒,莫回头。”
作者的话:这就是前几次,我说的让我兴奋的情节了。 因为你薛不会死,你薛要开大了,你薛终于要开!大!了!!本宝宝的真面目,就是,我要写何撒!何撒!!(求生欲极强表示我也很吃撒何,只是更偏爱何撒罢辽)当然了,我的美好幻想是写何撒,但是这个设定不一定能不能写出来,躺平任嘲嗷……
这里相当于一个分水岭,分了上卷和下卷(不过我当初开始构思的时候是到上卷为止的,下卷是我后来加的,所以下卷可能相对内容比较少)。
这一章是我最怕写的战争戏份(该来的总会来的,盒盒),因为水平有限,所以大家尽量脑补哈(逃走),若有明显疏漏,指出来我(也不一定)改嗷~~~
那么,兄弟姐妹们,接下来的,才是正文……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