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似梦(2)

从庙中出来没多久，羽泠看见一男子独自站在路边，不时抬头张望。他一身素青衣，在满街的花花绿绿中甚是突出，头发在脑后用发带随意系住，其余披散在肩上，两绺鬓发搭在胸前。大概就是他了。羽泠上前福身行礼：“公子可是在等人？”
两人这才想起还不知对方名字。
“唔……是……”
欢棠愣了，眼前人凤眼柳眉，瓜子小脸，面色如潮，樱唇似血，眼神羞涩地瞟向一边。满头乌丝及腰，发髻精巧，额前一两缕碎发更显可爱。阵阵微风，秀发飘逸，恍若天仙。
羽泠看见欢棠也是心跳不止。不浓不淡的一字眉下一双十分好看的柳叶眼，鼻梁高挺，薄唇轻扬，浑身透出温润的气质，令人感到如沐春风。
小帆在身后轻轻咳了咳，两个人才醒过来。
两人尴尬地笑笑，欢棠拱手问道：“在下可否冒昧，问姑娘芳名？”羽泠微微侧过头，看到路旁月季开得正盛，便答：“花妍。”欢棠笑道：“荒墙小巷，分明是徐府的后院。既然徐小姐不愿诉与我，我便自称叶蓁罢。”羽泠颔首：“公子取笑奴家了。只是母亲说，闺名除父母家人外，只有夫君能知晓。还请公子见谅。”夫君？欢棠在心底轻笑。“也罢。徐姑娘想去何处？”
羽泠看看天，应该还来得及：“上次公子所写黄昏郊景，奴家亦想一睹为快。” “好。”
女子走得慢，用了约两倍的时间才走到郊外，此时夜幕尚未降临，但夕阳落尽，启明星已经出现了。梨树上零零落落有几颗小青梨，野草经过一个夏天的炙烤依然茁壮，云天上一队燕鸟飞过。傍晚的风很凉爽，两人的心底却十分热。
“姑娘可失望否？”“不失望，虽不艳美，却也有它的吸引人之处。”
〈八〉
欢棠实在不知该如何与女生交流，低着头思忖说些什么好。看向羽泠，发现她 额头已出了汗，正在用手帕擦拭。欢棠脱下外套叠好放在地上：“姑娘坐下休息一会吧？”羽泠一愣，说了句“多谢公子”，让小帆把自己的披风拿来叠好坐下。
欢棠笑笑，坐到她旁边。
“七月流火。那颗，便是大火星，五月在中，七月时已明显西斜了。”欢棠指着一颗星说道。羽泠点点头：“诗经上有注解，故略知一二，多谢公子科普。”
“那你又可知那颗是织女星？而那颗，还有两颗小星，便是传说中的牛郎与两个孩子。” 羽泠惊讶道：“所以，传说竟然是真的吗？”欢棠笑着解释道：“传说当然是假，这不过是天体运行的巧合罢了。只是你不觉得，你我就如同这牛郎织女，只有在七夕时才得以匆匆相见么？”
羽泠心猛地震动了，惊讶地看着欢棠。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欢棠忙改口：“呃……当然，关系当然不同……” 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他握住她的手：“那么，你愿意与我，成为织女和牛郎么？”
羽泠微笑着摇摇头：“不。” 欢棠收回手：“啊，冒犯……”羽泠拉住他收回的手：“我是说，牛郎织女一年才得以相见一次，太过虐心。不如终得厮守。”